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179）改革官员任用制度

通鉴（179）官员考试制度

永建三年戊辰，公元128年

春，正月，丙子（初六），京师地震。

夏，六月，旱。

秋，七月，丁酉，茂陵园寝灾。

九月，鲜卑寇渔阳。

冬，十二月，己亥（初四），太傅桓焉免。车骑将军来历罢。

南单于拔死，弟休利立，为去特若尸逐就单于。

皇帝全部召回孙程等人还京师。

永建四年己巳，公元129年

春，正月，丙寅，赦天下。

丙子（初一），皇帝加元服（15岁）。

夏，五月，壬辰，下诏说："海内颇有灾异，朝廷修政，太官减膳，珍玩一概摒弃不御。而桂阳太守文砻，不惟竭忠宣畅本朝，而远献大珠以求幸媚，如今缄封这个大珠送还给他！"

五州雨水。

秋，八月，丁巳，太尉刘光、司空张皓免。

尚书仆射虞诩上书说："安定、北地、上郡，山川险厄，沃野千里，土地宜于畜牧，水可灌溉漕运。因为遭受战乱灾害，众羌族人内溃，郡县兵荒，二十余年。抛弃沃壤之饶，丢下自然之财，不可说对国有利；离河山之阻，守无险之处，难以为固。如今三郡未恢复，园陵单独暴露在外，而公卿胆小懦弱，容头过身，夸大困难，只计所费，不图其安。宜开圣听，考行所长。"九月，下诏恢复安定、北地、上郡的政府归于旧土。

癸酉，以大鸿胪庞参为太尉、录尚书事。太常王龚为司空。

冬，十一月，庚辰，司徒许敬免职。

鲜卑寇朔方。

十二月，巳卯，以宗正弘农刘崎为司徒。

这一年，于阗王放前杀拘弥王兴，自立其子为拘弥王，而遣使者贡献，敦煌太守徐由上求讨之。皇帝赦免于阗王的罪，下令其撤出拘弥国；放前不肯。

注：徐由就是容头过身的那种官员，班勇在还那边，这个放前借几个胆子也不敢。

永建五年庚午，公元130年

夏，四月，京师旱。

京师及郡国十二蝗。

定远侯班超之孙班始娶皇帝的姑姑阴城公主。公主骄淫无道；班始积忿怒，伏刃斩杀公主。冬，十月，乙亥，班始坐腰斩，同母所生的兄弟姐妹皆弃市。

解读：有注解说阴城公主淫乱骄纵，与男宠居于帷帐之中，还召班始进来，命他伏在床一上。班始难忍这奇耻大辱，愤而杀人。

古代家天下，家事一乱，天下就好不到哪里去，皇帝家子孙越来越多，骄纵犯法的人就多，天下慢慢不堪负担了。

永建六年辛未，公元131年

春，二月，庚午，河间孝王刘开薨；儿子刘政嗣。刘政慠很不奉守国法，皇帝因为侍御史吴郡人沈景有强能，擢任为河间相。沈景到河间国，拜谒刘政，河间王没有穿正服，箕踞殿上；侍郎通报沈景姓名赞拜，沈景站立不动，不行礼，问河间王所在。、

虎贲说："这不是大王吗！"

沈景说："大王不穿正服，常人何别！如今丞相拜谒的是河间王，岂能拜谒一个无礼之人！"

河间王惭愧而更换服装，沈景然后拜见；出宫门，住宫门外，请河间王的太傅责备说："从京师出发前，陛下接见我并受诏，说河间王行为不恭，命我来检查督监。诸君白白受爵禄，却无训导之义！"于是治其罪，皇帝也下诏书责让刘政而诘责王傅。沈景因捕诸奸人，奏案其罪，杀戮尤恶者数十人，出冤狱百余人。刘政于是改变节操，悔过自修。

