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爹娘】父亲节,马里维和战士亲述:那些年,父爱带给我们的感动

写在前面的话

又是一年父亲节,多少感慨藏心中。

父爱如山。不论远隔千里万里,父亲都始终牵挂着儿女,关注着孩子。

今天,在万里之外的西非马里维和任务区,中国第五批赴马里维和警卫分队两名维和战士,借助“天下爹娘”平台,向父亲送去最诚挚的祝福、表达最崇高的敬意!

读懂父爱


中国第五批赴马里维和部队上士 韩立建

父亲今年55周岁,是一个淳朴善良、地地道道的农民。父亲行事准则以“仁义”为先、“忠孝”为本,再加上在族里辈分较高,族人遇有大事小情时,都愿意找父亲商量决策。

当兵前,我对父亲的印象三个字即可概括——“太严厉”,尤其发起脾气来,令我胆战心惊。当兵后,随着父亲一封接一封家书寄来,我渐渐在字里行间读懂了父亲,内心深处更感受到了如大山般厚重的“父爱”。

1

儿时的记忆里,父亲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大男人。常听奶奶说,父亲当年读高小(相当于现在的高中)时,就已经被省城来的空军招飞部门盯上了,经过三番五次的政审、体能考核和文化科目笔试,父亲在全县城脱颖而出。

当时,空军飞行员选拔考核条件极为严格苛刻,父亲因为有爷爷传授的功夫底子,再加上长相俊朗、写字秀气,经过各方面的综合考核,成为全县城唯一推荐到市区的飞行员苗子。可惜,最终由于种种不确定因素,父亲那年未能如愿。

2005年,43岁的父亲送18岁的我参军。那年腊月异常的寒冷,县城武装部的大院彩旗飘飘、锣鼓喧天。清晨,父亲早早地送我到武装部报到,这一天他还专门换上了逢喜事和过节才穿的西装,并一再嘱咐随行的母亲:“孩子走时别掉眼泪,要不看到了心里不好受……”

那天临行前,一身戎装的我,胸前别着一朵“光荣花”,身姿挺拔地站在父亲、母亲面前,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而父亲却低头认真地帮我整理着装,我俩眼睛对视时,我看到父亲双眼渐渐泛红。我正要开口安慰,父亲赶忙转身揉了揉眼睛,若无其事地对母亲说:“眼睛进沙子,孩他娘给俺吹吹!”那一场景,如今还令我仍旧记忆犹新。

“集合,准备蹬车!”随着武装部领导一声令下,全体新兵整齐列队。我话别父亲、母亲后,迅速回到队伍中参加点名,并准备蹬车。听完武装部领导的出征动员讲话后,我环视周围,不见父亲和母亲的身影,暗自后悔刚才没和他们多说几句话。

“立建,到部队一定要好好干,当出个兵样给爹娘看!”我循声望去,看到父亲、母亲已经爬到武装部办公楼对面的楼房,与众多送行的家长挤在楼道窗口处,用力地向我挥手道别。

那一刻,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

2

从鲁西小镇到辽南军营,我开启了人生第一次远行,并在火热的军营里逐渐长大、成熟。当兵以来,虽然父亲从未对我提过任何苛刻要求,但我知道他最期盼就是我能扎根军营、建功立业。

2015年5月,我即将随队远赴西非马里执行维和任务,出征前的封闭训练期,我拨通了父亲的电话,想听听他的建议和意见。电话接通以后,那端迟疑了一会儿,没想到,父亲、母亲竟异口同声:“那边危险不?”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向二老作答。见我一时不做声,母亲一个劲儿埋怨父亲,让父亲追问我:“那边,到底啥情况?”父亲赶紧打圆场:“孩子说没事的。”并嘱咐我:“出国维和更要照顾好自己,我们都支持你!”

二老说话间显得很轻松。事后大哥打来电话反复嘱托我“安全第一!”原来,挂断我的电话,那一夜父亲、母亲都失眠了,半夜给大哥打电话询问我要去的地方到底咋样。

而当时的我心知肚明,马里任务区是联合国各维和任务区中武装冲突最激烈、恐怖袭击最频繁、自然环境最恶劣的任务区,也是联合国维和人员伤亡最严重的任务区,曾被联合国原秘书长潘基文称为“最危险的任务区,而没有之一。”

刚到马里维和任务区,我内心震撼的是满目战争的疮痍,痛惜的是百姓生活的疾苦,当地各派别武装冲突不断、恐怖势力气焰嚣张,使马里这个西非发展前景较好的国家长期陷入战乱动荡。

在异国他乡的维和任务区,我真切地体会到:“一个国家如果处于战乱中,恐怖袭击、贫穷饥饿、疾病伤痛等不幸就会变成现实,生命安全和正常生活都难以得到保障。”

372天异域征程,面对恐怖袭击频发、蚊虫疾病肆虐、沙尘暴天气时有发生等紧张局势和危险环境,我与战友坚守战位、不畏艰险、不辱使命,圆满完成了联合国赋予的各项维和任务,被联合国授予“和平勋章”。

3

2016年5月,维和凯旋探亲休假,父亲和母亲见到我时格外高兴,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有说有笑。当时我也在盘算着,一年后自己服役期满12年,可以选择转业回地方安排一个工作,过上朝九晚五的生活,也能有更多的时间陪陪家人。

