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诗坛]查生科的诗《祭母》（外三首）

祭母

清明节

我来到您坟前

不为哀悼

只为讨打讨骂

曾经年少的我

是兄弟姐妹中

最调皮的一个

是村里孩子中

最捣蛋的一个

拳脚棍棒演凑下

练就我一代孩子王

今天三个一群

摘东家未熟的果

明天四个一伙

掏西头屋檐雀窝

孩子们的哭声中

造成的肯定是我

大人们的怨声中

指责的肯定是我

张三李四王五

都找上门来了

您成了村里

唯一被告专业户

我每被告一次

就被您打一次

我哭

您也哭

长大后

我理所当然

当了生产队长

挣的工分最多

您的笑声也最多

如今

我一年没来看您了

知道又错了

您起来打骂我啊

您知道我最调皮捣蛋的

您不起来打骂我

我就装着根本不想您的样子

不痛哭，不流涕

只是也不想离开

喜鹊泪

我家门前的大树上

挂着两个喜鹊窝

每天早晨

在喜鹊的美声歌唱中醒来

一天的好心情

伴着这歌声舒展开……

自从大树旁的空地上

来了很多机械

挖机的狂轰

啄机的怪叫

桩机的乱吼

喜鹊就再也不叫了

站在枝头

默默流泪……

如今

这两个窝

成了空巢

再也听不到

喳喳的歌声

再也看不到

飞来飞去的身影……

椅子

那把靠椅

是父亲的专利

父亲一直坐着

看电视喝茶午睡……

父亲的老年时光

几乎在这把椅子度过

一直坐到

叫不应父亲……

如今

这把椅子

摆放在堂屋中央

一动不动

每次回家

我都要

摸摸那把椅子的余温

闻闻那把椅子的气味……

思

太阳啊

你能晒黑我的皮肤

你能晒黑

父母的头发吗

时间啊

你能磨平一切

你能磨平

父母脸上的皱纹吗

春风啊

你能唤醒万物

你能唤醒

坟墓里的父母吗

雨水啊

你能洗净大地

你能洗净

我对父母的思念吗……

查生科，男，62岁，湖北省大冶市人，诗作散见于《乡土诗人》《中国乡镇企业报》《长虹文学》《湖北日报》《农村文艺》《布谷鸟》《散花》《黄石日报》等报刊。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