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中兴》之二十六：吴汉平定益州

上集说到岑彭派辅威将军臧宫带领降卒五万攻击延岑。延岑率大队蜀军驻扎在沅江上。臧宫兵多粮少，粮草运输不继，降卒都想逃散，原已投降的郡县，又都关城自保，观望成败。臧宫想回军，又担心兵士反叛。恰好皇帝派谒者带兵来支援，有马七百匹。臧宫就接收了这批人马，昼夜沿沅江进兵，右岸是步兵，左岸是骑兵，保护着船队前进，呼喊声震动山谷。延岑想不到汉军会突然到来，登山遥望，大为震恐。臧宫纵兵攻击，大破蜀军，斩首、淹死一万多人，江水都被染红。延岑逃奔成都。臧宫缴获了全部兵马、物资；然后乘胜追击至平阳乡，王元投降。俘获的蜀兵以十万计。

冬十月，公孙述派刺客假装逃亡的奴仆，投降岑彭，在夜里刺杀死岑彭。皇上派太中大夫监军郑兴统领他的军队，等待吴汉到来。岑彭治军严整，秋毫无犯，蜀人立庙祭祀他。十二月，吴汉自夷陵率领三万兵马逆长江而上，讨伐公孙述。

建武十二年(公元36年)春，正月，吴汉一路进军，打败公孙述弟弟公孙永、女婿史兴及将领魏党，再次占领武阳。犍为郡各县都闭城固守。吴汉直取广都，占据了敌人心腹；派轻骑兵烧成都市桥。公孙述的将领们十分恐慌，纷纷叛逃。公孙述诛杀他们的家属，仍然禁止不住。皇帝下诏书劝他投降，说：“不要因来歙xī、岑彭被害而自己猜疑，现在投降，宗族可以保全。不要错过时机。”公孙述说：“成败自有天命，岂有投降的天子！”不肯投降。

秋，七月，冯骏攻克江州，生擒田戎。

皇帝告诫吴汉说：“成都有十多万人马，不可轻视。要据守广都，等待他来进攻，不要与他争高下。如果他不敢来，就调兵逼迫他。必须等他疲惫，才可以攻击。”吴汉却乘着胜利，自己率步骑兵两万进逼成都，距城十多里，在江北扎营，架浮桥；派副将武威将军刘尚率一万多人驻屯江南，两营相距二十多里。皇帝听说大惊，忙下诏责备吴汉说:“我已嘱咐你千条万条，为什么临事这样乱来？既轻敌深入，又和刘尚分营，如有危急，如何相救？贼若出兵牵制你，用大兵攻打刘尚，刘尚兵败，你也就败了。趁现在还没出事，赶紧撤回广都！”诏书还未送到，九月，公孙述果然派谢丰、袁吉率兵十多万，分为二十多营，出攻吴汉，派其他将领带兵一万多人攻打刘尚，让他们不能相救。吴汉大战了一天，兵败，退回营垒。谢丰乘机将他包围起来。

吴汉召集众将，鼓励他们说：“我和诸位逾越险阻，转战千里，深入敌后，到了成都城下，而今与刘尚两处被围，不能互援，祸福难测。我打算偷偷带兵到江南与刘尚会合，如能同心协力，人自为战，可立大功；不然，必败无疑。成败就在此一举。”众将领齐声回答:"是！”于是大家飨士秣马，闭营三天不出，树立很多旗帜，营中烟火不断，造成大军在内的假像。夜晚，人衔枚，马裹蹄，悄然带兵进入南营。敌人没有发觉。

第二天早上，谢丰分军据守江北，自己率兵攻打南营。吴汉率领全部人马迎战，从早晨打到中午，大破敌军，斩杀谢丰、袁吉;

然后留下刘尚抗拒敌军，自己带兵返回广都。吴汉将情况据实上报，深切自责。皇帝回报说：“你回广都很得当，公孙述必定不敢再绕过刘尚来攻打你。如果他先攻刘尚，你就从广都带兵赶过去，正值他危困之时，必定能打败他。”自此，吴汉与公孙述激战于广都、成都之间，八战八胜，军队终于进入成都外城。

臧宫攻克了绵竹、涪城，斩杀公孙恢;又攻克繁县、郫县，到成都与吴汉会合。

公孙述十分着急，问延岑怎么办，延岑说：“男子汉当死中求生，不能坐着等死！财物容易聚取，不必珍惜。”公孙述就拿出金子丝帛，招募了敢死勇士五千多人交给延岑。延岑在市桥插上旗帜，鸣鼓挑战;而暗中派遣奇兵到吴汉军后面袭击，打败汉军。吴汉掉到水中，拉住马尾巴才爬上岸。吴汉军中只剩七天口粮，他暗中准备船只，打算偷偷撤走。蜀郡太守张堪听说，飞马赶来见吴汉，陈说公孙述必败不宜退军的计策。吴汉听从了，故意示弱，诱使敌人出城作战。

冬，十一月，臧宫军队进抵成都咸阳门。公孙述亲自带兵数万攻击吴汉，派延岑抗拒臧宫。两军大战，延岑三战三胜，从早晨到中午，军士不得吃饭，饥饿疲惫。吴汉乘机派护军高午、唐邯率精兵数万发起攻击，敌兵大乱;高午直冲向前，刺穿公孙述前胸。公孙述堕马，被左右抬入城内。公孙述把军-队交给延岑，当夜就死了。第二天早晨，延岑开城投降。

吴汉带兵进入成都，诛杀了公孙述和延岑的全族，放纵士兵大肆抢掠，焚烧宫室。皇帝大怒，谴责吴汉，又责备刘尚说：“成都投降三天，官民都顺服了，连同孩儿、老母，人口数万，一时遭此劫难，听到令人鼻酸落泪。你也是宗室子孙，曾担任过官吏，为何容忍这种行为？你们丧失了斩杀贼寇，救济百姓的本意啊!”皇帝徵召益州有名望的人士和降将中有才能的人，加以重用，安抚百姓。当地的人民才高兴起来，归心汉朝。

益州平定以后，周边仍有反叛。请看下集《马援南征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