当我把心里的想法告诉父亲时,没想到父亲却更支持我在部队长干,并给我讲:“自古忠孝难两全,小孝为家、大孝报国,国家和部队培养你十多年,只要岗位需要,你就应该一直在部队干下去。”当时听完父亲的话语,我惭愧得面红耳赤。

今年2月初,我再次接到了重返非洲维和马里执行维和任务的命令。这一次,我竟一时不知道如何向父母开口,因为对二老来说,我的选择会让他们担心受怕一年多,甚至时间会更长更久。

我想还是先给父亲拨通电话,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父亲听了,安慰我:“爹支持你去,至于你娘那儿,我去解释。”别说,父亲果真作通了母亲的思想工作,并把母亲的心结化解开了。

最终,深明大义的父亲和母亲一致支持我再次去维和,临行前给我提出唯一的要求就是:我和战友都平安回国!

走出国门方知祖国强大,透过硝烟乃知和平宝贵,历经战火更知责任重大。其实,我们并没有生活在和平的年代,只是有幸生活在和平的国家,当我们享有和平时,不该忘记近代以来中国曾经有过的伤痛!

重返非洲第二次执行维和任务的我,时常会回首参军以来的点点滴滴,耳畔也时常会响起父亲曾说过的朴实话语。

父爱伴我从军路,父亲的谆谆教诲也激励鞭策着我,在火热的军营继续筑梦、追梦、圆梦。■

难忘父爱


中国第五批赴马里维和部队上士 王迪

1

儿时,我对父亲的记忆是模糊的,在我的印象里,初中没毕业的父亲为了养家糊口,既当货车司机又当装卸工,常常一个人奔波于漫长的公路上。繁忙的时候,一个月下来父亲在家也就能待上两三天。由于缺少父亲的陪伴,我俩之间的感情自然生疏了些。

没过几年,父亲凭借自己辛苦的打拼,终于买了一辆货车,全家都十分欣喜,想着这下不用再给别人打工了。可好景不长,为了能有一个好的条件供我上学读书,父亲忍痛将爱车卖掉,在学校附近买了一栋学区房,又在亲戚的帮助下找了一个收入相对稳定的工作。

就这样,父亲放弃了自己多年的辛勤付出,而我,在家人的溺爱下,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在学区范围内,上下学到是省了不少事。后来,直到考上大学,我才第一次远离家人,独自一个人去面对外面的世界。

2

到大学报到的那天,父母大老远陪我来到陌生的城市。母亲和在家里一样忙前忙后的为我打理好一切,父亲却一改往日沉默,对我唠叨个没完:“一个人在外边要照顾好自己,别惹事生非,长一身坏毛病,有时间多给家里打电话。”

很快,大学即将毕业。在一次家庭聚会上,亲戚和父亲聊起我找工作的事。“听说现在大学生当兵有好政策,可以提干,没准还能有大出息。”那晚回到家,父亲并没有提餐桌上的事,早早的就躺床上睡了。母亲看出了父亲的心思,悄悄告诉我:“你爸心事重,嘴上是不说啥,心里替你急得很。”

接下来一段时间,每当提到我当兵的事时,父亲都避而不答,因为在我是家中独子,他不舍得我去吃苦。直到一天吃晚饭时,我和父亲说:“爸,我想去当兵。”父亲还觉得太突然,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但他的额头终于舒展。

我穿上崭新的军装、背起行囊、带着鲜艳的大红花和父母一起去火车站的路上,母亲还是那样唠叨,父亲却沉默不语……

3

初入军营,我因为在大学所学专业很快崭露头角,成为连队的“小骨干”,军事训练成绩也突飞猛进。父亲在电话里得知后,开心地合不拢嘴,说想到部队来一趟看看我。知道他还是不放心,我以部队任务重为由拒绝了。

后来,我接连两次错失提干机会,很苦恼,茫然中觉得,干脆回家得了。父亲得知消息,打电话来叮嘱我:“你现在正是干事业的时候,遇到点坎坷很正常,当个士官也要好好干。这样回家就前功尽弃了。”听到父亲的话,我十分羞愧,发誓要安心服役,闯出一片天地,早日孝顺父母。

没过多久,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走上了新闻报道的道路。随后的日子里,每当我有新闻或图片见诸报端,父亲都会翻来覆去地查看。听母亲说,父亲也有了新爱好,时常跑去书店和邮局,家里书架上新增添好多摄影杂志。我听后很感动,想到这些年父亲为我放弃了太多,便计划着用自己攒下的五万块钱给父亲买台照相机。可父亲坚决不肯,叮咛我:“以后用钱地方多着呢,不能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

 4 

今年春节过后,我所在部队受领远赴马里维和的任务,我经过层层考核选拔如愿进入维和集训大名单。为了征求父母的意见,我拨通家里电话。母亲接了电话,迟疑片刻后问:“危险不,能不去吗?”我连忙向母亲解释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是组织对我的信任。我话没说完,电话那头,父亲对母亲说:“好事,让儿子去吧,一定注意安全。”

维和出征前,我与来队探望的父亲和母亲短暂相聚。后来从亲戚得知,就在我向父母征求意见的时候,父亲的沉疴加重,却对我隐瞒着——那一刻,我的眼泪唰唰地流,感觉自己亏欠父亲的太多太多。

如今,我已来到西非马里加奥维和任务区近一个月。在守卫和平的同时,我最大的心愿是希望父母身体健康,家中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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