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散策关西（完）

在日本最后的一段旅程，我参加了当地团，只为去京都御苑。好处是不必自己到宫内厅预约，坏处是听不懂日语讲解。

从京都火车站跟团出发，第一站是东寺，这里的佛殿和五重塔都是宝贝，特别是雕塑古朴典雅，值得一看再看。五重塔特别公开，能够看到密宗佛像组成的曼陀罗。东寺的庭院，层层浓云，红叶满地，更添古寺的厚重之感。

第二站是京都御苑。御苑外的公园对公众开放，高大的树木，或苍翠，或绚丽，时有游人漫步其间。真正的宫殿区则要严格安检，由宫内厅的官员带队参观。每个时段只有唯一的参观团队，很爽很安静。京都前朝宫殿传承着中国式的形制，中轴对称，名为名紫宸，天皇的家徽金菊花在各处门楣、柱檐间闪闪发光，朱红色的梁柱特别醒目。后寝的宫苑是传统日式，一组一组，相对独立。环绕着素雅的花园，松柏苍翠，湖水澄澈，原色的木桥格外宁静。

第三站是大德寺，曾是一休和尚晚年修行的地方，也与茶圣千利休关联很深。方丈庭院的枯山水似乎和别处没有什么不同，主要是言语不通，导游的介绍对我来说只是悦耳的音符。寺中的素斋午餐很好，轻轻爽爽的，青菜萝卜香菇最是好味道。吃斋的大仙院很著名，庭院深合禅理，据说与龙安寺石庭齐名。我自己静静在院中漫步，看不出什么精妙。这时便有工作人员递给我一本英文的详细介绍，里面有对每一处的详细介绍。原来这里讲的是一个完整的人生。从庭院一角的仙山上流淌而下的白沙泉比喻人的新生，之后是成长，穿过迷惑的窗，逐渐走向自由的海洋。人生是否能穿越瓶颈，走向自由需要勇敢而艰苦的修行。一草一木皆有深意，日本人的细腻可见一斑。我还去了芳春院，内有一座楼阁非常漂亮，与金阁、银阁齐名的，只是隐在这里，少人问津罢了。园中不让拍照，虽无人看顾，我还是遵守规矩，没有留下任何照片。

第四站是泉涌寺，既是皇家寺院，又是皇室墓地。寺中设有天皇的御座，看起来只是垫高几层垫子而已，没什么特别。庭院中有一股泉水，寺名由此而来。妙的是这里还供奉着杨贵妃，呼应着古老的传说，美人未死，远渡重洋。还有一桩趣事，这里拜贵妃可以保佑产妇平安。寺旁的云龙院，很宁静，有很多窗子，可以看到园中变换的风景，其中一扇圆窗叫智慧之窗，我跪坐窗前，凝神望去，虽未得智慧，却生出安宁。

我的参团游到此结束，时间刚过三点半。看时间还早，就去三十三间堂看看。之前听说过不少故事，比如宫本武藏，比如平清盛等等。走进堂中，看到一千零一尊观音，瞬间被震撼。从没见过如此密密排列的观音像，每尊佛像几有真人大小，头戴宝冠，法相庄严，细微看去尊尊不同。为摆下这么多佛像，三十三间堂很长，因此成为射箭大会的比赛场，每年的冠军都可以在屋檐上留下一块匾。一天阴云密布，此时彩云满天，京都之行的结尾非常完美。

离开京都，来到大阪，已是夜色阑珊。住在心斋桥，最是繁华地。五彩的霓虹灯，拥挤的人流，各色的美食扑面而来，有很多拉客的年轻人，场面噪杂，令人不适，与我前十余天经历的日本完全不同。都说吃在大阪，我一路品尝章鱼小丸子、煎饺子、河豚鱼刺生，最后是道乐的螃蟹大餐，非常满足。在大阪，我感到熟悉的都市味道，就象上海，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