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人儿,是真傻?|傻子|老师|学校|精明人
学期末,天气已经热得让人受不了。学生们忙着考试。教师们忙着监考忙着阅卷。在学校附近陪读的家长在忙着收拾行装。他们有的要做两个月的短暂告别回到自己家去,有的毕业学生家长,自然要结清房租,结清水电费准备再也不来了或者随着陪读的学生转战了。下学期要转学的学生家长也是准备转移。
中午小憩,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和我打招呼,原来是“傻人儿”,她向妻子要两个大纸箱。同时向我告别。“承蒙您的关照,感谢你啊,老师!我们孩子在城里买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下学期我们要到城里去了!”噢噢噢,原来如此。
这位住在附近陪读的奶奶级的妇女,平时说话总是带着谦卑的笑。我在家里,早晚遇到她到店里买东西。也不讨价还价。最多说这个某某地方是卖多少钱,还不好意思地说,也许各地价格不一样,你照你的。
有一次,家里来人,正赶上她来买东西,就客气邀请她上桌喝酒。她就客气了一下,上来开喝。结束的时候,妻子埋怨剩菜太多,没办法处理,问她,愿意打包回去热了吃。我觉得这女人挺率性的。
她走后,有知道内情的人告诉我,前些年,一个孩子溺水亡故,她受到刺激,精神有些不正常。大家都叫她“傻人儿”。
这新学期刚开学,“傻人儿”到我们家,流着眼泪,恳请我为她的一个陪读邻居向学校求情。原来,那位陪读家长因心脏手术,另外加上残疾,基本丧失劳动能力,学校需要的很少的一些费用,在他家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于是,这个女人找到我了,或许她觉得我好说话。
我应承下来,也感到有些麻烦,学校一直亏空,不好张嘴。拖着,如果在学校不好说了,就自己掏钱帮帮他。更希望这个家长自己可以去找学校,一般,在了解困难实实在在,学校方面也会考虑减免的。过了几天,这个孩子的费用,果然获得学校解决。我不知道到底是家长找学校,还是这位女人自己找总务主任帮忙的,(总务主任是她的家乡人)这不算是开后门,全国都在脱贫攻坚。因病致贫的老乡更应该支持。我觉得她真不是太聪明,也庆幸自己的精明,拖延竟然就免开尊口,少了损失。但是,我心里还是觉得她人很好。
不久,她要借用一个液化气罐。经常有人借用之后,不还回来。液化气罐子借出去之后,我们也没多想。时间久了,也忘记了。有一天,“傻人儿”用车子推着罐子来了,我才想起来这茬。这借出去的罐子,大多是回不来的,这次她主动送来了,按理,只要主人不要,是不会还回来的,即使主人来要,也可以装做忘记了,甚至可以耍赖。唉,这世道,还有这样的傻人儿!
想想,我身边这样的傻人还真有。
有一年,上海某文学团体到凤阳采风,人生地不熟,找到作协宫主席。作协也没啥费用的,这外地采风的文友上门,总要客气一下吧。得给人吃饭,即使工作餐,几十号人,也需要一笔开支,咋办?这老兄就自掏腰包招待了这群是萍水相逢的不速之客。一顿饭,把这位老兄的一月工资就给打发了。这傻子!
这还不算,这位宫主席不但给县级文学申请了书号,在全市成立散文家协会,每年举办一次年会,费用大多来自于他个人的稿费.。去年按照政策退养,他提前退休,干脆就玩起文学来了。有精明人给他算笔账,提前退休少拿钱,干文学贴钱,一反一复,贴得不老少!真是傻人。
来安县有个诗会,就是每年春天(许多批)举行的棠梨诗会。那些全国各地的诗友,陆陆续续慕名来到来安长山。还不是一拨,负责提供食宿的任务就落在这位发起人正德老师身上。据说,他曾经把两只猪都消费在这上面。在楹联征稿大赛中获奖的奖金也很快被前往赏联看园的文友打了秋风。
正德还给十几岁的小朋友讲古诗词,这枯燥的诗词格律讲解,孩子们能听吗?被学校语文数学已经被折腾得七荤八素的孩子,能懂吗?哎,你别说,经过长时间的浸染,这小朋友竟有能做诗的,有两首诗还上了报纸了。可这正德老师落了啥?这傻人!
这世界,很多傻人,和精明人一比,好像吃了许多亏。雷锋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就是一个被人称为傻子。连队里发衣服,每人两套单军装,两套衬衣,两双胶鞋。大家喜滋滋地向事务长领来了衣服。发到雷锋的时候,他却说:“我只要一套军装,一件衬衣和一双胶鞋就够了!”
事务长奇怪地问道“为什么只要一套?”
他说,“我身上穿的军装,缝缝补补还可以穿,我觉得现在穿一套打补丁的衣服,比我小时穿得要好上千万倍呢!剩下的两套衣服交给国家吧!”他的牙刷都被刷得不成样子,都不换,省下的津贴全捐给别人了。因此,被称为傻子。
别说这说得远了,还有更远的。
周润发夫妻俩吃小摊,上农贸市场,坐公交车,可是一捐就是四十亿,这是裸捐,啥意思,全捐了,一点不剩!你说这也太傻了吧!
这世界不缺精明人,缺傻子。你说傻子多好呢,还是精明人多好?到底傻子是真傻呢,还是精明人真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