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十三)
其实我觉得,要能把日子过得像昨天一样那么放松请闲,该多么令人羡慕的啊!
清明节假第三天,雨后初晴,空气如洗。深吸一口气,感觉心肺立马那么滋润。
跟几个老同事相约,一起到环山旅游路南侧石井镇栗元坡村的老家小院里闲坐。
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居然装模作样地把院子里的那块地给挖了一遍,荒草扔在四周围一圈儿。他们正在厨房里弄凉菜,我提议大家先沿着小路在村子后面的山坡上走一下。“空气好极了,咱们抓紧时间吸几口。”
——雨后初晴,朝露未散。在山里边走一圈,简直是神仙一样的享受,干嘛守在屋子里做饭呢?
栗元坡村依山而建,坡度虽然有点陡峭,但路还比较宽敞。村子紧后面就是高峻的山岭和幽深的密林,站在街道上看山,需要努力地仰起头来才成。
村里的水泥路,依势弯转。绕过一排别墅模样的住房,水泥路伸向了西边密林深处。
这些别墅一样的农家院子,都是山坡上挪下来的。虽然也就是几百米的距离而已,但可解决了大问题:运输方便了,生活方便了。
这些房子建得很讲究,而且整齐整洁。以现在的造价,没有百十万绝对建不出来。外装修很有创意有品位,比城里正规设计院搞的并不差。一律青灰色,跟后边的绿山林映衬起来,是一幅活脱脱的山水画。
偶尔,有散步的人悠闲地走过,画里就多了一些生机。
我们是一边等其他人,一边溜达,所以没有走太远。远远没有满足我散步的愿望,便折返。
11:40,吃了凉菜,我们坐在院子里太阳底下,他们几个下棋,我坐在小木凳上看书。——先歇一会儿再下面吃。
正午时分的太阳很是热情,他们“啪啪啪”地下棋,斗嘴。——看来下棋斗嘴,是配套装备啊,在哪里都一样。我靠着木凳看书,阳光暖暖地洒在我的背上,我舒坦得有了点睡意。我干脆窝在床上小眯一会儿,解了午休习惯的乏气。
迷迷糊糊的中,大家收拾了棋摊,动手下面吃,“吃了面,再去更远的山里边走走,消食,再顺路弄点儿香椿芽子吃。”
一听要进山走路,而且还有香椿芽子吃,我浑身是劲儿。一大碗棍棍面吃了个精光,敦促大家麻利收拾,赶快出发。
沿街道朝村子西边,穿过一片貌似围圈起来的休闲饮食园林。园林正在紧急修建,估计是急着赶在“五一节”要开张营业吧。里面的通道鲜有人走,绿树密植,青草丛生。一只松鼠嘴里衔着一颗干枣儿,看到我们过来,呲溜一下子窜上红砖墙头,飞快地向远处跑去。
出园林,是一条通向山顶的小土路。土路上边一个老水库改成的鱼塘。鱼塘面积很大,很深,四周用蓝色铁丝网围挡,以免有人来这里游玩出现危险。
我们沿小路继续上山。山路坡度有45度,他们走的像牛喘,嘴里直喊叫:“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还好,对我这走惯山路爬惯山坡的人来说,依然可以双手背后稳稳当当地踏步上来。只是微微有点气喘而已。
机动车可以通过的水泥路,把我们领过了几道梁,经过了连续三个寺庙,就到了皂峪河边。
皂峪河水很大,远远地就听得到“哗哗哗”的流水奔腾声响。走近河边,水清的可爱,在岩石上撞出白生生的浪花,然后又合在一起向山下奔冲而去。河道边的石头,大大小小,各具形态,但都清一色的干净,——青黑色调里,夹杂着白色。
我们沿着河边正在铺的石子路缓慢而行,来往的车辆和行人不少。河道边上,据说原来是荒野的砸石子儿的烂摊摊,现在全部平整返绿;西边稍宽阔处,是要建成人行步道和公园的样子,供人坐歇的橘黄色凉椅已经安置了好几处。
山道里风凉,我们转了二十多分钟就赶快回折,打算顺利搞点香椿芽。
现在的人,嘴比座山雕还刁,哪里有我们能找得到的香椿芽呢?二茬子都找不到了。
好不容易在人家屋后的坡上,发现一个几乎被剃了光头的香椿树,顶端主枝上有一拨香椿芽,他们摁倒树干,鼓动我摘下来吃。
“这个,有点太残忍吧?就剩这一个芽芽儿了。”
“没事儿,叫你尝一尝嘛。”他们摁着树干不放手,“快点儿,要不明天还是给人吃了。”
香椿树成了全秃,就像春天还没有来,它还没有动静一样。
“香椿芽很快又会迸出来的。”他们说。
——不过,香椿芽真的好吃,我一根一根细致地咀嚼着,跟他们说着它的味道。
毕竟过了清明,白天长了许多。我们准备收拾回各自家的时候,已经是6:00。太阳还高高的挂在天上,跟往日的半下午差不多。
我今天这步散的有点大,很痛快,超洒脱透彻:散了身,散了心;可以不用想一点儿事,不用被时间赶着推着,就那么悠哉自在的,好像把脑子里的那么多东西彻底清空了一遍,那么通畅豁亮松弛。
人生就像走路,走到某个阶段,就要努力给自己挑选像今天这样彻底放空自己的时间,好好的消散一下。——就像给车做了保养加了油,叫你有了全新的轻松感觉。
(作者简介:陈启,陕西西安人。乒乓球初级爱好者,写作初级爱好者。散文《吃麦饭》入编《2019年中考冲刺卷陕西语文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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