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哀
相约周四,共享美声
一个人,如果不愿像浮华的戏子那样度过一生,那么,在他的心的皱褶处,可能会有一颗不圆的珍珠,在某个不期然而然的时刻,这颗珍珠突然细微地动了一下,它的棱角刺痛了柔软的心房,让他泫然欲泣。有人让他展示这颗珍珠,他会说:它还没变圆呢。等它变圆时,它也就融入了他的血肉,不再痛,也更没有展示的必要。这颗珍珠有个名字:哀伤。
“抱紧自己的哀伤,决不接受安慰,也是一种英勇”,很多人都不够英勇,这也不要紧,但要尽量节制。
爱默生有封信。我亲爱的姑母: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有了。他星期一晚上病了,生猩红热,昨天晚上死了。我没有话可说。我的宝贝,全世界最奇妙的孩子——因为我无论在我自己家里或是别人家里都没有看见过一个可以与他比拟的孩子——他从我怀中逃走了,像一个梦一样。他像一颗晨星,使我的世界更为美丽,使我日常生活内的每一个细节都美丽起来。我睡在他近旁,一醒来就记得他……我们从来没有——也没有任何人给他坏影响,他没有被泥土所玷污——我现在想到这一点,觉得很高兴。大家对他总是尊敬,几乎有宗教的感觉,因为天真实在总是伟大的,使人肃然起敬。但是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的天使消失了。虽然你几乎没有看见过他的面貌,你也会为这小旅人悲痛。祝你平安,亲爱的姑母。
这封信的动人之处就在于它的节制,节制也许能让哀伤不失美感;而所谓的“知音体”则是以夸张的手法表达感情,从而走向了反面:糟践感情。我们一面大声疾呼保护隐私,一面又自我暴露,无底价拍卖隐私。这种暴露,使得哀伤这颗珍珠,都化为“吃瓜群众”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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