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诗歌】黄小军《为一位资深美人而题》（组诗）
文/黄小军
【作者简介】黄小军，中学高级教师，先后在《中国青年报》《中国商报》《光明日报》《中国文学》等中央及省部级报刊,刊发各类文学作品超过四十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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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辈子》
这辈子 在这行将不再年轻的时候
哼着逝者如斯夫的古调
却仍然挂念一个人
一个美人
细长的身子
和深长的呼吸
我那肥大而又简单的寂寞
包括我那弱水三千飞奔的天空
总投在你明亮的
眸子里
明知道你也老去了
阑珊意兴
却依然咀嚼着你的背影依稀
香肩依稀
而在我自己如磐岁月里
长跪不起
你那好看的鼻子
秀挺而香
还有蝴蝶在那儿翻飞吗
一直还记得你裹袭一身旗袍的
那个秋天
你在长廊的那一头
我在这一头 我的这一头
残阳已经
坠地
但小时你的确问我借过半块橡皮
如果我说我这辈子都在
等你还我
橡皮
你会笑坏肚子吗
从此这些暧昧不清的伤痕
和暧意
成了我仅有的财富
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愿意一点点清点
怀着感恩
然后将一卷唐诗奋力一掷
从此哑然失声
2、《你知道吗》
你知道吗
我一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等你
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咧着一张老了的大嘴
嘴里已吐不出宋词
一个好看的女人
紧裹高领
牵着一条灿烂的小狗走来
岁月和天空都在这个时候终于吐气如蓝
而忘了此时正是冬季
爱情是干什么的
是为了长成一棵苹果树吗
是为了化为一双蝴蝶而扯起一块
楚楚的沧桑吗
如同那个牵着一条狗而越走越远的好看女人
所有的一切都海枯石烂了
而爱情还在
飘着
3、《慢慢流泪或许会老得慢些》
我是这样一个男人
已然很累
扶着墙才能站稳
却一直要在飘花的长廊
感觉日子在对面小径飘来飘去的全过程
那过程呈一种全然的灰白冷色调
就好象有一种可叹息的东西
在一点点慢慢老去
尽管老去是没什么感觉的
天空依旧蔚蓝而结实
念想却有点痛
因为我愿意相信
刚刚
岁月的抽屉里
有一只虫儿
很疼很疼地爬过
而你没有看见
那一天石头开花了吗
也就是在那一天我却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要上个坡
还拐个弯
而我还扭了脚
有时
我手上好象还握着本唐诗
一点点的诗意总在我轻吐的烟圈里
打转
在那轻吐的烟圈里
古人的驿站
和码头
枫桥畔夜泊的圆月或残月
痴痴地
痴痴地
良人远行哟
难道也要我这个当代的男人
持续这数千年的
泪眼守候
却又的确好象有些什么
从某位勇士的胸膛
或美人香肩
落下
落在我的脚背
落下时的声响仿佛岁月
还有时
站在走廓上看雨
看一些清冽得象雨水一样的思绪
清冽的原本可以用来煮茶
不料却错酿成了酒
须仰脖才能
灌下
仰脖才能灌下的
还有一个我轻易不敢说出口的名字?
一个已然的他人妇
那名字撩拨出的柔柔的情怀
有一种尤如花香弥漫过的精细和雅致
让我一生
一边念想
一边流泪
慢慢流吧
慢慢流或许会老得慢些?
4、《人在天涯老》
那时
楼道的尽头
你常站在那儿梳头
你在梳头的时候喜欢看流云
流云被你梳到你的波浪般长发里去了
我很浅薄地注视着你
嘴角咬着关于美人的字句
天空在我扔掉第几个烟头的时候
你已经不再风姿婉约地站在那里好多年了
如今小楼依旧 昨日黄花尽
人在天涯老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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