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堇||感冒
感 冒
文/小堇 图/网络
没料到这次感冒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开始只是早晨起床后感觉嗓子有些微不舒服,也没当回事儿。到了中午,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仿佛有什么东西贴在嗓子里,总想咳一下,将它咳出来。下午,冲了两包感冒颗粒喝下去, 然后一杯接一杯拼命喝水,盼望着将感冒扼杀在萌芽状态。可是,感冒就像避孕失败出生的孩子,一下生就冲你耀武扬威地挥舞着避孕环,说,嘿嘿,你败了,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去新校区开全体大会的路上,就觉得全身一阵阵发冷,我环顾左右,看看阴霾天空下瑟缩的树叶,再看看自己身上厚厚的衣服,非常清醒地告诉自己:你,真的感冒了。
会开得很长。对我来说,每一分钟都是煎熬——嗓子越来越干疼,浑身发冷发软。因为一整天都处在越来越不舒服的状态,所以早饭和午饭都没有吃。不吃饭,也没有丝毫饿意。我给荷发微信说,今晚的演出恐怕去不了了,我应该是感冒了。
周日就约好的,周二晚上一起去古城区的文庙看《聊城奇缘》。去文庙看演出,是由来已久的向往,每次都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状况没有去成。
开完会已快七点。赶紧回家。那种不舒服就像四肢百骸里进了无数小虫子,让我坐卧难安。好在蹭了同事的车,一路到家。没有胃口,只感到要失声了。喉咙里像是有个小刀片在一下一下地划拉。喝水。喝水。喝水。
煮一碗面,将一头蒜砸成蒜泥,一股脑放入面碗里,趁热吸溜吸溜地喝。想用蒜的辣催生出一身汗。如果出一身透汗,说不定感冒就好了。可是,面吃完了,汗没出来,胃里却又难受了——蒜太辣,辣心了。
一直在回忆,怎么就感冒了呢?天气是不稳定,早晚温差也大,但是怎么就感冒了呢?凉着了?周日去阳谷北山西边挖荠菜,挖得太猛,就算膝盖已经超过了负荷,腰也几乎折断,但是看到荠菜,还是想挖,哪怕坐着挖呢。结果第二天大腿疼得厉害,所以下班后就去美容院做个腿部按摩,顺便也做个背部按摩。是不是按摩的时候脱衣服脱得着凉了呢?还是按摩完回家后,泡了一杯茉莉花茶,美美地喝完,结果晚上失眠到半夜三点,期间不停去卫生间而着凉了呢?
不管什么原因,就是感冒了。
好吧。翻箱倒柜找出储存的感冒药,吃掉;再用艾草煮水,泡脚;继续喝水喝水喝水。希望第二天早晨醒来时,感冒退到千里之外,我也满血复活。
现实总是很骨干。感冒以不可遏制的事态发展起来。嗓子疼,失声,是第一阶段;流清鼻涕,咳嗽,是第二阶段;流黄鼻涕,继续咳嗽,是第三阶段。
目前,我在第二阶段。
好在没有发热。如果发热,我就要禁足了。其实看着自己又是打喷嚏,又是咳嗽,又是不停地擤鼻涕,就觉得最好的状态是不要上班,好好休息。因为上班,就有传染别人的风险。但是活儿太多,请假的心思根本不能动。
今天是感冒第四天了,还是没有胃口,吃嘛嘛不香。主要是嘛也不想吃。昨天小宋送我两个肯德基的蛋挞,若是平时,接过来就会迫不及待地咬一口,但是现在,这蛋挞已经打动不了我的芳心了。
这让我想起小时候为了吃鸡蛋而盼着生病的事儿了。那时候,母亲喂的那几只鸡下的蛋,一般都给我妹妹吃了。因为她从小身子弱,后来又得了肾炎,虚弱得几乎不能站立。当时鸡蛋是家里唯一有营养的东西。每次看妹妹吃鸡蛋,我就想,为什么我不得病呢?得病了我也有鸡蛋吃了。后来果然得了痢疾,拉得几乎虚脱。母亲煮鸡蛋给我吃,结果吃到嘴里的鸡蛋,我平时想象得大相径庭。于是我得出一个结论:生病一点儿都不好,鸡蛋都吃不出香来。
现在,我就属于既不想吃,也吃不出香来的阶段。原来和饭是鱼水情,现在是水和油的关系;原来吃饭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儿,现在拍拍喝水喝得像青蛙一样的肚子,就觉得任何食物都是多余。
想睡觉。躺下,嗓子就痒,要咳;鼻涕就自动外流,要擤;间或再打个喷嚏。平躺着,鼻塞厉害,呼吸需要嘴巴这个外援;侧卧,上面的鼻塞很快通了,可是一下子呼进去的空气又太多了,直抵嗓子。抵也就抵了,好歹温柔一点,别像大冬天一脚踹开门,西北风呼一下子涌入的感觉。太粗野。
我很想说,我视感冒为无物,最多像个小蚂蚁,我一搁指头就碾死它。可是,我无法不正视它的强大,它摸不着,看不见,就能让我浑身不舒服,苦不堪言。有谁在生病的时候不怀念健康?有谁在生病的时候还想着豪宅豪车全球限量版的包包?这个时候,如果能够一身轻松,喝碗小米粥都能喝出阳光的味道来,那就是人生的最高追求了。
所以,在物质世界里,我们真正需求的很少。是欲望,将一个人推着不断前行。走得远了,就忘了当初为什么出发。
作者简介:小堇,原名李晶。聊城一中语文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