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志平:生日感言
生日感言
唐志平
今天是我的生日,至此,我的人生已刻满55圈年轮。前天上午,年近八旬的老母亲就从乡下打来电话,说:“崽啊,儿媳玉莲在北京,孙子劭举又要上班,你一个人在家过生不闹热,你又不会自己弄呷的,后天恰好是礼拜天,不如早点开车回来,娘老子陪你过生,顺便敬一下'老客’。”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们的生日,老娘总是惦记在心。想想也是,我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儿子劭举当了五年兵、大学毕业后暂时在洛克健身馆当健身教练,他昨天下午对我说:“爸,我明天请一天假,陪您过生吧,我买些菜做给您吃。”我告诉他已答应了奶奶,我回野鸡坪乡下过生,你就放心上班吧。妻子玉莲20多天前去了北京,陪伴在那儿从教、即将临盆的大女儿琼艳。今天一大早,母女俩和女婿傅圣便给我打来电话问候;远在深圳的二女儿旺容、女婿罗伟也不甘落后打来电话。且俩女儿都不约而同地发来了祝福的微信红包。
想起至亲的家人们对我的牵挂,我不禁想发表一番“生日感言”,看看时间尚早,干脆把这番话记在电脑上,再回乡下也不迟。
老话说:“人到五十五,呷饭粒粒数。”这在古时候,完全有可能,而在人类平均寿命不断增长的当今,未免不是一个笑话。就拿我来说,虽然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但依然“男子吃饭如猛虎”,一碗饭往往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在我们这个小单位,一桌人共同享受“免费的午餐”这项当前最大的福利的时候,常常是我最先放碗。
当然,也不是说胃口好就一切都好。其实,我的身体也有很多毛病。也许,因小时候家境贫寒,父母是“半边户”——父亲是教师、母亲是农妇,父亲每月拿着微薄的薪水,要养活我们兄弟四人,还每月要向生产队“投资”,我们自然是吃不饱、穿不暖。我至今记得,在我读高中前,除了过年过节,我家里几乎每天只吃两顿。早餐吃过不少“薯渣滓”,中饭几乎餐餐吃苦咸的“坛子菜”,还吃那种特别难下咽的“黄花根扎菜”。我19岁参加工作当代课教师时,才穿上父亲送给我的一双沉重的旧“大头鞋”。我二十岁生日那天,才穿上住在隔壁生产队的姑妈送来的一件“的确良”衬衫。
在如此“饥寒交迫”的情况下,我们兄弟肯定长不高。俗话说,“外甥多像舅”,我们在郴州资兴宝源煤矿当工区书记的舅舅长得高大魁梧又帅气,颇像中年毛泽东,而我们四兄弟个个身高都在1米64—1米65之间。直到现在才实现“隔代遗传”——我们的儿子都在1米8左右。——这是题外话。在那种情况下长大的我们,一旦生活条件改善,自然胡吃海喝。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至九十年代,短短几年时间,我由118斤吃成了160多斤的大胖子,“三高”和痛风由此接踵而至。
前些年,我向别人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自己“身兼多职,身兼多病”,“莫得富贵命,得了富贵病”,“地位不高、收入不高,血压很高;大会不发言、小会不发言、前列腺发炎;学习不突出,工作不突出,腰椎盘突出;打牌不胡、打麻将不胡、煮饭一窠糊。”这绝非危言耸听。我担任了连续四届共18年县政协委员,连续两届县政协常委,从2008年起担任县作协主席,还同时兼任县诗词协会、县楹联家协会、县摄影家协会、县音乐家协会理事,不可不谓“身兼多职”吧?(去年底确因日常事务繁多,有时根本抽不出身去“理事”,不得不一古脑儿辞去了这些理事头衔。)单位组织体检时,我的体检表的结论是:血压严重偏高,血脂偏高、尿酸偏高,双肾结石,左肾重度积水,不可不谓“身兼多病”吧?不过,后面的段子确实带有戏谑的成分,因为我不会打牌,不会搓麻将,也从未做过饭。但我的学习和工作一向都很突出,读初三时,我在同年级三个班中名列前茅;读高中时,我担任邵东四中学生会主席兼61班团支部书记。担任民办教师时,我连续三年被评为优秀教师;担任校办工厂厂长时,我连续多年被县教委评为勤工俭学先进个人;任政协委员期间,我每年都有1—2件提案被评为“优质提案”,共有16年被评为“优秀委员”,且在县政协成立30周年时,被评为全县“最美政协委员”;从2001年起到县委宣传部谋职,年年被评为“优秀新闻工作者”;我还多次被县文联评为“优秀文艺工作者”……去年,我还被组织提名,提拔我担任县文联兼职副主席。当然,这一切都得益于组织对我的信任,归功于领导对我的栽培。
