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不成器,家教严格小孩才会乖?

智超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乖顺听话,小儿子则调皮捣蛋、脾气又硬,因此父子冲突不断。小儿子博彦两岁时,有一回莫名哭个不停,智超大声唤他到跟前,想问清楚情况,但他怎样就是不肯理会。智超这下不耐烦了,又怒吼博彦几句,反倒令他越哭越伤心,最后甚至哭到呼吸困难、脸色铁青。智超老婆淑菁见状,吓得赶紧用力拍了拍博彦的后背,他才终于缓过气来。好在是有惊无险,她差点就要带孩子上医院急诊了。

这件事之后,博彦简直成了叛逆小子,智超越管教,博彦越反抗,但智超并未发现自己有错。做一个爸爸不就是要有威严,不能让孩子变坏吗?

淑菁常在智超耳边嘀咕,数落他怒骂孩子是不当管教。但是,他心想:那老婆又做对什么?她教导孩子没有原则,只要儿子们口气凶一点或不理会她,她根本没辄。智超看出老婆的软弱,更是坚持不改。
博彦念小学三年级时的某个周日午后,淑菁遍寻三、四个小时,都找不到他,只能忧心忡忡地跟老公求救。

夫妻俩又一起找了几个可能的去处,却都不见儿子的身影,只好回家等候。直到下午六点,博彦才从外面蹑手蹑脚地走进家门,一进门,就被怒气冲冲地守在客厅的老爸用皮带狠狠抽了一顿

智超一发不可收拾,把博彦打得哇哇叫,连老婆靠过来劝阻也被波及。
原来,博彦是跑到网吧去打线上游戏,这个发现让智超更是怒不可抑。孩子本来就不乖,现在又到网吧混,这样下去会有什么好下场呢?忧心父子感情不睦,淑菁决定参加学校的成长团体,认真地阅读各种亲子教养书籍,还对两个儿子因材施教。

对教养有了一点认识后,淑菁便会跟老公提起小儿子有“童年的愤怒”,却被他嫌大惊小怪;又说大儿子自信不足,和智超态度严厉有关,也被他嗤之以鼻;后来,淑菁提到“你和你爸爸有什么不一样?”才终于让他动摇了。

提起老爸,智超内心就有一股怨怼油然而生。他那老爸不务正业,田里作物常由妈妈、姊姊们收成,稻谷都还在晒谷场晒太阳,债主就来一次搬光。除此之外,他还嗜酒如命,酒后甚至经常暴打家人,种种废物行为让妈妈欲哭无泪,也让智超的姊妹们没能好好受教育。
智超虽然得以念书,但也没能逃过爸爸的暴力。高中时,他在房里听古典乐,可能音量太大,把午睡中的老爸给吵醒,并拿了扁担冲进房要揍他。虽然那次他及时往门外冲,没被老爸“得逞”,但也因此下定决心要搬到学校宿舍住。智超住到外面后,就很少和爸爸见面,直到结婚生子,才逐渐和父亲修复关系。

如今被老婆骂醒,智超才惊觉他延续了原生家庭的打骂教育,并没有因痛苦的童年经验学会关爱孩子。老婆常说:“你要改!”但他该从何做起呢?要他一个大男人搞相亲相爱那一套,他可办不到。

和父亲一向疏远的博彦,出了社会又结婚生子后,可能多少体会到身为男人、父亲的压力,而愿意再与父母同住。在三代同堂的幸福日子里,过去对儿子横眉竖目的智超竟然自动变成了和蔼可亲的爷爷。他会带着两个孙子到公园沙坑玩,到室内游乐场泡球池,或到商城转扭蛋,爷孙三人总是玩得乐呵呵的。有一次,淑菁忍不住对智超说:“你变得慈眉善目了,但对儿子还是不够友善。”
不够友善?难道要他们两个男人搂来搂去才行吗?更何况小儿子已经在社会打滚多年,要是他突然故作亲切,一定会被认为是虚情假意的。“没有要你特别做什么,只要儿子们说话时,你能看着他们的眼睛,并且好好地回应,别心不在焉就行了。”

淑菁甚至要智超对博彦说声“对不起”,她以专家的口吻说:“说对不起无损你做爸爸的形象,还可以跟孩子大和解。”
要他低声下气跟孩子道歉?那怎么可能!他老爸也没跟他说过对不起呀!不过,老婆说得也不无道理,虽然无法正式道歉,他仍用另一种方式来表达歉意。他对小儿子不再严词厉色,也会多说“谢谢”来缓和关系,例如:博彦买牛奶回家时、倒完垃圾时、让他优先选择电视节目时……,他都会跟儿子道谢。

“对不起”智超说不出口,陈年往事也不知从何启齿,说“谢谢”倒是难不倒他。老婆笑他是“当了爷爷才知道怎么做爸爸”,说得一点也没错呢!

原生家族潜意识的恐惧:自我价值感低落

“家庭暴力”很容易在家族中代代相传,有些对家人施暴的大人其实从小是家暴的“目睹儿”,或者自己也有受暴经验,因而心里留下创伤,也痛恨施暴的一方;然而,当他们自己组成家庭时,却又不知不觉对另一半或子女动手,自己成了施暴者。

“一言不和”就打,是因为欠缺自我价值感,深怕被人鄙视。这唯有透过自我探索,重新在人际互动中找回自尊,才可学会以关心、和谐的方式和家人好好相处,阻断暴力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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