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金阿根||女儿的生日(散文)
主编:非 鱼
哪个人没有自己的生日?只是日子时辰不同。每一个人的出生时日,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一首无韵的诗篇,一曲欢乐的歌儿,值得永恒的纪念。
旧时的人们迷信,那些号称"算命先生"的人,敲着铜板条,拄着竹竿走村串乡。只要听到"叮笃"声,就有人请他算命。他用手指装模作样掐算一阵,把生日说成吉日或不吉之日。我从小听算命先生说生日是���刚日,命硬尅人,所以上无兄下无弟,只有妹妹才能成活。那时我是老大,下面四个妹妹,奶奶和母亲被先生说得点头称是。不过后来有了个弟弟,再次证明算命是胡扯,正如流行的那句俗话:"瞎子嚼舌头,亮子吃苦头"。
政府部门提倡"破除迷信,相信科学",生日也趋于现代化,名字也随形势选取。比如在建国前后出生的,就叫"建国",什么赵建国,朱建国的。58、59年出生的,取个"跃进""红旗"什么的,"文革"时取"文""武"单名,也有"争舸""风雷"等。
我的女儿出生在一个光辉的日子里,中国共产党51周年的纪念日一一1972年7月1日这个不平常的日子,这名字总不能取"党生""党圆"吧。女儿满月还未取名,岳母催了好几次,而我正看《海岛女民兵》一书,那位女民兵连长叫海霞,就按在女儿头上,取名金海霞,因为我当的海军,有个海字也不错。女儿刚读书时,埋怨我取的名字中“霞”字笔画太多,挺麻烦的。
1972年6月下旬,妻子接近临产的前几天,就住在她伯母家里,因为她们家离县人医院近在咫尺。7月1日上午,妻的堂姐打来电话,说妺妹已送医院产科。等我赶到医院时,女儿已经出生,我兴奋和激动的心情无法言表。不仅是我为人父了,而最高兴的是,女儿的生日是中国共产党建党纪念日,作为在部队入党的中国共产党党员的我,退伍后在企业任党总支委员。这生日是何等的不平凡,它是女儿的幸福,也是全家人的幸事。
确实,女儿的出生和她的生日,给家庭带来不少的欢乐和幸运。在女儿出生的第二天,即1972年7月2日,我到县工业交通局报到,从工厂调到机关,分配在城厢办事处为政工干部,分管两区一镇二轻企业的组织人事工作。那一年我27岁,大家叫我"小金",骑一辆破自行车,差不多天天下去,最远的骑到几十公里外的围垦新区。虽然每月36元工资没一分奖金,但依然乐呵呵地干得蛮起劲,因为我是共产党员。而妻子在女儿6个月时,被安排在一家子弟学校任长期缺额代课教师。
女儿从小就很能干,7岁会生煤炉煮饭,8岁会炒菜。比她小7岁的弟弟生病,她会带他去杭州医院看病。中专毕业后在粮食系统工作。可没几年粮食系统转制,她这个部门经理也成了失业下岗者。女儿下岗不失志,从小事干起,在社区工作者的位置上入了党,担任社区书记兼主任。可以说,我的两个孩子,在家教家训和家风的引领下成长起来。我家有4位共产党员,我有时开玩笑说,按党章规定,我家可以成立党支部了,至少可以建一个党小组。
可谁知道,女儿好好的7月1日生日,户口本、身份证上竟然变成2月1日,这么好记的出生日期也会出错,实在难以置信。中国的老百姓真的善良,妻劝我不必计较,女儿说无非是提前5个月退休。
后来才知道,是换户口本时搞错的。当时招几个临时工家属工,用钢笔填写,这"7"字在笔尖下一直下去,收笔时笔锋一勾成了"2"字。拿出户口本仔细一瞧,更让我吃惊:一家四人错了三个。作为户主的我,文化程度一栏是"中专或中技",似乎是猜谜。我在1964年当兵前是中专生,后来在80年代读杭州大学经济管理系,已经成为大专生了呀。在“有否服兵役”栏里一个"否"字,抺煞了我这个退伍老兵五六年军营生涯和响当当的人民海军的光荣历史。儿子出生在姐姐后面,原先的户口本上在女儿后面,现在排在女儿前面,我说你们怎么也是重男轻女?姐弟俩的文化程度均为初中,真让人笑掉大牙,现在的孩子还有初中生?最差也是职高生技校生。最可笑的是女儿婚否栏里是"否",却有一个孩子。女儿结婚后女婿还在武警中队当队长,生下的孩子随母申报,气得我责问公安局一位副局长,我这个外孙女是怎么来的?莫非是拣来的?
从女儿的生日引出户口本上一连串的差错,领导说你到当地派出所更正。我说应该上门服务,因为换户口本你们收我50元费用。领导说你这人有点难弄,我说我女儿"七.一"这么好的生日都弄错,当然是你们的责任嘛!
今年"七.一"节是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女儿被评为优秀党员。我是56年党龄的老党员,得到了一块珍贵的"光荣在党50年"纪念章。户口本上女儿的生日依旧是2月1日,但照常在7月1日过生日,只是我的心里实在觉得不舒服。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金阿根,中共党员、退伍军人,现为浙江省和杭州市作协会员,已出版个人作品集九本,在全国和各省市报刊杂志上发表文章200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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