有人说年过五十,视力、记忆力和思维能力都相应减退,但我的视力依然很好,平时读书看报、看电视、耍手机,根本不用戴老花镜,报纸上的小五、六号字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我的记性也还不错,小时候背熟的《千家诗》、中学时读过的《木兰辞》《岳阳楼记》、大多数的毛泽东诗词,还有众多的文学常识、民歌民谣、民间故事,特别是以前春节期间耍车马灯扮演“花子”时常念的那些大段的顺口溜,我都能脱口而出。至于思维能力,我也觉得毫无异常。我在县全媒体中心担任编辑、记者,主要负责《今日邵东》一、四版,即要闻版和文艺副刊版的编辑工作,每周出报两期,每期要编10多篇稿子,都能按时完成,且几乎没有差错。偶尔还要出去采访,我的新闻稿件都能如期完成,写出来的稿子也还过得去,至今没有因稿件问题挨过批评、做过检讨。作为县作协主席,我每年业余组织多次创作采风活动和名家讲堂,策划筹办了连续四届大型“中秋音乐诗会”,两届“端午诗会”,还参与了其他一些大型文艺活动,这些活动大都搞得有声有色,担任“主角”的我从未感到力不从心。
另外,从2004年县作协成立以来,对开大报《邵东作家》已出刊88期,每期印数6500份,从组稿、编辑到发行,几乎都是我一个人为主“操办”,我从没有叫苦叫累。从2016年以来,我创建的邵东作协微信群,一个近500人的大群,每10天一期的“同期征诗”,从出题到收稿,都倾注了我不少心血。这十多年来,我还向各级报刊推荐了不少会员作品公开发表,推荐了数十人加入了省、市作协和省诗歌学会。
实不相瞒,本人从2001年到县委宣传部“打工”以来,一直是个聘任人员的身份。老婆也没有正式工作,因而利用原来在二职中担任邵东县防水建材厂厂长期间学到的知识,组建了一个漏必克建筑防水工程队,每年承接一些防水工程项目。现场施工由老婆负责,但签订业务合同和结算收款的事,基本上是由我利用双休日或假期来完成。这样算起来,我的工作量有多大,大家想想就知道。
有朋友问我,你担任这么繁重的工作,到底觉不觉得累?我说,不见得。为啥?因为我从事的是自己喜爱的工作。受家父的影响,我从小就热爱文学和新闻,而且一直锲而不舍地追求这两样东西,好比我人生的“双翼”助我成长和飞翔。那么,我哪来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诚如鲁迅先生所说,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你愿意挤;他是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都用在工作上。我不抽烟,不喝酒,不打麻将,不打字牌。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书和写作,最崇高的追求就是诗和远方。近40年来,我始终没有放弃自己的文学梦想,而且一直在做着不懈的努力。我还致力于帮助有基础、有天赋、不怕吃苦、耐得寂寞的文学青年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所以,我也是把别人打牌赌博、吹牛聊天的时间都花在这方面。在这里,要谢谢家人的理解和支持!特别是我的妻子胡玉莲,结婚32年以来,我很少帮忙做家务,尤其是近10多年来,除了早晚陪她散步,早上陪她买菜,从没做过家务事,她毫无怨言,也不反对我爱好文学和帮助别人。
我的儿女们也从不反对我的爱好,还常常劝他们的母亲支持并陪伴我寻找诗和远方。所以近10年来,我携妻子走遍了全国20多个省市,我还游过香港和新、马、泰。我们计划在60岁以前,除了因身体原因不敢去的西藏和尚未实现统一的台湾省,全国的其他省市都要留下我们的足迹。
也有朋友问我,你一心扑在工作和文学事业上,那你交朋待友的时间哪里来?我告诉他们,45岁以前,我广交朋友,奉行“多个朋友多条路”的方针。45岁以后,经过岁月的洗礼和沉淀,我交朋友用“减法”,对那些“三观”不合的“友人”逐渐疏远;对那些满腹牢骚、缺乏正能量的“俗人”避而远之;对那些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小人”视而不见;对那些自视清高、目中无人的“狂人”等闲视之;对那些市侩哲学、过河拆桥的“能人”鄙夷不屑……
对待自己的生日,我一向比较看淡。40岁生日,我和妻子在桂林一家饭店与岳父岳母一家一起度过;50岁生日,我陪邵东电视台《天下邵东人》栏目组的记者一行去桂林采访,桂林邵阳商会的执行会长宁慕亲老板和一班野鸡坪老乡陪我度过。平时的生日,就在家中不吃大餐、不买蛋糕平平淡淡地度过。今天这个生日,俺一个人回乡下看老娘,愿她老人家身体健康;同时回去敬敬“老客菩萨”,拜请祖先保佑我下半辈子“平安吉祥”。
我自信:“天生我材必有用”“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自勉:“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我自嘲:“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我自顾笑看人生,勇往直前,“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2019年8月11日
【作者简介】唐志平,笔名唐芙蓉,唐福容,1964年7月出生。邵东县全媒体中心编辑、记者。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诗歌学会会员,邵东县文联副主席,邵东县作家协会主席。系第五、六、七、八届邵东县政协委员,第七、八届邵东县政协常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