注：沈景把这个河间王的势力给清除了一下，河间王身边的小人和自己人都没有了，河间王估计也吓住了。

皇帝认为伊吾是膏腴之地，傍着西域，匈奴以这里为资本对汉和西域搞钞暴；三月，辛亥（29日），恢复下令开设屯田，参照永元时处理办法，置伊吾司马一人。

当初，安帝刘祜薄于艺文，博士不再讲课学习，门徒互相学着怠惰懒散，学舍颓敝，鞠为园蔬，有牧儿、樵夫砍柴其下。将作大匠翟酺上疏请更修缮，诱进后学，皇帝听从。秋，九月，缮起太学，共建造构二百四十房，一千八百五十室。

护乌桓校尉耿晔遣兵击鲜卑，破之。

护羌校尉韩皓转湟中屯田置两河间，以逼压群羌。韩皓坐事征回京，以张掖太守马续代为校尉。两河间羌族人认为屯田逼近，恐必见图谋攻击，于是解仇诅盟，各自儆备；马续上书移屯田还湟中，羌族人心意才安下来。

皇帝欲立皇后，而贵人有宠者四人，莫知所建，议欲探筹，以神定选。尚书仆射南郡人胡广与尚书冯翊人郭虔、史敞上疏劝谏说："窃见诏书，以立皇后事大，谦大自专，欲假之筹策，决疑灵神；篇籍所记，祖宗典故，都未曾有过先例。恃神任筮，既不必当贤；就值其人，犹非德选。歧嶷（有贤德的人）形于自然，伣天（大贤之人）必有特别的外表，宜参良家，简求有德，德行相同选年长，年龄一样选貌美的；稽之典经，最后由圣上考虑决断。"皇帝听从。

恭怀皇后（和帝母亲梁贵人）弟弟的儿子乘氏侯梁商之女，选入掖庭为贵人，常特被引御，从容推辞说："阳以博施为德，阴以不专为义。螽斯则百福所由兴。愿陛下思云雨之均泽，小妾得免于专宠的罪过。"皇帝由于这些认为她有贤德。

注：皇帝选皇后是皇帝的家事，顺帝在位的时候太后都死了，顺帝自己也年轻，所皇后这就成了一件天下大事，一家兴必有一家败，而选成皇后的家族兴起是非常快速的。大臣们也都害怕这些事，选得不好就大祸降临。而选皇后的核心根本还在皇帝身上，皇帝如果能修身自律，则也就不会被媚惑。

阳嘉元年壬申，公元132年

春，正月，乙巳，立贵人梁氏为皇后。

京师旱。

三月，扬州六郡妖贼章河等寇四十九县，杀伤长吏。

庚寅，赦天下，改元。

夏，四月，梁商加位特进；马上，拜执金吾。

冬，耿晔遣乌桓戎末魔等钞击鲜卑，大获而还。鲜卑复寇辽东属国，耿晔移屯辽东无虑城以拒之。

尚书令左雄上疏建议："过去宣帝认为吏数变易，则下不安居乐业；官员久于在职专习其事，则民服教化。对那些有政绩的人，辄以玺书勉励，增加奉禄赏赐金钱，公卿缺则依次选拔征用。所以吏称其职，民安其业，汉世良吏，于兹为盛。如今典城百里，转动无常，各怀一切，不思考长久。认为杀害不辜是一种威风，聚敛财物才为贤能；以治己安民为劣弱，奉法循理为无能。髡钳之戮，生于睚眦；覆尸之祸，成于喜怒。视民如寇仇，税之如豺虎。

朝廷设置的监司项背相望，与他们共同制造疾灾，见非不举，闻恶不察。观政于亭传，一件事出成绩要求年内马上见效；言善不称德，论功不据实。虚诞者获誉，拘检者离毁；有人看到罪行将败露用清高的名义引退，人有看到上司脸色来为自己求名，州宰不覆，竞相再来辟召，踊跃升腾，超等逾匹。有的考奏捕案，就逃亡不受罪，等大赦时再行赂官员，再将过去洗涤，朱紫同色，清浊不分。故使奸猾枉滥，轻忽去就，拜除如流，缺动百数。乡官、部吏，职贱禄薄，车马衣服，都出于民，廉者取足，贪者充家；特选、横调，各种税费纷纷不绝，送迎烦费，损政伤民。和气未洽，灾眚不消，咎皆在此。

