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文：那些年 发疯的男人和女人 5.女人都喜欢傻男人

顾问  钟石山    主编  何俊良  sdhjl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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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都喜欢傻男人

张建文

就像一夜春风吹得千树万树梨花开，杨柳村到处都在传散着清萍和青山嫂跟阿强他们关系暧昧的事，说有人亲眼看见阿强和清萍夜里抱着在野地里打滚；青山嫂不生崽，阿强不顾性命危险替她弄仙露水，这男大女大的也难以说得清白啊。

青山嫂一笑置之：“随他们嚼舌头去吧，我青山信得过我。”

清萍却按奈不住心中的怒火，气冲冲地去找伯定。

伯定正暗自高兴，看我把你们一个个搞臭了，你们还能美到哪里去！他想亲近青山嫂，却遭了耳光，可青山嫂的美艳和慧秀实在是太迷人，他不心甘，想报复青山嫂，却又被阿强、阿敏这帮家伙搞得一塌糊涂，不仅没有搞臭她，相反觉得她更光彩了。伯定一想起青山嫂和清萍这两个全村最美丽的女人偏偏对阿强他们好，立刻就心态不平衡，他心想：和尚莫婆娘大家莫婆娘，就是不能让他们好在一起，而叫他伯定只能眼勾勾地看着他们那股羡慕死人的甜蜜热乎劲。

清萍指着伯定的鼻梁骨说：“凭什么你散我的臭！”

伯定不生气却笑着：“你也知道你们那是臭？”

清萍说：“我们没有臭，是你故意散臭！”

“我没说你什么呀，只说过亲眼见到的你们缠在一起，天地可证，我没再多说过一个字。你和阿强纠缠在一起，难道不是事实？”

“你，别有用心！”

“要说我有用心，那也是关心你呀。你不是正和大队革委主任冬生的妻弟在谈对象吗？那可是现役军人，该是多光荣的事情，你想啊，你却与这帮不走正道的家伙搞在一起，冬生还会叫他的妻弟要你吗？”

“关你什么屁事？我们是纯粹的，高尚的，绝不是像你所想的那种低级趣味的。”

伯定说：“不管你怎么说，你们那是苍蝇牛屎搞在一起，是绝对不行的，就算你们不犯法，那也是小资产阶级的一套。”

伯定还找到阿强的娘说：“九娘啊，你年纪也大了，又身体不好，阿强也已成年了，都快二十了吧，我想啊，你老人家最大的心愿就是娶个媳妇儿，早点抱孙子吧。”

九娘说：“难得队长这么体贴人，谁说不是呢，可是哪有条件提媳妇二字呢？'杨柳村杨柳多，田土少荒山多，媳妇少光棍多，见阎王打官司，有女莫嫁穷窠窠。’我家阿强的命就更苦了，还有个我这瞎眼老娘的拖累，谁家姑娘敢进这个门？”

伯定说：“这事也说不准，阿强英俊，也许还会有姑娘看得上的，清萍他们不就很喜欢阿强的？”

“这我知道。”九娘说，“他们只是姐弟而已。这倒可以放心了，她清萍无论如何也不会嫁农村的，更不可能与阿强的，一百个一千个不可能。”

“九娘，我也就是来提醒你老人家的，姐弟日久也会生情的。我也知道清萍今后绝对不会在农村，而且肯定要做官太太，她哪会在这穷山窝里扎根？我是说，他们若因不懂事做出点什么来，那就不得了啊。你知道清萍谈的对象是现役军人，那就是破坏军婚，破坏军婚，那该是多大的罪了？比什么罪都重，兴许要判几十年徒刑的！”

九娘说：“这我也懂，也确实不能让他们搅在一起了。他阿强要不听娘的话，真干出什么事来，老娘就死在他的面前。”

伯定说：“这还不是根本的办法，关键还是应该给他找个对象，这样才能拴住他。”

九娘说：“队长你说的当然是最好了，可是……”

伯定说：“那也得先试试嘛。”伯定心里明白，阿强是孝子，他娘一撒死，阿强就不敢了。阿强你想亲近这么漂亮的女人，做梦吧。

后来阿强说：“凭什么不准我与青山嫂、清萍她们来往？这断然办不到！”

九娘说：“你不听娘的话，要这样下去，是要犯法的，要坐牢的！”

“笑话，没听说过与人交往会犯法。娘，你是听谁说了什么吗？”

“没人说什么，人家队长也是好意。”九娘说。

“我就知道是他。他伯定龌龊到了极点，专想打漂亮女人的歪主意，简直就是一只黑心的猫，闻不到腥味儿，就连人家的正常往来，他也嫉妒得要死。原本我没有太多的接触她们，因为我没资格与他们在一起，他们也确实令人羡慕。他伯定眼红，我偏要多与她们在一起，气死伯定那家伙。”

