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小小说】李富《天鹅泪》
文/李富
【作者简介】李富，毕业于内蒙古师范大学中文系，文学学士学位，中国共产党党员，系中外散文诗学会会员、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新华社签约摄影师，赤峰市旅游摄影协会理事，赤峰日报社记者。先后在新华社、中新社、《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十月》《散文》等国内外５００多家媒体上发表作品，多次受到国家、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的表彰和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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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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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远古的航线，比《诗经》的韵律还早。雄鹅马斯特伸长着脖子，飞翔在蓝天之上。20余只天鹅组成的家族群落，一会儿排成“一”字或，一会儿变成“人”字队行，边飞边鸣。
雌鹅玛丽雅知道，每年落雪的时候，它们都要南迁，在北方的时候，都是盛夏季节。每年的三四月间，它们大群地从南方飞向北方，在中国北部边疆省份产卵繁殖。雌天鹅都是在每年的五月间产下二三枚卵，然后雌鹅孵卵，雄鹅守卫在身旁，一刻也不离开。
马斯特知道，那是草原的幸福湖。幸福湖畔，碧草青青，荡漾的湖水，伴随着它们的嬉戏。它跳起优美的舞蹈，来到玛丽雅的身边，玛丽雅昂着高贵的头，凝视着它。
马斯特有些意乱情迷，舞步有些踉跄，翅膀击打的水花，溅在玛丽雅洁白的羽毛上。玛丽雅有些嗔怒，但稍纵即逝，它知道，对于马斯特来讲，初次恋爱，毛手毛脚这很正常。
玛丽雅踏着水波，迎了上去，它看中了马斯特的勇敢和坚强，雄性的阳刚在它的翅膀上表现的更为突出：踏着波涛，搏击风浪，在空中展开有力的双翼，尽情飞翔，欧欧鸣叫，尽情歌唱。说实在的，玛丽雅心中的情郎就是马斯特。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有时在梦里，玛丽雅还牵手马斯特，在苇丛中做巢鸣叫。
浪漫的梦幻走进现实，玛丽雅真的和马斯特结成良缘，那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风清月朗，在平静的湖面，马斯特和玛丽雅尽情的游弋着，时而凝视对方，时而拍打水面，最终，跳起了象征爱情的圆舞曲，喙与喙相碰，情与情相偎，颈与颈交欢，它们成了终生伴侣。
想来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它们共同搏击风雨，共同北移南迁。爱情之果，让它们感到甜蜜。看着不断壮大的家族，它们真的十分自豪。
在一次次的穿越中，没有家族成员的共同努力，就不会超越艰难。在九千米之上的喜马拉雅山，团结和坚持，让它们战胜艰险。
开阔的湖泊、水塘、沼泽，水流缓慢，苔原低地和沼泽地段，它们做巢，生儿育女，享受自然的馈赠。初冬季栖息在芦苇、蒲草与河湾，甚至还可以出现在原野和农田。
在玛丽雅孵卵的日子里，马斯特昼夜警戒在周边。幼雏短短的颈，稠密的绒毛，让它们备加呵护和爱怜，梳理羽毛，凫水、助跑、飞翔、滑落，作为父母要一点一点教一点一点练。
它们厮守着，相依着。一次为了保卫自己的巢，马斯特差点啄下狐狸的半个尾巴。
每每想到这些，玛丽雅就显得十分激动。
这次南迁，和以往一样，还是马斯特打头，玛丽雅后边护卫。飞翔，滑落，补充体力；再飞翔，再滑落，补充体力。迁徙的路，曲曲折折。
这是一个水源非常充足的湖，叫天鹅湖。湖中央是岛，岛周围是苇，沼泽地连着湖心，是理想的体能补充地。马斯特在高空似乎闻到了湖水的味道，它决定降落在这个水域，补充营养后，再飞往远方。
这里的水生植物叶、茎、种子和根茎丰盛，莲藕、胡颓子和水草，比比皆是。
休整补充了十多天了，应该继续南迁。可是，一场不该下的雪，早早降下。一连三天都是雪，当放晴的时候，天鹅群已经出现了体力不支的状况，如果此时飞行，凶险艰断。马斯特黄昏觅食，几乎没有一点收获。正当它无功而返的时候，就在栖息地不远的地方，一片金黄的玉米让它喜出望外：有了这些粮食做补充，迁徙已没问题！于是，它跑着，呼唤着家族，一时间，欢天喜地，啄食着玉米的天鹅，有的竟然跳起舞来！
黄昏后的天鹅湖，静得出奇，每晚都在叫喊的天鹅们，似乎饱餐一顿之后进入睡眠。夜半，警惕的马斯特走到玛丽雅的身边，它试图弄醒玛丽雅，好商量一下南迁。但几次用嘴喙碰，玛丽雅都没有反应。“难道是吃多了，或者是太困？”马斯特觉得奇怪，它又看了看周围的天鹅，白花花一片，一点声息也没有。这时，马斯特的头大了：“中毒了，中毒了，遭到了暗算！”马斯特愤怒地拍打翅膀，大声呼救，但除了几只正在呻吟的绿头鸭，没有一只天鹅回应。
整整二十多只天鹅的家族呀，就这样完了！马斯特用脚趵着地面上的玉米，欲哭无泪。倚仗它昨天在觅食时吃了胡颓子，没舍得吃这些玉米，想让玛丽雅它们多补充营养，好更顺利地翻过大山，哪想到该死的人……
马斯特撕心裂肺的呼叫，终于哑了下来。
马斯特决定走。它在玛丽雅的额头啄了一口，叼着羽毛，告别了玛丽雅，告别了这个家族，在白花花的尸体上方，张开嘴，哀嚎着。
羽毛纷纷落地，马斯特的泪，洒在云天，伴随着一场更大的雪，天鹅湖的苇草上，落满了天鹅的羽毛，在寒风中，如一个个飘荡的白幡……
附悬赏通告：央广网呼和浩特10月25日消息内蒙古正蓝旗公安部门今晚发布通告称：经调查，内蒙古正蓝旗洪图淖尔发生的候鸟大规模死亡，系一起非法捕杀野生候鸟案件，该案件引起社会广泛关注。为迅速侦破此案，消除社会隐患，尽快抓获犯罪嫌疑人，希望广大群众注意发现并积极提供破案线索，正蓝旗公安局对侦破案件提供有价值线索的人员予以叁万元人民币奖励，并对提供线索的人员给予保密。如有知情不报、故意包庇犯罪嫌疑人者，公安机关将依法予以严惩！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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