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遇见你 | 那三个字一笔一划地写进了我的心里

父亲去世的那一年夏天,母亲住进了医院。
从那时起,我的世界就彻底变了天。
从小聪明伶俐、性格活泼的我是大院里的孩子王。
可那年我把自己关在外婆家整整一个暑假,硬是没有踏出大门半步。
那年的八月二十九号,叔叔从外婆家把我带到一所寄宿高中。
办理完入学手续,他把我送进女生宿舍。放下行李,他递给我一张卡,然后告诉我:

“你妈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好好学习,还有两年,争取考个好大学。

这里周六会开放一天,你可以出去转转,但不要去网吧。

我每个月1号会转一千块钱到卡里面,自己做好规划,不要向同学借钱。”

我低着头,什么都没说,我又能说什么呢?
他交代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我站在空荡荡的宿舍里,看着四个高低床苦笑了一下,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我默默整理好床铺和生活日用品,把行李箱塞进床底就出了宿舍。
以后,会是什么样?
我独自一人在陌生的学校里晃荡,像个游魂。
走到一栋宿舍楼下的时候,我的目光被天上的云朵吸引住了。
围着橘红色披风的云缓缓向西移动着,连它都有家,可我没有。
我正伤感着,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等人?”
我转过头,满脸疑惑地看着他,心想:这人是谁?
他勾起嘴角,笑着往前走了一步,正好与我并肩。
“可惜了,这么可爱的女孩是个哑巴。”
我细细打量着他:
他高我一个头,身形偏瘦,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
他的唇形很好看,鼻梁很高,眼睛虽然是单眼皮但大小刚刚好,一阵微风突袭,吹起他额前柔顺的头发,泛着微光的发丝轻轻飞舞着。
这个男生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并不是很帅,但很耐看,周身散发着一种痞痞气质。
他的眼睛里装满了故事,想让人一探究竟。
“看够了没?”他突然出声,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虐。
我回过神,红着脸落荒而逃。
正式上课的前一天。
我穿过几棵枝繁叶茂的香樟树走到操场跑道边的时候,突然,一个急促的男声响起:“小心!”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个东西砸到了头。
倒地的那一瞬,我的脑子里响起了一句话:“不是吧,这么狗血。”
我按着被砸的地方挣扎着坐了起来,一张放大的脸怼在我眼前。
“是你!需要送你去医务室吗?”他说话的时候一边的嘴角微微上扬,就像是在盘算着怎么捉弄人。
我吓得向后仰去,他手疾眼快地拉住我的胳膊。
“呃……你?”我想起他是在宿舍楼前调戏自己的男生,立马甩开他的手。
“老大,她没事吧?”
几个穿着篮球服的男生跑了过来。
“老虎,都怪你,传的什么球!”
“要不是他推了我一下,球会偏吗?”
……
几个男生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着。
我皱着眉头慢慢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低下头怯怯地说:“我没事。”
我的声音很小,可周围忽然就安静了。
“你……真的没事?”温柔的语气一点儿都不像是同一个人发出来的。
我抬头对上他满是担忧的眼眸,绑在我心上的那把锁“吧嗒”一声被打开了。
开学第一天,学生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讨论着暑期的趣事,而坐在靠近走廊边的我看着窗外发呆。
突然,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从我眼前经过。
我回过神时,他已经进了教室,正目不斜视地走向后排。
我低下头,心里莫名地有些激动:是他!我和他竟然在一个班。
这时,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爱的纪念》缓缓响起。
一位带着黑框眼镜,身形富态的中年男人不慌不忙地走进教室。
“快坐好,班主任来了!”有人喊了一声。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
一番“慷慨激昂”的新学期感言后,这位讲话十分风趣的老师突然停顿了一下。
“这学期,我们班来了两位新同学。”班主任对着我招了招手,随即转手朝着另一边招了招,笑着说,“来,到前面来亮个相吧。”
两位!还有谁啊?我带着疑惑走上讲台,看到他起身走来。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他也是转学生?
我目不斜视地看着对面黑板报上的“新学期新气象”飞快地说:“大家好,我叫叶橙。”
说完,我急匆匆地跑回自己的座位坐好,然后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笔装模作样地写字,其实心里揣着一只小兔子。
“新同学有些害羞啊,那你们更要友爱互助了,让叶橙同学早日融入我们这个大家庭。”
班主任的这几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我扔下笔,拿起书把发烫的脸埋了进去。
“你虽然是从隔壁班转过来的,大部分同学可能都认识你,但你还是做个自我介绍吧。”
听到班主任这样说,我偷偷抬起头看过去:
他冷着脸,什么都没说,只是从讲桌上拿了根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三个字——李伟宸。
那个三个字也一笔一划地写了进我的心里。

-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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