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读吧︱欲望的破灭---《倾城之恋》（张爱玲小说文集）领读（四）
共读吧
各位亲爱的书友好：
《倾城之恋》（张爱玲小说文集）共读时间：7月3日-7月15日
今天我们的共读目标是《倾城之恋》（张爱玲小说文集）的《茉莉香片》
今日共读：
分析小说主人公聂传庆心中欲望的心路历程，他欲望着母亲当年与言子夜的私奔，欲望着他是言子夜的孩子，欲望着有一个健全的家，这些欲望衍成了心魔,他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我们先来了解下《第二炉香》这篇文章的大致内容。
这篇小说讲的是一个年轻人寻找自己真正的父亲的故事。
20岁的男主角聂传庆瘦弱、忧郁，带有阴柔的美，中日战争发生后，他随抽大烟的父亲和后母从上海来到香港，在香港一所大学里读书。他认识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同学言丹朱，是一个教授的女儿，言丹朱是个活泼、开朗、健全的女孩，与传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传庆厌恶自己的家，他的家就是鸦片与不幸的所在，他在旧日的杂志上发现了从未爱过父亲的母亲冯碧落与情人言子夜的绝望的爱，而教授言子夜的家庭却是他向往的健康、健全的家庭，因此这些如同一把尖刀插入聂传庆的心中，扭曲着他对言子夜的倾慕。
他一直认为，如若可能，言子夜便是他的父亲，言子夜的家便是他的家，而他应该取代抢了他父亲的言丹朱的地位。于是，内在的压抑外延到对言丹朱疯狂的施暴，可是他终于发现，他终究逃脱不了既定的一切，如同绣在屏风上的鸟，死也还死在屏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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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 望 的 破 灭
以香港为背景的张爱玲小说我们已经共读两篇（《第一炉香》和《第二炉香》）了，今天我们要共读的《茉莉香片》也是以香港为背景的。
故事在茉莉花茶的氨氢中开始，延续张爱玲一贯的说书人风格：泡杯茶点支香等着好戏开场。“香港是一个华美的但是悲哀的城”。一句话暗含无限深意，它暗示
繁花似锦必促使人类的欲望膨胀，但欲望膨胀的结果就是灭亡。
故事的主人公聂传庆在茉莉花茶的香气和杜鹃花的明艳下出场了，“鹅蛋脸、淡眉毛、吊梢眼，窄窄的肩膀和细长的脖子”，女性容貌的形容词都放到了他的身上。
张爱玲甚至明确指出，他是“很有几分女性美”。'他的耳朵有点聋，给他父亲打的”，似乎不经意的提及，却让人蟠然领悟，原来主人公柔弱到不太正常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冷漠残忍的父亲。
我们先来看看聂传庆与他母亲的关系：在他4岁时，母亲就去世了，他想不起她的模样来，可是他听见过许多流言，从他后母那里，从佣人那里。他知道了母亲曾经有过的悲剧——与言子夜绝望的恋情，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结婚时的照片，脸上表情很是忧郁。
然而他对母亲所知极少，大多的印象只是从照片、杂志以及别人的口里得知，而这样的匮乏在小说中凝固成了传庆对母亲神秘的认同以及强烈的依恋。
比如“聂传庆守在窗子跟前，他心里的天也跟着黑下去，说不出来的昏暗的哀愁……，像梦里面似的，那守在窗子前面的人，先是他自己，一刹那间，他看清楚了，那是他母亲”。
聂传庆只能从幻像中拥抱母亲，只能在很少的了解中重塑母亲与母亲未完的爱情，幻想母亲的另一种人生与他自己的另一种人生。
我们再来看看聂传庆和他父亲的关系：他怨恨父亲的形象，“油渍斑斑的衣服，整天躺在床上抽大烟。”他厌恶父亲，连长期生活的家庭氛围都让他作呕。“隔壁飘过来的鸦片香味。他生在这个空气里，长在这空气里，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闻了这气味就一阵阵的发晕，只想呕。”
他甚至怨恨跟父亲神似的自己，“他发现他好多地方酷肖父亲，不但是面部轮廓与五官四肢，连行步的姿态和种种小动作都像。他深恶痛嫉那存于他自身内的聂介臣”，他完全陷入一种精神上的变态。
对于母亲，聂传庆了解：她是从没有爱过自己父亲的。然后等他发现母亲曾经爱过别人——曾有嫁给言子可能性的时候，他脑海中立刻浮现了言子夜的形象--- “中国长袍的一种特殊的萧条的美”。
曾多少次在国文课上，聂传庆用钦佩的眼光仰慕言子夜，仰慕他的潇洒和才华。于是，聂传庆产生了“如果”的幻想——如果母亲不顾一切，采取断然的行动；如果他的母亲顾及未来，为她的子女设想过；如果自己是言子夜的孩子；如果自己生长在一个健康、健全的家庭里面，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子……
一个“如果”接一个“如果”，他想象着他将会是多么的积极、勇敢，哪怕看起来优秀活泼的言丹朱也会远逊于他。“言丹朱有的优点他都有，丹朱没有的他也有”。
对言子夜畸形的倾慕，对言丹朱由嫉妒增生的憎恨，与日俱增。在聂传庆失魂落魄和乞乞缩缩的表面之下，心理暗示的力量却如火山底下的岩浆，奔涌待发。有因终有果，小说惊心动魄的一幕徐徐展开。
圣诞节当日，聂传庆在课堂上遭到言子夜的严厉批评，父亲多年对他的打骂早让他麻木，但言子夜责备一句就让他无地自容。晚上舞会之后，善良的言丹朱替父亲向聂传庆道歉，言丹朱的诚恳态度令她显得格外美丽，聂传庆第一次被她打动了。
他突然认为，只要言丹朱爱他，他就有支配她的权利，便可以报复!然而他的手在空中停住了，“她有点爱他么?”聂传庆不禁问自己，又欣喜又惶恐，“既然言家和他没有血缘，那么，婚姻关系也行”。他的心灵被冰冻得太久了，'他只要一点爱—尤其是言家人的爱”。
从没有得到过爱而牢牢封闭心灵的男孩子，从言丹朱温和的态度中看到爱的希望，仿佛一下扫清心灵沉寂多年的灰尘，他被爱的热忱感动，眼泪簌簌而下:“丹朱，如果你同别人相爱着，对于他，你不过是一个爱人，可是对于我，你不单是一个爱人，你是一个创造者，一个父亲，母亲，一个新的环境，新的天地，你是过去与未来。你是神。”
聂传庆激扬彭湃的心灵告白昭示出他全部的生命渴望，然而，他的热血激清碰到了冰凌。言丹朱完全无法理解他的心事，理所当然地拒绝了他。
“一阵风把传庆堵得透不过气来”，对他来说，生活唯一可能有的光明和仅存的微温被牢牢地堵死了，他被彻底地抛弃到冰窖之中。聂传庆由失望到绝望再到极端的愤怒，嫉妒的火焰在愤怒的助燃下喷涌而出。
这个温顺懦弱的男孩子在滴水成冰的寒夜变成了一头狂暴的狮子，'他不知道哪来的蛮力，抬起腿就向地上的人一阵踢，一面踢，一面嘴里流水似地咒骂着”，他不停地踢，直到双腿发麻。
所有的欲望都破灭了，聂传庆与他的母亲一起，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成了死在屏风上的鸟。他的母亲毕竟是做了清醒的牺牲者，而他自己却是一点选择权利也没有。
今日话题：
如果聂传庆成为言子庆的孩子，结局会改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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