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小人国”

六一节快到了,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纪录片。

纪录片导演——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教授张同道不认为《小人国》是儿童片,虽然拍摄的是孩子的事情,但孩子做的事,成人也会做,只是成人多了掩饰。相较之下,孩子比成人更接近人性本真的东西。“孩子是有智慧的,他们不像我们想象的什么都需要我们去教。反而孩子是在我们教的过程中丧失了很多。”一般父母认为孩子能背3000个单词会很了不起,但张同道觉得那种教育“很恐怖”。

“包括现在所谓的国学教育,我觉得是十分恐怖的东西。父母通过学习来对孩子进行专政,让很多孩子掌握了很多东西,脑袋像个电脑芯片,问什么都知道。但问题是,他没情感没体验了,缺乏对世界的温度。这是最恐怖的。”对电影里的故事,张同道没有加入任何评论。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些孩子的行为。

《小人国》的拍摄历时三年,从2006年起,张同道天天在“巴学园”(北京近郊的一所幼儿园)纪录孩子们的一举一动,三年后,他选择了三个孩子走进他的电影《小人国》。

一、痴情的辰辰

女孩辰辰4岁,她每天必做的工作是,站在幼儿园门口等待最喜欢的伙伴南德。南德几乎每天迟到,这意味着辰辰每天都要等待至少半个小时,不管刮风下雨、春夏秋冬。

老师说:“辰辰,你可以到教室里去等吗?”辰辰不同意,老师也不勉强。于是,辰辰就这样自由自在地一直等着。

二、霸道的池亦洋

池亦洋5岁,极为霸道。他抢了小朋友的木棒,老师伙同其他小朋友来讲理,他威胁说:“我要把你们打成肉泥!”很多小朋友都被他打过,他成为幼儿园的老大!

幼儿园组织的足球赛,他不小心手触球,老师判了点球,他委屈地哭了,老师还是坚持原则,最后他生气地骂老师是“混蛋”。

老师只是告诉他:“组织的比赛,必须遵守规则,否则,你就只有自己去玩了!”

三、好奇的锡琨

锡琨才2岁,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他把小朋友们的鞋子一只只投进垃圾桶,他穿着大人的皮鞋到处溜达,他弄翻了一箱又一箱的弹珠或积木……

《小人国》里的每个“小人”都似乎藏着每一个孩子的影子,也包括我的女儿。我看着他们或哭或笑的表情,看着他们呆呆傻傻的举动,充满莫名的柔软感觉。

也许,在传统的幼儿园,池亦洋肯定会成为反面典型,老师们可能天天对他瞪眼睛,他的父母可能还要被老师经常传唤,估计,他也不会考虑有没有尊严。

可是,在巴学园,老师面对其他家长的质疑,非常肯定地说:“池亦洋为孩子们树立了男性的榜样!”老师不是纵容他,每次他打人之后,老师都会很肯定地告诉他打人是不对的,他应该为此付出代价。可是,老师从来都没有排斥他,孤立他!

也许,在传统的幼儿园,辰辰肯定会被认为是精神孤僻,也许,老师们要建议辰辰的家长找心理医生。可是,在巴学园,老师总是在一旁看着辰辰,任其执著的等待,只是关心她是否会着凉,善意地提醒她也许可以换一个方式等待,即使她等待的南德并没有热情地回应。

可是,我们到哪里去寻找这样一个小人国呢?

巴学园饱受争议,有人甚至说:“这是什么屁幼儿园,什么都学不到!”

类似的话真的太常见了!

只不过,我们都忘记了,“什么都学不到”的幼儿园几乎绝迹了,5岁的孩子,学英语,学绘画,学钢琴,学舞蹈,学主持……也许,孩子们再也找不到他们的小人国。

作为老师,我能理解为什么不少学生常有厌学情绪,因为他们确确实实地感受不到学习的快乐,也许,知识只是好工作好生活的代名词;作为家长,我也能理解为什么家长们都这样紧张焦虑,因为环境就是这样逼仄,每一步都是必不可少不可避免的亦步亦趋,现实的潮涌,推动着每一片小小的浪花随波逐流。

很少有人,有勇气冲破藩篱;很少有人,有能力冲破藩篱。

我只是偶尔妄想:也许我们可以找寻到一条通往小人国的道路,还原学习或者教育本来的面目。

或者,我们可以偷偷地,回到久违的小人国,重温我们年少时无忧无虑的轻快时光。在那样的时光里,我们畅快地打架,畅快地玩泥巴,痛了就哭,痒了就笑。没人过问,没有比较,就这样,每个人按照自己的方式,在小人国中慢慢长大。

池亦洋上小学了,他经常对斥责他的小学老师说:“这是我的权利!”

辰辰和南德不在同一所小学,但是他们依然是很好的朋友,他们的父母也是。

好奇的锡琨还在巴学园,老师们依然保护着他的好奇,即使有一次他拉倒了一个塑料架,砸得他哇哇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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