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老宁·宁老/宁文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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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宁·老宁·宁老

文/宁文彬

人的名字是一个人的标志符号。当然,人除了名字或多或少还有一、二个小号或外号,但不管是什么号,主要是用来方便别人称呼而已。比如我在家排行第三,长辈都叫我“三伢子”,同龄的都叫我“三哥”、“老三”,小一辈的叫“三叔”、“三伯”;读书后,因沾了点文艺气质,同学们都叫我“骚鸡公子”;在单位,因一次户外活动我演了一回“猪八戒背媳妇”,同事大伙都叫我“猪八戒”了,猪八戒也没什么贬义的意思,网络还流行一句话“嫁人就嫁猪八戒”。因工作扎实,破格提升为八岗,现在又被戏称“猪八岗”。

我对外人怎么称呼自己,其实是不太在意的!但有一个称谓的更替,让我也十分敏感、十分介意!1994年参军入伍后,战友之间直呼名字,但连长、指导员对一些老兵或者表现突出者,在其姓前加入“小”,如小范、小刘等,觉得很亲切!很自己人!当时我觉得被领导这么叫,是自己已长大、已成熟、能独当一面被当成真正的同志了!第一次被指导员叫“小宁,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竟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后来,我退役回地方工作,领导们也是“小宁小宁”的呼,自己也屁颠屁颠的应。随着工作时间的推移,领导换了一茬又一茬,我渐渐感觉到不妥了,因体制问题自己工作岗位一动不动,人到中年,还被同龄或年轻的领导、同行叫“小宁”,好像有点问题。这时候,每次听别人喊“小宁”,总觉得别扭!但我也找不到让别人不这么叫的理由,谁叫你没本事当县长、局长、当科长,不然别人自然而然的叫宁县长、宁局长、宁科长了。不过换位思考一下,别人可能没有什么恶意的,他们叫小宁,是觉得你还年轻、还有成长空间、还没有老朽,只不过是自己过于敏感罢了。道理归道理,但我总觉怪怪的,这个时候我觉得“小宁”是小字辈,是单位地位低、放屁都不响的角色或新人!那段时间,我刻意穿深色的衣服、选中老款,把自己装扮得“老气横秋”!特别希望有人叫我“老宁”!叫老宁了,至少说明我工龄长、资格老、成熟度高。

2000年,我不知因什么原因突然开始脱发,平时葱葱郁郁、潇洒飘逸的长发,半年之内掉得稀稀疏疏、光秃得遮不住头颅。突然之间,称呼“老宁”的多了起来,父母及单位领导那段时间常给我介绍对象,大家对我的婚姻问题担忧,唯独自己觉得无所谓。好心的同事们善意地劝我“选一些亮色一点衣服,年轻的款式”,不然你太老太土了,我也没在意。那时,未婚青年常在“凤凰夜总会”、“21世纪舞厅”玩耍,自己跳舞还行,一进舞厅常常有十几位靓女轮流伴舞,加之我那时除了上班,私自开了一家“打印社”,当别人还在领千把二千块钱一月的工资时,我至少每月有五、六千块以上了,自觉自己还吃香!靓女们不会“以貌取人”!后来,身边的单身异性三三两两地嫁作他人妇了,我才发觉错估了形势。那些靓女们之所以给我伴舞,是因为我会带舞、会教舞而已,我这个光秃的大叔形象,不会妨碍她或影响她……“这男的不会是她男友,这个光秃大叔只是个教舞的”。尴尬接二连三,我有一次去帮人接儿子放学,学校老师问那学生“每次都是你爸接你,这次怎么是爷爷来接了”。那小子呛了老师一句:“这个是我爸的同学,宁叔!”还有一次女友约她的同事到家里打牌,她们牌局结束正外出,我刚好下班进门碰面了(首次见面),我友好地打了一次招呼。只听到她走出大门的牌友、同事飘来一句:“她男友的老爸好年轻”!我操,把我当成我爸了!门内的女友窘了。越来越多的熟识的、陌生的开始叫“老宁”。我一开始是渴望有人叫我“老宁”,让人觉得稳重,老成!境随心转,2005年左右,再听人叫“老宁”,我突然觉得“恐慌”起来,越叫越恐慌!我真的老了么,我并不是那么在乎别人怎么称呼自己,唯独年龄不可逆转,才让我介怀。为了证明我的身体机能没下降,证明我还年轻,我参加了一个健身俱乐部,各种器械都试试,暗自跟那些健硕的年轻小伙比较,跑步机一跑就是10公里以上,好像自己还行,大多数年轻小伙力量、速度等比我差!(这可能得益于我部队三年体能训练),我正暗自得意,突然有一天我下楼梯时膝关节开始痛了,刚好单位组织体检,我就查了一个膝盖!事态严重了……膝盖积液、半月板磨损,医生建议停止剧烈运动,否则轮椅陪你后半生。老了,真是老了。这又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每当我听人叫“老宁”,又觉得自然、亲切了。人固有一老的,怕什么!

每一个年龄阶段有每一个年龄阶段的心态。小宁、老宁甚至宁老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活好当下,别刻意的装嫩,也别故意扮老!“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时光如梭,时不待我,唯有努力工作,幸福生活,认真过好每一天!老有所学、老有所为就行,就算做不了年轻人学习的榜样,也别为老不尊!心理学家说过,当人经常回忆过去时,说明他心态趋老!近段时间,写了几篇童年、故乡之类的文章,有人说我不再年轻!这没啥担心的,我们总会老去!我们不若趁现在还能学习时,就多学点东西;趁现在还能工作时,我们就努力为公司的发展多做贡献吧。“老牛明知夕阳短,不用扬鞭自奋蹄!”或许,再过几年,你不叫我“宁老”,我跟你急!当然我与“宁老”目前差距不仅仅是岁数。“宁老”与“宁老头”、“宁老子古”等还是有区别的,但凡叫成“某老”的,或是曾在官(职)场叱咤风云,位高权重,虽然因年龄暂退一线,但仍然能够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的长者……就此而言,我再努力也没办法成“宁老”了;或是人品累积、公正待人、乐于助人等等,在一个家庭或单位德高望重、自然成长“舆论领导”也可被称为“宁老”;或是学有专长、术有专攻、在某一行业、某一领域仍是“资深权威”、“贡献突出”、“业绩无人能及”等等,也可能倍受人们关注而称“宁老”。因此,我辈并非因自然生长、虚长年龄就能谓之“某老”的,我等平庸之辈就得更加努力了,不然让人发自内心地叫您一声“宁老”或者自己能心安理得、乐滋滋地听人称“宁老”而受之无愧也是十分艰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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