臣愚以为守相、长吏等高级官员惠和有显著成效的，可就地增加奉禄，勿移徙；非父母丧，不得去官。其不从法禁，不式王命，就剥夺政治权到终身，即使遇到赦令，不得齿列。若被劾奏，逃亡不就法的，全家流放边郡，以惩其后。其乡部亲民之吏，皆用儒生清白才从政的人，宽松其负算，增其秩禄；吏职满岁，宰府州郡才能辟举。如此，威福之路塞，虚伪之端绝，送迎之役损，赋敛之源息，循理之吏得成其化，率土之民各得安宁于其所。"皇帝感其言，复申无故去官之禁，又下有司考吏治真伪，详所施行；但是宦官认为这样对自己不利，终不能施行。

左雄又上书说："孔子曰：'四十不惑'，《礼》称强仕。请自今，孝廉年不满四十，不得察举，皆先到公府，诸生考试师承国法，文吏考核公文程式的能力，副本交到尚书处，练其虚实，以观异能，以美风俗。有不按照科令的，正其罪法。若有茂材异行，自可不拘年龄。"皇帝采纳。

胡广、郭虔、史敞上书反驳左雄说："凡选举因才，无拘定制。六奇之策，不出经学；郑（子产）、阿（晏子）之政，非必章奏；甘（甘罗12岁）、奇显用，年乖强仁；终军（18岁）、贾谊（18岁）扬声，亦在弱冠。前世以来，贡举之制，莫或回革。今以一臣之言，刬戾旧章，便利未明，众心不厌。矫枉变常，政之所重，而不访台司，不谋卿士，若事下之后，议者剥异，异之则朝失其便，同之则王言已行。臣愚以为可宣下百官，参其同异，然后览择胜否，详采厥衷。"皇帝不听从。

辛卯（闰12月29日），下令"郡国举孝廉，限年四十以上；诸生通章句，文吏能笺奏，乃得应选。其有茂才异行，像颜渊、子奇，不拘年龄。

过了一段时间，广陵所举孝廉徐淑，年未满四十。尚书郎诘问，对答说："诏书曰：'有如颜回、子奇，不拘年龄。'是故本郡以臣充选。"

郎不能屈。左雄诘问说："当初颜回闻一知十，孝廉闻一知几邪？"徐淑无以对，于是罢却。郡守坐免职。

袁宏评论说：

谋政事作制度，用以经世训物，必使可为。古者四十而仕，并非说弹冠之会必将是40岁不可。认为可以做事的年龄在于强盛壮年，用一个大概示例给老百姓明白。而且颜渊、子奇，旷世奇才几代才有，而要以这些人为比较，岂不偏颇！然左雄公直精明，能审核真伪，决志行制。顷之，胡广出为济阴太守，与诸郡守十余人皆坐谬举免黜；唯汝南陈蕃、颍川李膺、下邳陈球等三十馀人得拜郎中。自是牧、守畏栗，莫敢轻举。迄于永嘉，察选清平，多得其人。

解读：柏杨认为，左雄这个选人的办法是改进了孝廉（孝顺和廉洁）选才制度，以教廉为标准，缺乏严密的考核机制，极易营私舞弊，左雄增加了中央考试这个过程，逐渐形成制度，终于演变成科举，给小民步入仕途开了一个通道，影响深远。

左雄建立了这个制度是进行了综合调研，并充分平衡各方而出的一个治国策略，袁宏也认为这个政策实施效果非常好。

第一，对师门有个无限责任，你的学生如果不行，整个师门的名声一毁，这个师门就没有人去上学了。

第二，考核职业素质，这就要求举孝廉的这些人要参与到实践中，去学习和了解国家组织政治的很多实质性的事务。

闰月，庚子，恭陵百丈庑灾。

皇上听闻北海郎顗精于阴阳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