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凯 | 春华秋实，万物生长

这是『思想周刊』的第104篇文章

突然想起旧砖头很暖和 
想起河里的石子 
磨过森林的古鹿之唇 
想起青草上花朵如此美丽如此平庸 
背对着短树枝 
你只有泪水没有言语

——海子《春天》

《春的归期》

将晚 
静 
微暖 
写书人伏案 
月也困，烛亦倦

白炽灯如出浴情人
树影阑珊 
炉火将熄 
渐寒 
唯独孩童清醒着 
似有所感 
他已读完所有故事 
只好凝望大海 
等春来

《春语》

深谙聚散
以及物化的定律
我在步步为营的算式里
遭遇一场
无法推演的心动

深秋如鲠在喉
自体消解
升华的芳名汇入大气环流
经年的骁勇液化成泪
一改飘游为逐
我被无端的铅华
洗尽天然

寥寥几句
凝华成铁
不及确认的亦无托词
我只想在你身上
施以雷电
于心门之外
铺一场大雪
迎回我们前世的孩子

不及确认的
方可中和变幻，可能
才是你我

《春痕》

云裂开
雨花倾囊

雾霭侵略朝阳
风用他网状的手
赋我旅程
重力如母命
我的晶莹映照整个世界
光辉和尘埃

梦呓与诺言
福音与果报
一枚白蜡枝
穿破胸膛
我的心，落于
一个女人的笑靥
心，落于她
耿耿如炬的寂寥
冰冷的胴体，落于
一道利刃般回旋的虹影
男人睁开眼，她
吻得更深了

所有关于春天的情色

逃不过乍暖还寒的暧昧

《早春的沉默》

春在门外花园里
细细地，细细地踱步
除了雪，除了雾，你
不能对它要求太多
松柏，梅香，埋下的酒

果壳，枯叶，冷冻的溪
从生出就开始老去
春也是，孤独地
走进一个眉头
皱了，在等一个人的时候
色彩趋于平淡，印出未央花的骨骼
料峭里的呼啸是最严肃的沉默
就像那个高大的背影，用坚毅等待坚强
远的，和近的，手臂的弧度
他的苍白里透出嫩绿色，的光
他知道
却并不会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