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散文 ღ 桃花雪
桃 花 雪
文/姚寒俊
-——如果桃花和雪一起盛开，那么该是粉艳的晶莹还是晶莹的粉艳？
一
雪：在我的想象中，桃花，那是一个粉红的传说。在偶尔春风追上我的时候，曾听他说，当他走到江南的时候，就会有一个美丽身影，叫桃花的，会和他一起欢笑起舞。他说那桃花盛开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一片的粉红，不，是漫山遍野都是一片粉红的欢笑，那盛开的是一种莫名的欢悦，轻盈而曼妙的铺满人间！ 你见过青春少女吗？他问我，这么说吧，桃花，就象那十六七岁的姑娘，纯真而又艳丽！让你一看就会砰然心动暗暗羡慕的那种。
最后，他强调，那是一种快乐，人世间盛开的最纯真的快乐！雪花，可惜，你一辈子也见不到！
我真的永远也见不到吗？我问春风：我真的永远也见不到那个美丽和轻盈的桃花？
是的，他肯定的回答，这是一个季节的错过，你们谁也没法见到谁，你们永远只能在自己的季节里遐想着！
所以，我常常只能在春来临的时候，恋恋不舍的回头眷望，臆想那一地的粉红！
桃花：我从来没见到雪。只是听春风说，当雪花洒落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晶莹的，晶莹的耀眼。那是一种来自天上的素雅，雪花飞舞的时候，那种雅致的从容，那种飘逸的淡然。在地上，找不到有什么可以比拟的。
没有什么可比拟的，春风肯定的说，我曾和他偶尔的相遇，有人曾经用梨花来形容他，可是，那差别很大的，真的很大的。雪花那一份翩然脱尘的孤傲，那一份一尘不染的品行，他那里揉不进那怕是一丁点的污垢，有了一丁点污垢那他就不是雪花了。在他面前你只能肃然而立。一脸仰慕看着这超凡脱尘的翩翩白衣公子在一片静谧中卓然而立！
我相信春风的话，因为它从来没骗过我，所以我常常在梦里，想雪花飞舞的样子！
你不用想他，桃花。春风笑着说，你不可能见到他的，这是一个季节的错过，你永远不会也不能见到他！
我冲着春风一笑，向它挥一挥手。
春风摇摇头，笑着走了！
只是，每年，当春风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却还是从心底渴望着，他能给我带来一小片雪花，是的，哪怕是小小的一片！
二
雪：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春风那几句话，就让我对桃花如此的眷恋。其实，在我的世界里也有一种人世间的花，对，就是梅花，人们常常把我们拿在一起来说，有个叫卢梅坡的人还因为一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而让人记住了他的名字。只是我在看到这首诗的时候却常常好笑，我和梅花从来没什么可争的。她不是为我而开，我也不是为她而来。只是相遇总是一种缘分，我其实只是相互展示着那一份傲劲，毕竟，能在这寒冷的天气的绽开的花朵不多，所以我对她有足够的尊重。每次大家都会有一声浅浅的问候，然后微笑面对！我读她一段清香，她衬我一份晶莹！
只是孤傲总会拉开距离，尤其是当个都是孤傲者的时候，更难拉进彼此心，更多的是一份掩饰！尤其是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
这个冰冷的世界需要欢笑，而不是僵硬的微笑。我常常在想。
如果桃花在这个季节里开放就好了，她的欢笑一定能给我带来快乐，那可是轻盈曼妙的欢悦呵！
也许是为了这个季节的欢乐，所以我才对桃花念念不忘，我想。
只是，雪花和桃花能相遇吗？
桃花：其实，我知道，在今生，我只是烟雨江南里，一道平凡的风景，不辉煌不高贵，只有一份没有修饰的纯真，该来的时候来，该走的时候走，象村头陌上的村姑，不谙世事的在原野里纵情，不知道今生来世要寻找的目地与归宿。我曾怎样的羡慕着，那不期而遇的美丽，哪怕只是片刻的悸动，就足以让我痴念今生。多少次回首的目光，牵走了我多少莫名的心思。那河面飘零的花瓣，为谁而谢？落花深处传来几声琴声的委婉，在黄昏收尽的夜晚，为谁吟唱着一个，心碎的凋零！
桃花盛开的日子，会有雪花，来赴一个春天的约会吗？
我不敢期盼,却又难掩憧憬。
漫天的雪花晶莹剔透，桃花就在雪花里静静的绽着，一朵朵粉艳的晶莹！
三
雪：不知道为什么，近来我常常做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我到了江南，一如既往的漫天飞舞，洋洋洒洒。在我的下面，是漫山遍野的粉红，粉嫩粉嫩的粉红，一种莫名的悸动，让我不由自主的向那片粉红坠去……
忽然，我的发现，那一地的粉红不见了，漫天飘落的不再是洁白的雪花，而是一片片粉红的花瓣！
桃花雪！我霍然惊醒。
一声叹息！
