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样学会吹口哨的
高中的时候,只有我和隔壁班的女生会吹口哨。据说,那个女生在课间吹了声口哨,可能是忘情,可能是不经意,撮口而啸,对会吹口哨的人来说,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不过,这个女生被温和的地理先生痛骂了一句,大概是女孩子吹口哨,有伤风化,不成体统云云。我听了后有点点懊恼,不明白女孩子为什么不能在公开场合吹口哨。
学会吹口哨后,我就开始学吹歌曲。五音不全的我,欣喜地发现我借助哨音吹奏出的音乐,除了气息不均匀之外,并不难听。这比学吹口琴要省事省力多了。我能够随心所欲地吹奏我熟悉的歌曲,还能够自己吹成自己喜欢的调子。定调我说了算,长短高低喜乐都在我。我竟然从中找到了自信。
当一天的学习结束后,走在黑暗 的校园里,我快乐地吹起口哨,打破夜晚的沉静,偶尔,也会有跟着唱和的歌声、口哨声,呼啸声在不远处传来,给单调的沉闷的学生时代增添了乐趣。
可是谁能想到,这声声口哨,却是我中考失利后在苦闷中无师自通的成果。
中考结束后,自我感觉不好的我(数学发挥失常。那道貌似简单 的平面几何题目竟然成了拦路虎),回到家中。那时候农事尚闲,不过也并不是没有事情可做,串门,村里找不到同龄 的伙伴,出门,没有城里的远亲和乡下的同学。母亲带我去离家两三里外 的高岗上,给黄豆松土锄草。
那是我第一次去旱地干活,以前没有干活的经历。母亲教会我锄草,怎么培土,我学会了但是并不熟练。第二天,母亲又带我去更远的地方,一个 叫春大春的地方,有坟地,有池塘,有开荒地辟出的黄豆,黄豆长得 不错,但是老有野兔来祸害它们。在此之前我天然对这些小动物 有好感。母亲还有别的 活,让我一个人对付。我催着她赶紧离开。
我百无聊赖,四野无人,只有头顶的太阳。我边锄草,边张望。谈不上草盛豆苗稀,豆苗长得挺好,我不想不开心,想寻点开心。我想了很多事情,开始对着头顶的云朵,笨拙的吹口哨,连续吹了三天,没有进展,我只能吹出嘟嘟嘟的声响,气流总是出不来。
我有点气馁,突然,有一天我直起腰来,连我也惊讶,长串的气息从我的唇间流出,就这样,我 在田野上自然而然学会了吹口哨。
有次我课间哼哼,一个熟悉的男孩子跑来打趣,这以后可以给小孩把尿了,我怒目。
后来有了孩子,我迷信科学,但是在把尿这种事情上,我没有只吹哨子,而是给小家伙口哨歌曲。
今天恰逢中考,想起这个事情,觉得很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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