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和教】/张茂宣
孝和教/张茂宣
养儿防老,植根心底的民俗。在实行计划生育后,家家只允许生一胎。生儿子女儿就好比抓阄一样,生了儿子,就有指望跟依靠了。就像现在考大学,考了重点名校一样,你的前途一眼就知道是无量的。生了女儿,自己只好摸着胸口说,女儿才是爸妈的小棉袄。似乎落了榜的人一般,说考个重本要吃饭,没考上我不照样吃香喝辣的。其实自己生儿生女,在别人那儿只是吃了个韭菜包子,嫌嘴巴臭要嚼颗口香糖遮遮臭味儿而已。
隔壁家老吴生了四个儿子,村东头丑老拴生了两个女儿。那时候提倡多生。
老吴家一接连生了6个儿子,其中死了两个。老吴吧嗒吧嗒谈起有四个儿子什么也不缺了,即使桌子缺了腿儿,四个儿子还可以轮换抬着,上煤炭窑子担煤炭,四个儿子一人担一程路,谁也不累着。更多美好的事就像河水一样哗啦哗啦流无止境。把八十岁的老母亲撵进了没有喂牛的牛棚子,说儿子多了,老母亲没留下间瓦片房,只有一间堂屋和两间卧房还是土坯房。老母亲占一间,来个客人都没地方睡觉。 老吴教儿子们要胆子大,胆子大闯天下,走到哪儿都不怕。夏天乘凉听老书记,摆一阵老吴家的四个儿子和丑老栓的女儿。
老大记下了老吴的话,但不清楚干什么才是胆子大。有一天上山砍柴。遇到邻村一个妇女正在解手,他蠢蠢欲动热血沸腾全身不听使唤,耳边响起了他父亲说的要胆子大。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那妇女强奸了。他也是第一次,不知道是犯罪。女人哭着说要让他吃官司,他为人生第一次尝到的禁果,心里愉悦;再听到女人说让他吃官司,他恼羞成怒,跑去掐她脖子,要挟她求饶不许告官司。最终被其他上山砍柴的人发现。把他打到屁股尿流,连滚带爬地跑回家,向老吴告了状。老吴说那有啥子个了不起的,他喊了几个打手儿,把儿子们叫上去邻村要打回来,他活了几十年,第一次有人敢欺负他老吴家。对方没等老吴开口,提了三个条件由他选择。第一,要老吴大儿媳妇儿陪他睡一晚,这事儿算了结。老吴说老大儿媳妇儿还在别个屋头养起的,第二就是拿5万块钱也就算了,老吴摇头,第三那就送监狱。老吴听到送监狱心里有点悚毛了。老吴说容他回家想想再决定,其实老吴心里盘算回家拖起,看他狗曰的心里小九九找哪个算。正抬脚想走,警察到了,把老大带走了。他仿佛捏了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心里很不得劲儿。东谈西谈,老吴遇到了对手,还是让老大吃了牢饭,也省得清静。
老二为人忠诚,娶了村东头丑老栓的长女桑叶。丑老栓人虽丑,心里敞亮着,女儿结婚前便招呼她孝顺公婆和奶奶,嫁去了好好帮扶男人,也不要提彩礼,还说我丑老拴嫁女儿不是卖女儿。桑叶只"嗯"了一声。老二和桑叶是在工地上认识的,老二踏实肯干,刚开始只是个小工,和桑叶认识后,桑叶鼓励她学大工,挣钱多,他偷学了大工的本领。桑叶是在工地做饭的,她立志要自己开家餐馆。两个人一来二去有了感情。老二回家跟老吴提,想和丑老栓的女儿结婚。老吴死活不肯,说以前为了争一块土的边界,到现在也没说话,老二一直和老吴对着干,干脆入赘了桑叶家。他把工地上的碎砖木头,每天积点每天积点,用板车拉回家给奶奶盖了间小房子,桑叶每天会给奶奶捎些好吃的去。端午老板发的粽子桑叶舍不得吃,包去给奶奶,发现奶奶躺在地上,中风了。老吴两口子骂桑叶成天弄这弄那把老太太害中风了,说在牛圈住好好的,偏要盖个破房子,湿气重。现在老太太中风了,老二两口子要么搬回来住,便于照顾,要么接到桑叶家住。丑老拴没说半个不字,他父母死得早,他没尽到孝。他把屋子最亮的那一间腾出来,把吴家老太太接了过去。因老太太年岁过高,没享几天福便驾鹤西去了,丑老栓埋的。村里人都笑丑老栓活该,领些破蓑衣来穿。丑老栓个字没回,自顾自捻叶子烟。老吴这回捡了个大便宜,得意得很。
老三吊二郎当,成天想吃好的耍好的还想包包头鼓鼓的。挖空心思的挣钱,做捣手买卖中间挣差价。挣了钱就吃喝嫖赌样样占,没得钱了,就找老吴出气抓钱,摔锅碗瓢盆那是家常便饭。老吴管不了了,到处托媒人找个恶媳妇收管他。他这个看不上,那个别人又瞧不上他,他干脆傍了个富婆,吃上了软饭。最后富婆破产了,他又混进了黑社会。别人打架,他跑去助场,结果把一个20岁的男娃儿肚子捅了一刀。他也没能幸免,成了帮凶。下半辈子估计也就去了。老吴只好跑去算命,听算命先生说,他家大门要改个向口才能转运。他赶忙张罗匠人改了门的朝向。
老四和丑老栓幺女苗苗是同学,又加上二哥娶了她姐姐,亲上多了层亲。老四最小最机灵,见到前面哥哥的下场,只有二哥才是他的榜样。桑叶对他这个弟弟也如自己亲弟。老四和苗苗两个人一起进大学,原本以为他俩也成一对儿。老四书念得多,家里现在人都各散五方,只有他来撑起这片天了,念完书就回到了本地当了老师。苗苗留在了外地,自己努力挣钱在外地买了房子,把父母都接去了,后来嫁了个老外。老四这头儿没等回苗苗,就在同村找了个老婆。那女人整天除了打麻将,又疑神疑鬼。说他不喜欢她,她是苗苗的备胎。经济也管死了,只准给娘家买东西。不准买东西孝敬那俩老不死的老东西。好容易算了命,盼了个儿子出息了。又摊上这么个恶媳妇。老吴没了往日的傲气,逢人便说:我上辈子是欠哪个的吗?这辈子来还债。
村子里人,茶余饭后嗑瓜子,经常拿这两家摆起耍。那些人不仅摆龙摆舞还添油加醋,说老吴屋头地基要不得,又说老吴的老头死后,装在棺材里才涂的漆,所以后人不顺。越摆越绘声绘色。老吴两口子过路装没听见,老了老了夹起了尾巴做人。
一个女人在社会上做出卓越贡献的廖廖无几,但成功男人背后,一定有一个知书达理识大体的女人,是这个女人的精神面貌决定了一家人的命脉,这绝不是危言耸听。最后总结了一句所以教育要从女人抓起。这是带老花镜的老支书摇头晃脑总结的。村里人对生女儿没以前那么大的承见了。
其实生儿子女儿并没有那么重要,主要是言传身教。孝引导教,不能只用空口白牙的教,也是空了吹。
作者张茂宣,四川达州人。家庭主妇,自由职业者。利用闲暇之余,书写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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