既然错过了季节，为什么还是会想着相遇？纵然再美丽的相遇又如何？错过了季节，总归是一声叹息！
可是，错过了就任由它远远的走么？
没有人知道，就如没有人知道桃花和雪一起盛开，那么该是粉艳的晶莹还是晶莹的粉艳一样。 或许只是一个凄艳的凋零，我忧伤的想。
可是如果生命是在痛苦中缓慢成长，还不如让它在美丽中迅速消亡！
因为这才是，花的归属！
桃花：春雨洒落的时候，我常常痴痴的想，这是不是就是雪花，化了，然后就成了雨。绵绵的，延他一段江南的梦。如果不是花的精灵化的，怎么能滋长出，那么多的花儿。若不的带着前生的梦，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失落，凝成这烟雨江南里，花间叶上点点滴滴湿湿润润的思愁！
因为不能飘逸成雪，点缀南国的天空，所以挥洒成雨，无声的洒落在思念的梦中。
一定是雪花化的，我想。
不为别的，就为那点点的愁思！
……
问询远方的你
将心揉碎
飘成雪花
淌洋在北方的天空的
何时，你能到南方来？
四
春风：二月初七，我象往常一样在田野上漫游着，悠然的吹开一朵朵的桃花。我喜欢看着这些快乐的精灵绽放的样子，那是一种快乐，人世间盛开的最纯真的快乐！
忽然，我感觉身后传来一阵阵凉意，霍然回头，我惊呆了！
雪花，漫天飞舞的雪花！铺天盖地的落将下来。在粉红的桃花中盘旋，象一只只晶莹的蝴蝶，在花中翩翩舞着！轻触花瓣，旋即又飞开。然后轻轻的向花下坠去。粉红的艳丽和素雅的晶莹相互映衬着，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美丽！
我敢打赌，这是我在尘世间见到的最美丽的花之舞，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瑰丽的奇观。你只能用心去感受那种震撼，一种难以言喻的莫名悸动！
这就是桃花和雪花的相会吗？噢！不，这美丽还远远没有结束。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雪花附在桃花瓣上、枝桠上。凝成一层耀眼的晶莹，把粉红的桃花温柔的裹起来。如同裹着，一段粉红的相思！
一种来自天上的素雅，一种人世间无法寻觅的雅致的从容和飘逸的淡然。却和一个快乐，一个人世间盛开的最纯真的快乐！凝成一段，人世间最美丽的晶莹的粉艳，不，最美丽的粉艳的晶莹，不，不，我该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那一刻的美丽？
晶莹的粉艳，粉艳的晶莹。那一刻，让天地黯然失色！让我瞠目结舌。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缕阳光洒落下来，投在粉红而晶莹的花瓣上，流光四溢。五彩缤纷！一如凤凰涅磐般璀璨迷离！
不知为何，一滴泪，从我眼角滑落……
五
桃花：一片冰凉轻轻落在我的脸上，我不敢动，可是，又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如果桃花和雪一起盛开，那么该是粉艳的晶莹还是晶莹的粉艳？桃花，你知道吗？”
这是谁在说话？我睁开眼，我怔住了。
洁白的雪花，铺天盖地的洒下来，在风中自然的舞着，晶莹得耀眼。一种来自天上的素雅，一种人世间无法寻觅的雅致的从容和飘逸的淡然。
“雪花！”我惊叫。
“是的，是我，桃花，我来了，那漫山遍野的一片粉红的欢笑，那一片盛开的轻盈而曼妙的铺满人间莫名的欢悦！让我盼了多少个季节的轮回呵！”
一份翩然脱尘的孤傲，一份一尘不染的品行，一个超凡脱尘的翩翩白衣公子在风中卓然而立！ 这就是我期盼以久的雪花吗！我喜极而泣，却又悸动无语！一任那雪花轻盈的在我身畔旋舞，覆在我的花瓣上，凝成粉艳的晶莹……
“我来了，为了人世间盛开的最纯真的欢笑！所以我来了！”
我想笑，可是我发现我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那是雪化了么？
“桃花，你说，如果桃花和雪一起盛开，那么该是粉艳的晶莹还是晶莹的粉艳？
“如果桃花和雪一起盛开，那么该是粉艳的晶莹还是晶莹的粉艳？”
我闭上眼睛，喃喃呓语，任一片雪花从我花瓣滑落，凝在花蕊里。
“那是一滴粉红的胭脂泪！”
老农，男，真名姚寒俊，湖南省新晃侗族自治县人，侗族。辛亥年出生于大将山脚下的金凤湾，幼贪玩，学无所成，南下务工。辗转数十年，颇历坎坷。捡些个江湖风雨，组成几个文字，贻笑大方！有新旧体诗歌百余首，散文、短篇小说散见杂志刊物。代表作有诗歌《秋天的约会》《致月儿》、《八声甘州 英雄的黎明》及散文《听雨》、《桃花雪》；短篇小说《远行》、《德生的玫瑰》等，并有长篇小说《蛊王》正在整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