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待秋、吴景昭《花卉、行书》成扇
民国期间,海上画坛有“三吴一冯”之称。“三吴”者:吴湖帆、吴待秋、吴子深,“一冯”是冯超然。这四位炙手可热的名画家,予与吴待秋缘分最深,不但拍得过伊之绘画,先师的公子洪运兄十年前还转让予一幅吴待秋画给先师令尊的《洁庐图》(先师令尊名洁求,亦工画,二弩精舍赵叔孺的入室弟子),至今这幅《洁庐图》仍挂在不歌楼客厅正中。
拍得吴待秋的作品,是三柄成扇,一柄是十几年前先师为弟子拍得,一面吴待秋行草书法,一面陈定山水墨山水;一柄早几年上海拍得,是一柄藏青底纸本、金线勾写的《山水图》;另一柄则是今年7月江苏常州兰陵聚珍拍得的《菊竹图》(另面陈景昭书法)。前面两柄早己撰成文章收入拙著,下面仅来叙述《菊竹图》成扇。
吴待秋绘画上主要吃的山水上的名声,实则有赏评家谓伊的花卉更超逸拔俗,反比略带程式化的山水更值得赏玩。此扇上菊花,淡墨枝叶和双勾花片,笔墨秀逸;花片填色米黄,清雅冷隽。横穿菊花的一竿细竹子笔致尤为清润,水墨轻灵,清气扑面。得恽寿平的洒脱飘逸,清丽冷艳;又得华新罗空灵巧妙和高情逸致。别有一种柔和、蕴藉、闲逸的韵味。画上“吴体”行书署题:“昨夜篱边风露重,竹竿扶得一枝秋。己巳四月维夏,袌鋗居士吴徵。”钤印“吴徵之印”白文,左下“吴”朱文。“己巳”是1929年的农历蛇年,“维夏”指初夏四月,《诗经·小雅·四月》:“四月维夏,六月徂署。”“袌鋗居士”是吴待秋的号。
吴待秋(1878~1949)名徵,待秋是字,号悲盒、袌鋗居士(因得文后山旧藏汉延元三斗鋗而号,亦作抱鋗居士),又号鹭鸶湾人、春晖外史、括苍亭长、疏林仲子等,晚署老鋗。浙江崇德(亦署石门,均今桐乡)人,客居沪上。吴伯滔次子。承家学,亦工山水,间作花卉。曾任商务印书馆美术部主任,负责编审《古今名人书画集》。后因鬻画生涯大好,辞去印书馆职务,专心绘事。民国间十几次刊出了鬻画润例,作画甚勤。关于吴待秋的勤奋,“补白大王”郑逸梅尝云:“吴徵寓居沪西四明村,地低洼,大雨后辄水漫堂宇,吴徵则搭以木板,立板上照常挥洒。一次头部剧痛,彼缠以素以素帕,仍作画如故。”
关于吴待秋沪上鬻画,因为二成钞票,竟与冯超然闹翻脸了。陈巨来在《安持人物琐忆·冯超然》一章中最末一段云: 冯与吴待秋,死敌也,每谈及待秋时,辄痛诋之。后余询之待秋,待秋只笑云:“为了一张我画的事也。”事实如下:我初至上海时,尝出外交同行联络,与冯氏同时至当时上海一书画家集会处曰“题襟馆”。冯氏有一次代求我一四尺立幅,墨笔也。某日李平书请我吃饭,见自己墨笔一画变了着浅绛山水了,我着色画照例须加二成,问李以多少钱买我的画,李氏云:是嘱超然代求的,价多少云云。我一算,少了二成了,遂至题襟馆找冯氏,要他补这二成款。冯大窘,不认账,于是我与他大相骂了。幸吴缶翁、哈少甫、姚虞琴三人力劝始止。故我二人从此不再见面了云云。相骂,为二成钞票也,可笑也。后吴润格加一条,凡着色山水,押角加一“疏林仲子”印,为此也。
来说扇子另面吴景昭书法。书法行书,录了一首陆游的《鱼池将涸车水注之》的七言律诗:
清波溜溜入新渠,邻曲来观乐有馀。
试问便同三日雨,滿陂己活十千鱼。
喜如雷动风行际,恍若天开地辟初。
万物但令俱有托,吾曹安敢爱吾庐!
上款“之初道兄属”,落名“景昭”,钤印“景昭”白文。
书法叶恭绰,在笔画劲利、结体端凝之中,透发出一股英爽之气。但由于叶氏书法毛笔是用的硬毫,在笔力上过于下功夫,所以有时难免看上去骨硬有馀,而冲和不足。吴景昭师法叶恭绰氏几乎没有变化,简直可以说是叶氏书法的翻版,没有自己的书法语言,故名也不彰。吴景昭客居新加坡,上款“之初”姓陈,乃新加坡“胡椒大王”,著名书画收藏家。
吴景昭(1907~1912)广东湖安人。早年负笈上海。毕业于暨南大学法学院经济系,曾任教学广东高级商业学校等。1949年到新加坡,从事教学之馀,醉心书画。承家学,弱冠即能书法,也学篆刻。在上海求学时,深得叶恭绰、黄宾虹、谢公展等名家指授,并博览各家所藏古今名迹,艺事大进。行草书法有时略有楷意,受叶恭绰影响很深。花鸟则受谢公展影响最大,尤以菊花见长。
吴待秋海派大名家,十年前山水即可以拍至每平尺七八千元,花卉也可以达五六千元。如今十年过去,山水再不涨也要涨个两三倍,即每平尺2万元以上。花卉则可以达到1.5万至2万元一平尺。此柄成扇,吴待秋扇上花卉当值1.5万至2万元,吴景昭书法至少三四千元,扇骨老旧带工,也至二三千元,所以此柄成扇当值2.5万至3万元矣。
作者
于建华,法名智凯,“大河鉴宝”书画鉴定专家,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精书画鉴定,富书画收藏,参修禅宗,以笔墨做佛事,善诗文,现已出版书画鉴定方面书籍二十余种。
福 寿 延 年
于建华题诗堂
于建华新年送福
于 建 华 手 书 书 房 对
智凯居士作品——无 量 寿 佛
即阿弥陀佛,又名无量佛、无量光佛等。大乘经载,阿弥陀佛在过去久远劫时曾立大愿,建立西方净土,广度无边众生,成就无量庄严功德,为大乘佛教所广为崇敬和弘扬。此画中无量寿佛红衣端坐于蒲团之上,神态宁静安详,庄重肃穆,似在传经说法,又似在参透禅机。上题禅句,亦为玄妙法门。配上飘逸灵动的字体,使得扇面妙意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