【散文】岑军/母亲的扇子

让我们以阅读的方式相遇相知

母亲的扇子

岑  军

不知何时，天又下雨了。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如少女般地长长地秀发，连接着苍天和大地，牵扯着我的情丝，仿佛间，我依稀地看见母亲手里拿着扇子，一摇一摇地在满是泥泞的山路上向我走来。

在我的印象中，母亲是一个勤劳、大方、非常顾家的农村妇女，虽然没有读多少书，但却教会我们许多做人的道理。记忆中，我是躺在母亲的手臂上睡觉的，每逢夏天，天气炎热，人们早早吃完晚饭，就背着小椅子或拿着草席，跑到门口的塘埂上乘凉，随着夜晚徐徐的微风，听着上了年纪的人讲故事，讲着讲着就睡着了，好几次，大人们都回家了，留下我一个人，直到深夜被冻醒才回家······回家后又经常被热醒，母亲用扇子一下一下为我扇风，直到我慢慢的睡着到天光。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后来参军来到南方，临行前的晚上，母亲帮我整理好行囊后，拉着我的手，送给我一把扇子，她说：南方炎热，夜晚睡觉母亲不在身边，你自己扇吧！免得身上长痱子，影响训练。母亲的那种眼神、那种期望。让我记忆犹新。就是母亲的这把扇子，度过我最艰苦，最难忘的岁月，调动工作十几次，每次我都会将扇子带在身边，看到它就想起母亲，摇着扇子就好像躺在母亲温暖的怀里，一次次将我带入甜蜜的梦香。在当兵的日子里，除了写信，就靠这把扇子成为我怀念家乡，思念亲人的东西了。一次，在训练中我不小心摔伤了脚腕，夜里伤处疼痛难忍，我就用这把扇子一下一下的用风吹散我的病痛，将我带入梦香。

几年前，母亲从遥远地地方来看我，除了家乡的特产外，母亲还带来了一把扇子，我奇怪地问过母亲，现在到处都有风扇，还有空调，你为什么还要拿着那个补了又补的扇子呢！母亲说：“人老了，习惯了，不拿扇子，手里好像缺少什么东西一样，拿着扇子，我就很踏实”。现在细细回味起来，母亲地话真有她的道理，虽然她没有读过书，但她每一句朴实的语言都富有哲理。一把普通的扇子，却有着不平凡的作用，太阳大的时候，母亲总是举起扇子遮住太阳照射的方向，不让阳光晒到脸上；下雨的时候，母亲在没有带伞的时候，也将扇子举个头顶，遮住头发，不要让雨水淋湿头发；天热的时候，母亲用扇子不断地为孩子们扇风，让孩子们不要太热；在外出的地方，母亲想休息的时候，可以随时将扇子放在地上当椅子坐，免得把裤子弄脏了。其实这小小的扇子还有很多很多的作用……

如今我已为人父，儿子在慢慢地成长，而母亲却在慢慢地变老，那满头白发的老母亲每次打电话总饱含深情的说，我很好，你们不要牵挂，只有这时我才真正体会到父母的养育，师长的教诲，配偶的关爱，他人的服务，所以让我沉浸在恩惠的海洋里。感恩父母的养育，感恩社会的安定，感恩食之香甜，感恩衣之温暖，感恩花草鱼虫，感恩苦难逆境，使自己变得机智勇敢、豁达大度。

母亲啊！你是一个平凡不能再平凡的人，却教会我们谦虚和宽容，用无私的爱，将儿子一个个送出去读书、上大学、参军。其实，你是最清楚的，在我们的那个贫穷的地方，只有好好学习上大学才能走出那座山，才能看到山外那片美丽的彩虹。

母亲，你经常说当手捧鲜花送给他人时，首先闻到花香的是自己；而当抓起泥巴想抛向他人，首先弄脏的就是自己的手。这就是你所希望你的孩子好好做人，干净做事。如今，孩子们又不得不离开你去开辟自己的新生活，不得不暂时忘记你，我敬爱的母亲，你虽老矣，但你的扇子精神就是我们做人的精髓、你蹒跚的步仗在指引我们向着更高的目标迈进。多少个梦中，我依稀的看到你在故乡的屋檐下，柱着拐杖，拿着扇子，在深情的凝望着远方，希望儿女们早日平安归来来。

又是这小雨，这如丝如雾的小雨，你隔断了人们的视线，却割不断我对母亲的绵绵思念，更难忘记你的那把补了又补的扇子。

岑军简介

CHENJUN   JIANJIE

岑军，70后，现供职于佛山南海。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广东省公安作家协会会员、广东省小小说学会常务理事、广东省青年产业工人作家协会理事、佛山市作家协会理事、佛山市青年产业工人作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佛山市小小说学会副会长。作品发表于《人民日报》、《人民政协报》《羊城晚报》《南方日报》《微信小说选刊》等30多种报纸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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