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诗歌43期 | 顶级女诗人希尔德•多敏:你的名字在我唇边

小编按:希尔德·多敏是犹太血统的德国女诗人,纳粹时期流亡于欧美各国,诗歌体现了人类永恒的流浪命运;从她的第一部诗集《只有一朵玫瑰支撑》起,“流亡”和“返乡”便是贯穿希尔德·多敏诗歌创作的两大主题。失去家园的痛苦、浪迹天涯的困顿,寻找家园的执着和重归故里的迷茫渗透在她诗歌的字里行间。她的诗歌语言简洁而质朴,温柔中带着力量,呈现出深刻而忧伤的意境,被赞誉为具有“简洁的完美”,她赋予了德语诗歌“迷人的魔力,爱、同情以及敏锐”。

希尔德·多敏Hilde Domin,1909 – 2006年,德国当代著名犹太裔女诗人。她的诗歌语言简洁而质朴,温柔中带着力量,呈现出深刻而忧伤的意境,被赞誉为具有“简洁的完美”。多敏的诗歌是战后德国流亡文学的重要代表,在德国现当代文学史和诗歌史上占有不容置疑的一席之地。代表作有《只有一朵玫瑰支撑》、《此地》、《树依然开花》等。

希尔德·多敏(Hilde Domin),德国当代著名犹太裔女诗人。多敏的诗歌是战后德国流亡文学的重要代表,在德国现当代文学史和诗歌史上占有不容置疑的一席之地。

  1909年,希尔德·多敏出生在科隆一个犹太律师家庭。与大多数诗人从青少年时代就开始写诗不同,多敏的前半生与文学创作并无太多瓜葛。青年时代的多敏曾在海德堡、科隆、波恩和柏林的著名学府学习法律,哲学、经济学和社会学,师从卡尔·雅斯贝尔(Karl Jaspers)斯和卡尔·曼海姆 (Karl Mannheim)。1932年,迫于德国国内的政治局势,多敏和她的伴侣,考古学家E.W.帕尔姆(Erwin Walter Palm)离开德国,前往意大利继续学业。三年后,多敏获得了弗洛伦萨大学政治经济学博士学位。1938年,意大利对境内犹太人发布驱逐令,多敏夫妇被迫于次年离开欧洲大陆,开始了长达二十二年的流亡生涯。和当时许多逃亡的犹太人一样,多敏夫妇在一个说西班牙语的中美洲加勒比海小国安顿下来。

  1951年,多敏滞留在欧洲的母亲去世。丧失亲人的悲痛无形中促成了一个诗人的诞生。这一年,四十二岁的多敏拿起了笔,开始了诗歌创作,她形容自己之前的岁月是为第二次生命所作的“准备”。“那个叫多敏的人,是在我开始写诗以后才有的。”一个写作的人生从此展开。多敏用诗歌来慰藉流亡的痛苦灵魂,找到生的力量:“我是一个向死而去的人,我用写作向死亡宣战。只要我在写,我就仍然活着。” 尽管被故乡德国所抛弃,多敏却始终把她的母语德语当作是漫长流亡生涯的精神支柱。她在一首诗中写道:“和语言手牵手,直至生命尽头”。 1954年,多敏结束了流亡海外的生活,勇敢地决定回到欧洲故乡,并在七年后定居海德堡。2006年,多敏在海德堡去世,享年九十六岁。

  希尔德·多敏是二十世纪以来德国最成功的女诗人之一,她一生获得过诸多重要的文学奖项,如海因里希·海涅文学奖、里尔克文学奖、奈丽·萨克斯文学奖等。她出版的诗集有《只有一朵玫瑰支撑》(1959),《此地》(1964),《石窟画》 (1968)《我要你》(1970)。《树依然开花》(1999),除诗歌外,多敏还著有一部长篇、多部散文集以及自传类和文艺评论类文字。多敏还被授予海德堡市荣誉市民和多米尼加共和国杰出成就勋章。尽管前半生命运坎坷,但多敏对流亡期间收留过他们夫妇的国家和那里的人民充满感激,她对战后的联邦德国也给予了较为积极的评价。她用后半生坚持不懈的诗歌和文学创作来表达对生命的感恩和对生活的态度。直至去世前的最后几年,多敏仍然活跃在德国文坛,在德国各个城市举办作品朗诵会,向读者面对面传达发自灵魂的声音。多敏说:“一首诗歌就是一个凝冻了的瞬间,每个读者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让它流动起来,带它进入此处和当下。” 多敏的勇气、真诚,友好和对生命的热爱使她成为广受读者尊敬和喜爱的女诗人。2006年多敏去世后,德国众多媒体发表了大量悼念这位生命不息,吟咏不止的杰出女诗人,德国的两所中学更以她的名字重新命名

  从她的第一部诗集《只有一朵玫瑰支撑》起,“流亡”和“返乡”便是贯穿希尔德·多敏诗歌创作的两大主题。失去家园的痛苦、浪迹天涯的困顿,寻找家园的执着和重归故里的迷茫渗透在她诗歌的字里行间。她的诗歌语言简洁而质朴,温柔中带着力量,呈现出深刻而忧伤的意境,被赞誉为具有“简洁的完美”,她赋予了德语诗歌“迷人的魔力,爱、同情以及敏锐”。

你的名字在我唇边

你的名字在我唇边,

总是在呼唤的边缘,

不能让它掉落,

你名字的每一滴

都不能落入尘渊。

我扛着这盛满的器皿

小心翼翼。

你的名字

它不会这样轻轻地跌落

轻得连白昼都不能碎裂

也不会响亮到

让你听见它的声音。

(肖蕊 译)

我所有的船

我所有的船

都忘记了港口

我的双脚忘记了道路。

不会播种也没有收成

因为这并非过去

也不是未来,

日间几乎没有一方舞台。

只有你和我之间

那小小的

温存的距离,

你没有缩减。

(肖蕊 译)

秋天的眼睛

把你自己紧紧按向

地面吧。

大地

仍散发着夏天的味道,

而身体

仍散发着爱情的味道。

但草叶

已经在你上面黄了。

风寒冷

并充满飞廉的种子。

而追赶你的梦,

以阴影音步,

你的梦

有秋天的眼睛。

(艾洛 译)

语言学

你得和果树谈谈。

创造一门新的语言,

樱花的语言,

苹果花的语言,

粉红的,白色的话语,

风将它们悄悄地带走。

去向果树倾诉

若你遭遇不公。

学会沉默

在那粉红的和洁白的语言中。

(媛的春秋 译)

每个离去的人

教给我们一些

关于我们自己的事情。

最宝贵的一课

就在弥留者的榻前

所有镜面明净无尘

如同豪雨后的平湖,

直到一个阴霾的日子

将画面拭去。

他们为我们而死只有一次,

永远不再。

失去他们

我们还懂得什么?

当我们被人弃下

已没有更为可靠的天平

给我们称量。

没有天平,一切

重量俱失。

我们,这些话语已经错失,

我们全然忘记。

他们呢?

他们不能重将教诲

再次述说。

你的死者或者我的

就是下次的课程:

那么明朗,那么清晰,

转瞬,已经晦暗。

(安桉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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