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救下跳河轻生女子遭停职，给不出满分答卷的警察，应该被唾弃吗？

每一个睿智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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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网上出现了一个争议很大的视频。

事情发生在安徽望江县，视频中，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孩站在河中，水已经没过她的小腿，而在离她不远的岸边，有几名警察，似乎正在和她说着什么。

看情形，似乎是女孩想跳河轻生，而警察正在规劝她，并试图将她拉回来。

说实话，我在看的时候心是悬着的，毕竟从他们的衣着也可以看出来，天气已经很冷了，要是女孩一直站在冰冷的河水中，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然而下一秒，最揪心的事情发生了。

一名警察伸出手臂，似乎在叫女孩回来，但女孩似乎没有回应，反而突然扭过头，整个人往远处更深的水里跳了进去，一个大活人，不到半秒钟，就变成了江面上的一个小白点。

屏幕前的我此刻是震惊的，由于事发太过突然，视频画面外的人群也响起一阵骚动，可以听到不少人着急的呼救声，事已至此，唯一的希望，就是警察能够把女孩救回来了。

然而，这个时候，发生了争议最大的一幕：离女孩最近的两名警察，并没有跳下水救人，而是似乎相当犹豫，往江面上张望，另外两名站得远一点的警察，此时才小心翼翼走到岸边。

最后，四个警察站在岸边，但于事无补，没有人跳下去救人，为首的一名警察慢慢走进水里试探，然后才指挥剩下的警察排成一条人链，但显然，无论是速度还是效果，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都不可能令人满意。

然后，人链走到水没过腰部的时候，就已停下返回。

这时，有热心群众跳进水里，但女孩的身影已经肉眼不可见，后来消防人员也到场了，在一番折腾之后，人们才将女孩打捞了出来，然而遗憾的是，一切已经太迟，女孩送院后，经抢救无效死亡。

这样的一幕令人心惊，也令人唏嘘，可以说，这名女孩是在警察的眼皮底下失去生命的，而这条视频在网上发酵后，引起了很大的争议，警察玩忽职守的舆论占据了很大声音，甚至还传出一些说法，说警察是因为怕冷才不下水救人的。

然而，当官方回应出来之后，人们似乎又看到了警察的苦衷：不是不想救，而是当时参与营救的警察之中，的确没有一个会游泳。

于是这里便出现了拷问灵魂的两难问题：警察在不会游泳的情况下，看见已经跳下水的群众，应不应该冒险营救？

救人是警察的职责，不救，似乎令人难以接受；但救么，谁都无法预料风险，一旦营救失败，很可能就会白搭一条人命。

在我们常见的新闻语境中，占主流的是对施救成功者的歌颂，或者是对失败者和牺牲者的钦佩，比如前段时间上热搜的英国大使，人救到，大家都没事，自然皆大欢喜；

不会游泳，但下水尝试了，即使人没救回来，大众也会表示肯定，比如前段时间某位抱着石头下水救人的辅警；

最坏的结果，就是人没救回来，自己反而牺牲了，这种情况下，大家也不会说他当初就不应该这样做，而是会给予抚恤和哀荣。

也就是说，从主流的层面来说，大家还是会赞扬救人的行为，纵观这些凭借一腔孤勇下水救人的人，他们心态几乎出奇的一致：“当时没想那么多。”

而这次的望江县民警之所以引起这么大争议，恰恰就是因为，他们想了。

因为想了，所以犹豫，虽然他们是警察，但对于不会游泳的他们来说，下水救人就是一件力所不能及的事，因此为首的副所长采取了他能想到的最稳妥的方法：先试探，再搭人链，最后发现水太深了，就返回。

这似乎向我们展示了“见义勇为”、“不假思索”的伟光正语境极力隐藏的事实：人性是软弱的，很多没那么伟大的人，会从实际的角度看问题，也会怕，也会犹豫，也会放弃，这是人之常情。