九娘说：“你还是先气死我吧！早听说你们几个后生与那几个妹子玩过了头，再要下去，真要出大乱子了。要出了事，我还不被你活活气死？”

“娘，我们哪会出乱子，是伯定要出乱子。”

“伯定说是冬生主任要他来说的，大队主任都这么说了，你们还不注意点？你不与她们玩耍不行吗？”

“这没什么错，我就要去！”

“从此以后，我不准你和她们在一起，要不我就死给你看。”说着，九娘摸到剪刀，就要往心窝里捅去。阿强慌了神，急忙去夺剪刀，可他娘却将剪刀尖插进了肉里去，说，“你不发誓不与她们交往了，我就往里捅进去了。”

阿强看见娘的胸前渗出了殷红的血，咚地跪下了。这时，伯定、阿旺、清萍等许多人听到阿强的喊叫声都涌进了屋来。伯定说：“阿强你还不跟娘发誓？”

阿强发过誓，伯定就夺下九娘的剪刀，并叫清萍赶快去叫解放来，给九娘上点药。

从此阿强收工回家，大门不出只是两眼望着窗外发呆。唯有伯定心中暗喜，虽然清萍他永远也得不到，可只要她不跟稀牛屎样的强混混混在一起，他就想笑，更重要的是，他有可能得到青山嫂。他知道青山越来越不像人样了，那病是没法治的，那是干痨，活不了多久了。可青山嫂仍像个黄花闺女一样。而她的额角却显暗黄，伯定知道，这显然是缺少男人的滋润，看来青山的房中之事早就不行了，难怪漂漂亮亮的一只大母鸡怎么就下不出一个蛋来呢，也难怪她对阿强他们那么动情。对了，她青山不行了，事后想嫁给阿文、喜伢子他们是不可能的，他们家庭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但要是跟阿强，那是完全有可能的啊，他的那个家会有姑娘踏进门吗？恐怕是下辈子的事情。可青山嫂要是跟了阿强，那不是比任何姑娘都强。她的那个娇美，那个贤惠，她就是再嫁十次，是男人也会求之不得啊。所以，他伯定就是要搞倒阿强。只要青山一死，他定要娶了青山嫂，让她风风光光地做队长夫人。

不久，伯定突然窃笑不已，因为清萍突然向大伙宣布，她要嫁给阿强！但他和大家一样又都很纳闷。

虽说他们这伙年轻人一向关系不错，但谁都知道，那是年轻人闹着玩的。要真有这等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全村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他们根本就不是一档子人，清萍天生就不会是农村人，若要跟了阿强，那岂不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可如今她清萍正二八经地说要嫁给阿强，那还不是等于中国第一颗原子弹大爆炸！

阿强的母亲九娘第一个慌了神，她对大大方方跨进她家门槛的放手做起家务事来的清萍说：“好姑娘啊，你不能放着米箩往糠箩里跳呀！”

九娘还特意摸进清萍的家里，对她父母说：“她婶子啊，我阿强绝没有这个命，我九娘绝不会害清萍姑娘的。”

清萍母亲说：“九娘，大家都明白就好。我们是绝不会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呀，除非她娘死了。”

清萍说：“你们真是老糊涂，什么米箩糠箩，什么水坑火坑？我追求的是自己的幸福，我看准了跟着阿强就有幸福。这世上就是金钱物质才是幸福吗？错！你们老人不也常说，只要相亲相爱，喝口水也是甜的吗？条件可以创造。阿强勤劳能干，更有一颗善良的心。女人一世，不就是要一个有心的男人么！”

清萍的父亲暴跳如雷：“这世上就只他阿强有心么？冬生妻弟那个军官就没心了么？阳光大道你不走，要走独木桥？高楼大厦你不住，要进阿强那茅屋？不行！除非你爹不活在这世上！”她父亲就把她给关起来，房门也不能出来。

夜里，阿强偷偷来到清萍被反锁在闺房的后窗，流着泪说：“清萍姐，你怎么能这样牺牲自己？我阿强不配呀，今生不配给你做牛马，我一定好好修行，只求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清萍指着他的鼻子说：“阿强，你呀，真傻！”

阿强揉着眼，憨憨地笑着：“怎么，你和青山嫂都这么说？我真的很傻么？”

“当然啊，因为，因为女人都喜欢傻男人呀！”

阿强嘿嘿地笑了：“其实，其实你们女人也真傻！”

突然，阿强的身后炸开了一个晴天霹雳，清萍的父亲勤生五爷手拿木棒，朝窗下奔来，正咆哮着：“好你个臭小子，竟然还敢来幽会，看我五爷不打断你的狗腿，你想害死我家清萍呀？”

阿强看着勤五爷那一棒就要打将下来，一弓身，猫也似的逃去，一下就把勤生五爷甩在身后，却听见清萍隔窗大喊：“阿强，你等等我，清萍非阿强不嫁呢！”

阿强边逃边说：“清萍姐——你真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