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烟水照晴岚：那些日本脑洞大开制造的奇葩武器之一

本文是“燃烧的岛群”第70篇原创文章，全文共2246字，配图12幅，阅读需要8分钟。原文曾于2017年7月2日首发于TTH。

潜艇和飞机这两种新式兵器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大放异彩，潜艇的出现让巨舰不再敢单独游荡，飞机也让钢铁巨兽们再也无法安全地隐匿于远洋深处。一战后，脑洞大开的各国科学家们进一步将这两种兵器和业已成熟的水面战舰相结合，意图找到下一个技术暴增的风口。

图1. 搭载1架零式小型水侦的伊25号载机潜艇剖视图

潜艇搭载飞机的尝试在一战后由法国和日本人先后尝试，尤其是日本人将其发挥到极致。联合舰队前后一共建造了十多艘可携带载机的大型潜艇（法国海军更喜欢把重型火炮装上潜艇），且联合舰队的潜艇普遍大型化。这与华盛顿条约和伦敦条约的条款限制有一定关系——由于总数和总吨位被限定，签约国都倾向于尽可能用完指标，甚至是偷偷加码，而纳粹德国就没有这个顾虑，他们设计的远洋潜艇吨位比达到更好的平衡点。

图2. 从伊25号出发的藤田信雄驾驶的零式小水侦

一开始，日军只尝试了在潜艇上携带单架小型侦察机，在技术验证成熟后，开始在伊400型潜艇上尝试一次性搭载3架“晴岚”水上轰炸机。元代诗人张养浩的作品《水仙子·咏江南》里有“一江烟水照晴岚，两岸人家接画檐”，“岚”指的是山里的雾气，晴岚的字面意思就是“晴朗的空中仿佛有烟雾笼罩”。晴岚的作战模式是最大程度的突袭或偷袭，在敌方最意想不到之处之时出现，所以用晴空中的烟雾形容倒是挺贴切。

图3. 现代使用3D打印复原的晴岚原机大小示意，可见其机身之巨大

二战中的大型日本潜水艇都有携带艇载飞机的能力，主要执行侦察任务。1942年11月，为了报复杜立特空袭东京，日军伊25号潜艇携带的零式小型水上侦察机从美国西海岸近海起飞，在俄勒岗州的森林中投掷了两颗小型燃烧弹，引起局部森林火灾和骚乱，这是日本唯一一次对美国本土进行的袭击。

图4. 零式小型水上侦察机

零式小型水上侦察机于1940年12月被日本海军采用搭载于潜艇上，被飞行员们称为“金鱼”。机体为金属与木质混合框架，中翼布局，金属制双浮筒单翼机。为了能装进潜水艇机库，垂直尾翼的高度被降低，主翼可以折叠，浮筒与支柱的连接处能够容易地用工具分开，从整备到组装完成所需的时间约10分钟。

图5. 现代模型爱好者的零式小型水上侦察机作品

零式小型水侦全长8.53米，重约1.5吨，发动机为一台日立风冷9缸星型340马力，最高时速246公里，乘员2名，续航为882公里，自卫武器为7.7毫米机枪一挺，可携带60公斤炸弹2枚。为了加强威力，空袭美国本土时日本人携带的是60公斤燃烧弹，不过由于天气潮湿多雨，燃烧弹并未引起森林大火。

图6. 曾驾机两度在美国本土投下燃烧弹的飞行员藤田信雄

零式小型水上侦察机只能携带60公斤的小炸弹，日本人觉得实在不过瘾，于是设计上马了“大家伙”——晴岚。晴岚长达14.64米，安装一台高达1400马力的爱知12缸液冷发动机，最大时速474公里，航程达到1540公里，空重3.3吨，各项数据都几乎是零式小型水侦的两倍多，武器除13毫米航空机枪一挺外，可以携带高达800公斤的炸弹一枚，这个携弹量已经与战争早期著名的97舰攻相同，而超过了99舰爆的250公斤小炸弹。

图7. 晴岚——大型潜艇载水上轰炸机

值得一提的是，在中途岛炸沉日军四艘航母的大功臣——美军的SBD俯冲轰炸机，也只能携带1000磅炸弹，约合454公斤。

图8. SBD俯冲轰炸机和其携带的炸弹

可以说，晴岚已经是一架真正的轰炸机。有一些资料将伊400型大型载机潜艇作为介绍的重点，这里认为不然，潜艇载机攻击的主力必然是艇载机而非潜艇，战术性能的设计自然是围绕艇载机，那么晴岚的性能要求决定了伊400的设计要求，主次应该调转。

图9. 从机库推出组装完成的晴岚，注意三架晴岚只能逐次组装发射

晴岚和伊400型潜艇的协同训练并不如意，故实际的出击日期一再推后。日军曾打算使用18艘伊400型搭载54架晴岚攻击巴拿马运河，最后因只有两艘大型载机伊400型潜艇及时交付而取消。

图10. 存储在机库中的三架晴岚

1945年8月，搭载晴岚的两艘潜艇伊400和伊401号奉命前往攻击美军乌尔希环礁锚地，中途接到了日本宣布投降的消息，攻击编队就此返回并向美军投降，晴岚唯一一次参加实战的机会被化解，未能接受检验。伊400编队的两艘载机潜艇都将晴岚投入大海，以免落入美军之手。

图11. 这个角度更容易体会伊400型载机潜艇及其机库的庞大

从大开脑洞的角度说，晴岚的确是一件有意思的兵器，将隐蔽性和攻击力相结合，非常符合日本人的性格。晴岚的问题在于过高的训练成本和操作风险，在狭小的潜艇甲板上出击和回收，比之航空母舰又要难上几十倍，受到海况影响更大，飞行员干这种类似杂耍般的起降行为将承担极高的操作风险，而如此高的风险是无法大规模装备的部队建制采用的。

图12. 一般认为日军在出击时给晴岚涂上美军涂装，所以在投降前要销毁证据

这些问题在病急乱投医而又极有赌博精神的日本军队里都不成了问题，晴岚作为唯一被装备和使用的大型艇载机，有可能在特种作战中取得战果，但是无益于扭转战局。当时能够扭转战局的唯一武器就是原子弹，但是已经被牢牢把握在美军的手中。

“燃烧的岛群”是一个专注于太平洋战争和中日战争回顾的军史网，首创于2000年5月，2005年至今论坛在线，2017年转战公众号和自媒体平台。本站力求依据翔实准确，点评角度独到，不吹不黑不喷，已完成作品包括珍珠港11篇、中途岛7篇、巨兽之亡12篇、制胜神器3篇等，欢迎新老朋友们持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