勇敢跳下去了，不论最后救不救到，人们一律赞美歌颂；没那么勇敢，不想白白送死，就得遭受唾骂，我们的判断标准，是不是也太过两极分化了？

警察不是超人，也有他们做不到的事，如果他们真的尽力了，但最后没有获得好的结果，只能说非常遗憾。

我们可以讨论有没有更好的方法来解决这类问题，吸取教训，但如果单凭警察不下水就断定他们玩忽职守，似乎就太过武断了点。

2

回到当时的情景，从事后诸葛亮的角度来说，这件事有没有可能被处理得更妥善一点，避免悲剧发生呢？

也是有的。

首先，当初出警的时候，既然知道是有人可能会跳河，就应该挑一两个起码会游泳的警察或者辅警帮忙——当然，这里也有现实条件的限制，有可能那个派出所当时没有会游泳的。

其次，在营救的过程中，也有一些可以改善的因素，比如当时虽然来了4个警察，但走近规劝的只有两个，另外两个站在更远处待定，这其实就是一种警力浪费，人再多也于事无补。

那么，可不可以两个人规劝，一个人待定，另一个返回所里或者向附近群众借救生用品呢？假如当时多一个救生圈，多一条绳子，悲剧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不过，这同样也有现实条件限制，视频很短，我们并不知道，在女生跳河之前，警察已经来到了多久，如果只是刚到不久，那么即使派人去拿用品，也大概率来不及了。

还有一些网友骂警察，说他们处理方式不当，女生跳河之后，警察应该马上呼叫总部送救生圈，而不是傻乎乎犹豫不决，或者做搭人链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操作。

道理是如此，但我想说的是，呼叫总部也不一定来得及，只是说听上去比较符合流程。而且罗翔老师说过，要以事前一般人，而不是事后理性人的角度看问题。

警察也会慌，眼看着一个大活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跳下去，不着急是不可能的，要是第一次处理这种问题，更是容易进退失据，离女生最近的他们，只能采用当下他们觉得最可能救到她的方式。

因此，我反而能理解警察搭人链的做法，在当时那种危急关头，还要他们去远处借物品、找救援，才是不合情的，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用当下能够找到的东西来救人，而他们能找到的东西，就是自己。

黑格尔说过，真正的悲剧不在善恶之间，而在两难之间。

我们很难以“好还是坏”、“对还是错”的标准来衡量这次警察的行动，只能说，他们做得不完美，就像一张试卷，满分100，他们拿了70，算不上优秀，但如果以此断定他们不及格，那就太苛刻。

目前，鉴于舆论压力，当时参与营救的民警和辅警都已经被停职处理，我倒觉得值得商榷，与其在警察个人上面纠结，还不如思考一下，怎样才能吸取教训，做得更好。

3

我们对警察总是抱有期待，比如和普通人相比，他们要体格好、心理素质强、能力强、正义感爆棚，人设是这样不假，但事实上，很多基层民警，尤其是农村地区和小县城的民警，很多时候都是力不从心的。

像这次的警察那样，他们不是不想做好，而是真的能力不够，这不是他们个人的问题，无论游泳、随车携带救生圈、还是英勇无畏，都不是警察的硬性指标。

很多基层地方的派出所，地方相对落后，民警待遇也一般，正经警校毕业的年轻人不会选择，那里的警员的理论和实操水平都不太够用，更不要提辅警了，只能在实践中不断累积经验。

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最重要的其实是要吸取教训，用悲剧给当地相关部门提个醒，多选拔综合能力高的人才，加强对警员队伍的培训，以及加大资源的投入，比如救生用品之类的重要的东西，可以在所里或车上常备着，让警员遇到情况就第一时间拿来用。

提前做好准备，总要比出事之后再想方法兜底要好得多，这不是停职一两个警员就能解决的事，治本之计，是令类似这样的两难局面不要再出现。

最后，也想问问小伙伴们，你对这件事的看法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