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诗锴:学校里的大榕树和赵大爷|散文
文/蒋诗锴
【作者简介】蒋诗锴,四川三台人,教师职业。早年毕业于四川省蓬溪师范学校,后在川北教育学院参加大专函授学习并毕业。喜欢文学,曾在学院院刊发表小说,多篇新闻稿件被报刊、电台、电视台采用,散文《雪花情》、《死城的记忆》在文学网络平台发表。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我们学校有9棵大榕树。一进校园,你就会被充满蓬勃生命力的绿色包围,给人一种昂然而抖擞的感觉。
榕树繁枝旁逸,斜插天空,好似一把把擎天大伞,遮天蔽日。夏日,太阳照在绿叶儿上,闪着耀眼的光亮。叶儿团团簇簇,挨挨挤挤,不透一丝儿光,偶尔听见鸟儿欢快而清脆的叫声,却看不见鸟儿的影子。课间歇息时间,孩子们在绿荫下蹦蹦跳跳,追逐嬉闹,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消不退的精力,竟然忘却了学习的辛劳。
榕树总是充满着极强的生存欲,随遇而安,几乎对生存环境没什么要求,在哪里都生长得枝繁叶茂。然而它的个性却很张扬。无论是瑟瑟秋风横扫,还是霜刀冰剑严逼,它处之若泰,浑身正气凛然;亦无论是春天百仙斗艳,还是夏天果实飘香,它又显得那么淡然低调,那么默然恬静,与世无争,你只有夏季烈日暴虐的时候才会感觉到它存在的全部意义。在喧哗的市井中,却也独具一格。
看着榕树,让人沉思,我不禁想念起我们学校护校的赵大爷。
2006年,年过花甲的一位红光满面、精神矍铄的老头儿来到我们学校当护校员。他姓赵,叫赵全安,年轻时是村里的支部书记,学校老师都叫他赵大爷。赵大爷是一个非常勤快的人,每天你总能看见他忙碌的身影。除负责门卫工作外,要么看见他手拿刀剪修花剪草,要么手握钳子开水关水,要么拖着一把长长的铁钩,关闭门窗、电灯,要么手持扫帚,弯腰挥舞,打扫落叶……
总之,我很少看见他休息。
赵大爷喜欢帮忙。
这个领导喊:“赵大爷,教室电灯坏了,你去看看。”
那个领导说:“赵大爷,教室、厕所要消毒了。”
老师喊:“厕所堵到了,赵大爷。”
“教室门打不开了,赵大爷。”
学生叫:“赵爷爷,我生病了,请给我妈妈打个电话。”
转学生的家长请:“赵大爷,帮我找一套课桌凳。”
……
赵大爷总是笑眯眯地去完成吩咐或请求。
一年下来,分管财经的蒋眼镜说,学校的电费水费少花了一万多元。
老师们说何止这个,你还少请了好多临时工,节约也不少哦。
后来,赵大爷被评为学校“优秀后勤人员”,胸前佩戴了一朵大大的红花,很显眼。颁奖大会上,赵大爷笑眯眯的走了一回红地毯。
赵大爷和榕树也很有缘。
就在他进入学校的这一年,学校领导不知从哪儿弄来几棵小榕树苗,栽在操场周围。人们经常看见赵大爷牵着一条长长的水管子,精心浇灌这些柔弱的树苗,然后又把操场冲洗得一尘不染。
渐渐的,小树苗转枯黄为葱绿,发出嫩嫩的芽儿。为了防止小娃娃拉扯,影响小榕树生长,赵大爷又用竹子编成篱笆,把小榕树围罩起来。
榕树一天天长大,赵大爷也不闲着,常常修枝、松土、浇水。他们仿佛成了相依为命的伴儿,谁也离不开谁。
今天,榕树参天,绿色铺满校园,大家总也“寻寻觅觅”,心里仿佛缺了点啥。有人突然冒了一句:“好久没看见赵大爷了。”顿时,恍然大悟。是啊,赵大爷去年回家摔了一跤,受伤住院了。如今还在休养。真的,好久不见他微笑的面容,手持铁钩的身影,流汗的脊背了。
“直不为楹圆不轮”,榕树不能做栋梁,很平凡;赵大爷也不是经天纬地的人,也很平凡。但是,能让人念想的人,总有不平凡的地方。
期待赵大爷康复,重返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