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留学不一定“镀金”,海归变“海待”才是绝大多数人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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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花费数百万送孩子出国留学,原以为改变孩子的人生,自己的家庭和家族也能实现社会阶层跃升,没想到,孩子在国外留学后,并未能学有所成,不仅拿不到绿卡、居留证,找不到好工作,不得已又回到国内来找工作。
原本以为留学镀金经历,可以帮助孩子在国内竞争中拔得头筹,轻松找到好工作,结果却适得其反。
孩子因为不适应国内工作环境和同事等人际关系,高不成,低不就,最终月薪3000,连当年学业投资的零头都赚不回来。更被嘲讽为价值高昂的海龟,变成了人人得而有之并且不受重视的“海带”。
以上,是很多新闻媒介对归国潮中的“海带”们的叙述和观点。
从现象而言,始于2003年的,大规模出国留学人员回归潮,对于整个中国社会来讲,似乎是一件好事。
一方面,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日益提升,国内生活工作环境的日益改善,出国留学人员在一出一进期间,对比发现国内外的生活水准和教育水平之间的差距,已经不像八十、九十年代那么明显。
不仅生活水平、各方面环境因素等差距在日益缩小,一些从前未能发现和体悟到的,中国国内生活环境与工作氛围的优势,也逐渐彰显出来。
此外,在国外的学习和生活,始终是一种融入与攀爬状态,并且实现理想生活状态的可能性也并不那么笃定。就拿安身立命的工作来说吧,好的工作本地人都招纳不过来,留给外国人的机会自然更少。
而在完成学业之后,一个中国留学生如果在当地找不到工作,就意味着他没有继续留在当地的合法理由。一旦没了合法身份,其他方面的发展就更谈不上了。
以上种种原因综合而言,除了回国找工作,普通中国留学生基本没有别的出路。而能够留在国外,并在当地找到工作的中国留学生,无一例外是中国留学生中的佼佼者。
在没有出国留学潮之前,在国家没有放开私人出国留学窗口渠道之前,能够出国留学的人或家庭,基本属于中国社会顶级权贵阶层。彼时,出国深造还只是权贵阶层的日常,圈子小,人员基数小,社会影响与辐射力度也比较有限,也就是顶层玩法。
但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日益推进,各阶层中率先富裕起来的国民家庭如经商、中等官员、乡镇权力阶层开始不再满足于国内环境,为了让子女接受更好的教育,以承继家业或获得更好的个人发展,这部分次级权贵家庭纷纷将子女送到国外镀金、学习。
而这一部分人群的基数,虽然相较于中国顶级权贵阶层人数稍微增多,但按照社会总人口数量来看,仍然属于少数,社会影响与辐射力度虽然有限,但也已经在相应层级上引起了一些反响。至此,出国留学,逐渐开始成为一门生意,一种社会现象。
获得这一商机又恰逢国家政策的开放(培养更多人才),出国留学逐渐演化成为一种人才锻造渠道,一门纯粹的生意。
作为人才锻造渠道,各个重点高中、初中纷纷开设以出国留学为目的的“国际班”,招徕学校各班级中自主学习能力不强,但家中有财富盈余能力的家庭的孩子。
一方面送这些孩子出国学习以逃避高考选拔,扩宽人生道路;一方面收取高昂培养费用,以改善学校骨干教师待遇,使得学校骨干教师能够集中精力培养重点班里学习能力强,但家境普通的学生。
专做出国留学生意的出国留学机构,则瞄准了有需求却并无社会门路,家境普通却愿意为了改变孩子命运而一掷千金的普通工薪阶层家庭,为他们量身定做孩子出国留学路径,并从中收取价格不菲的佣金。
国内有中介机构为普通而无门路的家庭牵线搭桥,国外有野鸡大学、世界名校瞄准这些商机专门设立的假学院、真专业学习机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不断满足愿意培养后代、留学镀金的这一群人的需求。至此,一条条贯穿国内外教育产业的产业链开始形成。
无数条支流汇聚到一起,形成了一股时代浪潮。
出国留学,风头一时无两。从国家层面而言,大量普通家庭学生出国留学,意识形态上而言促进了经济文化交流,有利于与世界顶尖教育资源同步交流,这对改善国民素养,提升社会认知非常有好处。但凡事必须多角度观察,方能得到准确的判断。
大量低幼孩童、学习跟不上国内教育水平的初高中生、家境一般的学生纷纷加入到出国留学潮中,本质上已经不再是“深造”,而只是市场化流动。
而只要是市场化流动,就一定是良莠不齐的。如前所说,就算是有实力的学生,即使通过托福等正规方式获得了国外优质大学的入学机会,若学习阶段本身不能抵达所在阶层最优秀程度和标准,学业结束之后也只有一条路:回国就业。
优秀学生的就业路径尚且如此,学习能力本身就乏善可陈只是出国混日子等待成年的富二代、官二代或一般家庭的孩子而言,就更是只能依靠父辈的实力,才能立足于社会了。
而这一群体的总基数较大,当他们以这种平庸的方式回到国内找工作时,曾经的留学经历不仅不能为他们在职场中添砖加瓦,反而会因为水土不服导致各种职场问题,进而得不到用人单位的青睐,成为真正的夹心饼干。
这其中,特别值得强调的,是普通家庭出国留学的这一类人群。

与顶级权贵阶层、官二代、富二代、经商家族后代不同,这一群体期望以出国留学方式,实现阶层跃升的梦想意图,特别明显。
在国家大环境允许之下,这个时代中的普通家庭获得了与权贵阶层、富裕阶层相等的晋升渠道和机遇。
唯一有所差别的是,前两者在财富、地位上的优势使得出国留学只是下一代人生规划中较为普通的一环,而普通家庭为了下一代的出国留学,却拼尽毕生财力和精力,甚至举债累累。
在这种情况下,普通家庭的下一代往往背负着极大的精神压力和学习压力,学习已经不再是个体认知世界的途径,转而变成了父母力压亲朋好友,在社会上挣足颜面,光宗耀祖的“工具”。
在他们中间,极个别自律而且学习能力强的孩子,能够学有所长成为人才,即使回国找工作也不逊色于其他人。
但大多数普通家庭出国留学的孩子,却并不能出类拔萃,只是得到了国外文凭而已,即便回到国内也无法与有相同经历却家境富裕的同龄人展开竞争,或找到更好的工作。
曾经出国留学的人,是奔着成为真正的,学有所长的“人才”而去的。
如果留学后没有成为人才而只是镀金,那么最好别以为这种镀金能够帮助自己在国内混得好,人活着最重要的还是自己有本事,仅凭虚妄的镀金与阶层幻觉,是无法帮助一个人真正获得他人的尊敬和认可的。
海归变为“海待”,才是我们绝大多数人的状态。
- The End -
作者 | 汤靡达
编辑 | 一粒米
第一心理主笔团 | 一群喜欢仰望星空的年轻人
参考资料:Mae, L., Carlston, D. E., & Skowronski, J. J. (1999). Spontaneous trait transference to familiar communications: Is a little knowledge a dangerous thing?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77(2), 233–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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