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东 散文 猫头鹰
记得去年的秋天，有一只饥饿的小猫头鹰从阳台窗户飞进母亲家的二楼找剩饭菜吃时，被母亲捉住了。妻子说这鸟很不吉利，告诉母亲将它摔死。心慈如佛的母亲却不忍心那样做，并为它找来了一个大鸟笼子，每天给它些剩饭菜和水，它便心安理得地住了下来。在以后的好多天里，门前从学校放学从门口经过的小孩子们都喜欢停下来围观，看着门前这种头上长着两只角，像家猫又像鹰的动物，大家都觉得它特别稀奇可爱。
小时候，我对猫头鹰的印象不赖，因为我知道，它和树木医生啄木鸟一样，是我们人类难得的益鸟。而哥姐等许多人都说它是不祥的鸟，这与在中国民间人们对它有很大的误解有关，如“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等俗语都让它背上了恶名，因此，只要它在村里一出现，许多孩子便会纷纷跑到它栖身的树下，用石块、土坷拉狠狠地砸向它，防止它发出难听的叫声。
我第一次与猫头鹰近距离接触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那时，人们的野生动物保护意识还相当淡漠，加之经济贫困，野生动物遭受了许多灾难。有一位乡下的老农曾捉住了一只近一人高的山鹰，用铁丝穿着鼻孔，和两只半米高的猫头鹰，在县城收购站前待价而沽，看着那些被绑缚的生灵渴望蓝天的眼睛，出于为它们的生命担忧，我的心像被刀扎了一样疼痛。
记得有首诗这样写描述猫头鹰：鸟儿们劳累了一天，都回家休息。夜行的猫头鹰，在月光被云彩遮住的时候，悄悄地飞出了巢穴……。像对人类有益的蝙蝠一样，猫头鹰是昼伏夜出的动物。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我曾在矿山炸药制造厂工作过两年，在草木茂盛的大山沟里，我与可爱的猫头鹰、雉鸡、莽蛇等小动物有了许多近距离的接触。我发现在幼小的猫头鹰未能独立生活之前，为了满足三四个孩子贪吃的嘴，猫头鹰妈妈白天也要冒着生命危险，离开树洞里的巢四处奔波，难得片刻的安歇。当你从它们栖身的树洞边经过时，纯白色点缀着黑点的猫头鹰幼雏会张开一张张粉红色的小嘴，欢叫着挤到窝边向你要食物吃，很像一群嗷嗷待哺的小孩子，那温馨的情景看着让人怦然心动。但猫头鹰在山间黑夜松林中阴森凄凉恐怖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故古时候人们称它为“恶声鸟”，在《说苑·鸣枭东徙》中有“枭与鸠遇，曰：我将徙，西方皆恶我声……”的寓言故事。
猫头鹰虽然不让大多数人喜欢，但其捕鼠的本领之大却也早已被有识之士所认识。古书上曾有这样的记载：“北方枭入家以为怪，共恶之；南中昼夜飞鸣，与鸟鹊无异。桂林人罗取生鬻之，家家养使捕鼠，以为胜狸。”猫头鹰主要以黑线姬鼠、黑线仓鼠、大仓鼠、棕色田鼠等农田鼠类和小家鼠、褐家鼠等居民区鼠类为主食，也吃一些小型鸟类、哺乳类和昆虫，如野兔、雀类、莺类、蝙蝠、甲虫、金龟子、蝗虫、蝼蛄等。鼠类是臭名昭著的偷粮贼，它们不仅在居民区、仓库、农田里成群结队地行窃，还破坏电缆、堤坝，会传播可怕的鼠疫。远在2000多年前的《诗经》中就有“硕鼠硕鼠，无食我黍”的记载。至今，世界各国的鼠害仍然十分严重。猫头鹰是捕鼠能力最强的鸟类，据说一只猫头鹰每年可以吃掉1000多只老鼠，能为人类保护难以数计的粮食，的确是劳苦功高。
在我记忆的画面中，猫头鹰常常歪着圆圆的脑袋，瞪着大眼睛，站在高高的树枝上，机警地扫视着地面，一旦有哪只倒霉的耗子露出一些行迹，它就立刻无声地飞扑而下，一击必杀，扯碎然后吞掉，这就是猫头鹰的生活。
由于猫头鹰是一种性情很孤独的鸟，加之人们长期的误解，几乎没见有人饲养它作为宠物。如今，人们野生动物保护意识逐渐加强，也感念它对人类的贡献，国家已将它列为二级保护动物了。
按照规定，饲养国家级保护动物需要农林部门的批准，否则即是违法。我很喜欢饲养小动物，见到这只孤单无援、忍饥挨饿的小生灵，便跃跃欲试想帮助它度过难关。就在这时，前排一位大姐在家里打死了一只小老鼠，知道我们家有只猫头鹰，就特意给我们送了过来。自从吃了那只老鼠，这小猫头便变得又蹦又跳，容光焕发了。这时我才意识到它是要靠吃肉才能长大的。
就这样养了两个月左右吧，有天下班后，我去老宅院看望母亲，发现门前的鸟笼已经空了，一打听才得知，母亲嫌它食量越来越大，而且脏乎乎的，常常吐脏东西，让周围气味难闻，就打开笼子，把它赶跑了。从那以后，我曾在离家不远的水塔附近见过几次它在傍晚匆匆飞翔的身影，看来经过我们的短期喂养，放飞后，这可爱的生灵已恢复了野性，也就是说，它在大自然中生活还是蛮快乐的。
回味着可爱的猫头鹰与我们和谐相处的那些时光，我常想，我们和黄鼠狼、松鼠、穿山甲、麻雀等许多小动物共同生活在地球上，享受着大自然的无私馈赠，彼此都是平等互利的关系，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应自觉爱护自然、维护生态平衡。虽然野生动物与人类是有一定距离的，但许多动物都很通人性，与它们接触，会给人带来很多快乐、趣味，地球上若少了它们的存在，人们所赖以生存的环境该是多么单调、枯燥，愿每个人都像关爱我们自己一样关爱身边的小动物，用爱心构筑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温馨世界。
作者简介
徐 小东，河北遵化人，1966年6月出生，唐山市、遵化市作家协会会员，2008年以来，在企业内部报纸《河钢》《河钢 矿业版》《老人世界》《唐山晚报》《金秋文苑》《四季风》《绿州诗刊》《畿东文化与艺术》上陆续发表散文、诗歌100多篇。
顾问：关仁山 峭岩 李春雷 杨立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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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编：曹雪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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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 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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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徐小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