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金蛤蟆”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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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言

这是一个有一点传奇色彩的民间故事。在距今约四十年前，我儿时夏夜在老屋道场乘凉时，听我的剃头二哥（堂兄）陈为宽师傅讲过。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是以何种方式知道这个故事的——或者是看书（可能性不大，依稀记得剃头二哥识字不多），或者是听别人讲。后来我一直在外读书，也没有机会问二哥，他是听谁说起这个故事的；只觉得故事很有趣，所以时隔多年，竟然对故事梗概还记得比较完整。现在，剃头二哥已过世多年，我更无从考证它的来历与可信度，也不在乎它有什么寓意，只希望用文字记录下来，把故事流传下去。

——编者

【民间故事】

神算子“金蛤蟆”传奇

口述：陈为宽

整理：陈为习

01

从前有一个落第秀才，姓金，绰号“金蛤蟆”，为人比较机灵。虽然并无功名，倒也娶妻生子，小日子也还说得过去。

金蛤蟆略知天文地理，也能根据生活经验预测天气。比方说，如果他感觉天气闷热潮湿，再摸一摸妻子的罗裙，就能根据罗裙是否潮湿来推断天气是否下雨。

02

有一次，他发现一个财主骑的马践踏了庄稼，就想故意让财主为一下难。他悄悄把白马牵到比较偏僻的黑松林中一座废弃的白炭窑内，然后做了占卜算卦的行头与财主“偶遇”。财主正急得火烧火燎的，就只好花钱请金蛤蟆算一卦。
金蛤蟆煞有介事的卜卦一算，然后摇头晃脑地朗声说道：“不在东，不在西，在那个白炭窑里。”
财主忙着让人去黑松林寻找白炭窑，果然找到了他的白马。

03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过不久，当地知县就差人请“神算子”金蛤蟆去县衙协助办案。原来是县衙里发生了一起蹊跷的盗窃案。
金蛤蟆见了两位公差，心底慌得厉害。心想“这下糟了！我哪懂得什么办案啊？可是不去又不行，衙门的人肯定不信。我该怎么办？”
一路上，金蛤蟆总想着拖延时间，好筹谋对策。他借口要出恭，想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奈何两位公差竟是紧紧跟随。他一时无法脱身。只好到路边褪下裤子，真做出要出恭的架势。也是运气不好，他一蹲下，才说了一句“今朝该死”，竟然又感觉被路边的茅草（俗称茅针）狠狠扎了两下。
他本就不打算真的解手，就索性气愤地提起裤子，大骂一声：“可恨茅针！”
没想到意外就发生了：只见两位公差齐齐跪在他面前，像捣蒜似的不停磕头认罪：“是我们不对，请神算金老爷饶命！”
金蛤蟆不知就里，但他知道事情出现转机，索性装腔作势地喝道：“我早就知道盗窃案是你们所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还不从实招来！”县衙里的盗窃案，真的就是这两位公差干的。可他们又怎么可能贸然认罪呢？原来两位公差的姓名，一个叫金钊，另一个真是叫毛真。这真是：“芝麻掉进针眼里——巧极了。”
盗窃案告破，金蛤蟆领到一笔赏金，打算放弃“神算”行当，安安稳稳回去过日子。

04

然而世事难料。不久，朝廷的使者驾到，说是共同中的御用宝贝失踪。朝廷请他去寻找御用宝贝的下落。
金蛤蟆听到这消息，心想：“看来我的好运气这回是到头了。”但事已至此，他去也的去，不去也得去。他强作镇定的应付了公差一阵子，便借口收拾出行的衣物与“行头”，离开使者视线，悄悄将以前得到的银两交予妻子，嘱咐她嗣后相机离开此地，免遭连累。妻子纵有千般不忍，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丈夫被使者请走了。
神算子金蛤蟆随着使者一行，马不停蹄地赶往京城，但内心却忐忑不安。第二天，他被使者们请去刑部，被告知，限定七天破案。他想：肥皂泡再美，总有破的时候；自己以前虽然一世风光无限，可今天只怕是死期到了！
刑部那些官员平时吃喝玩乐，并不真心思索断案之事；只是这次天威震怒，他们也不敢怠慢。于是四处张贴皇榜，遍寻破案高人。在听说金蛤蟆的故事后，他们就想：“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如果金蛤蟆破案了，大家都好交差，而且他们还可以邀功请赏；如果金蛤蟆破不了案，那把他交出去当替死鬼就行了。”
金蛤蟆没办法，只好煞有介事的带着捕快，在京城四处寻访。甚至连御花园里的御池也寻访到了。
第七天，他被带到刑部后，就煞有介事的告诉长官，将在御花园的御池旁断案。
看到这里，各位看官也许纳闷：难道金蛤蟆真的找到了金蛤蟆的下落了吗？他为什么要到御池旁断案呢？

05

原来，金蛤蟆心知案件毫无头绪，自忖难逃一死。他想：从家乡到京城已经花了七天，从开始接到任务到今天，又有六七天，料想妻子和孩儿早已逃离家乡，应该可以隐姓埋名，逃脱连诛的惩罚了。自己横竖一死，与其刀斧加身，尸骨不全，不如趁空投御池而死，或许可以落个全尸。
话说金蛤蟆在御池边端坐，一边研墨，一遍回顾自己的人生传奇，想着如何乘人不备，跳进御池一死了之。然而他却被刑部那一帮人团团未定，根本找不到投水的机会。他把心一横，索性把自己的奇葩经历用打油诗写了出来，起首两句是——
“天晴天变摸罗裙，白马系在黑松林。”
旁边一众人等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只能耐着性子看着金蛤蟆继续“表演”。
金蛤蟆接着写道：“可恨茅针扎屁股。”
旁边众人更是一脸茫然，但也只能耐心等着金蛤蟆继续写下去。
金蛤蟆长叹一声，最后写了一句，还没有搁笔，就听见长官下令：“赶快着人下水，在御池中打捞宝物！”
你道金蛤蟆最后一句写的是什么？却是：“金蛤蟆砸在御池滨。”
他的本意很明显，御池之滨，就是他金蛤蟆的葬身之地；但显然那帮家伙却以为：御用宝物藏在御池里！
众人打捞了半天，先是在御池里打捞起一些废弃的东西；然后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但大家神情紧张，依旧不停的打捞。
突然有个太监大叫道：“捞着了，果真捞着了，神算子真不愧是神算子啊！”
这回反倒是“神算子金蛤蟆”惊掉下巴了：原来被打捞起来的御用宝物，赫然是一只金光灿灿、栩栩如生的金蛤蟆！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他胡诌的几句“绝命打油诗”救了他一命！
以后的一切似乎“顺风顺水”，既然御用之物已经找到，皇帝和都察院的官员们就没有兴趣追查偷盗者的事了。金蛤蟆不但又逃过一劫，还被封了官。不过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与妻儿团圆了。至于以后的日子，他会不会“逢凶化吉”，那更是不得而知了。

你“在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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