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戏曲行当的形成与演变

在中国戏曲正式形成之前,早已有过由两三个人演出的“参军戏”、“踏谣娘”等,其演出形式有点儿近似现代的“化装相声”或“化装二人转”之类:每个人饰演一个角色,有的演男、有的演女,有的表现人物的滑稽可笑、有的表现另一人物的义正辞严……这样,演员就必须在表演中分别创造出各自不同的表现方式。这些不同的艺术形象本来只是不同的角色、人物,但到了后来,就逐渐形成了各自带有不同特征的表演方法。这些不同的角色,渐渐就成了不同表演方式的称呼。在参军戏里有“参军”和“苍鹘”两个角色,就是后来的“副净”和“副末”,在踏谣娘里饰演女人的“踏谣娘(后来读音渐渐转变成“谈容娘”乃至“谈娘”)”就是后来表现女人的“旦”(“踏”—“谈”—“旦”似乎是一音之转)。

  到了宋杂剧和金院本时期,形成了以末泥、引戏、副净、副末和装孤五个脚色组成的“五花爨弄”,这已经是形象、服饰各异的五个行当了。它又演变为南戏的生、外、旦、贴、净、丑、末七色和杂剧的末、旦、净三大类。

  在元杂剧和宋元南戏时期的角色分行,在化装、表演艺术和唱腔等方面都已经形成了成熟的体系。

  例如,元杂剧中,在一个戏班里,主要演员(也往往是班主)要主唱许多不同的剧目,在这些剧目里的主要角色是完全不同的:有时是男人(这样的剧本叫作末本),有时是女人(叫作旦本),有时是性格粗犷的人物,有时是性格诙谐的角色。一个演员怎样才能将这些不同的角色演好呢?——运用不同行当的表演规范、不同的唱腔……就可以胜任愉快了。

  到了明代的昆山腔时期,在行当体制的构成上,除杂扮一类外,已有老生、正生(小生)、老外、末、正旦、小旦(闺门旦)、贴旦、老旦、大面(净)、二面(副或付)三面(丑)十一行;小生中又有巾生和纱帽小生等分支;贴旦中包括武小旦;大面中也有红面、黑面和白面之分。各行脚色在艺术上都有独特的创造,性格刻画日趋精确,表演程式也日趋严谨。

  清中叶以后,包括梆子、皮簧、弦索腔、高腔等在内的各种地方戏曲兴旺起来,随着表演艺术的提高,各个剧种的行当都有长足的发展。由于每个剧种都有自己的分行习惯,因此支系林立,名目繁多。归纳起来,大致有几种情况:

①名同实异:例如“杂”在汉、粤、湘等剧种中,都是重要的行当之一,艺术特点同京剧的二花脸相近;戏曲史上的“杂”却曾是群众角色的扮演者。汉剧和昆曲都有“外”一行,但昆曲称“老外”,常扮德高望重的长者;汉剧的“外”却是唱、念、做诸功皆重、兼演戴盔穿甲的人物(行话叫作“靠把戏”)的行当。

②名异实同:例如潮剧的“乌衫”和“蓝衫”,即其他剧种的青衣和闺门旦;莆仙戏的“靓妆”与其他剧种的花脸同;豫剧和山东梆子等的“红脸生”近乎其他剧种的文武老生等。

③很多剧种都发挥了独特的创造,形成本剧种特有的行当,例如昆曲的冠生,梆子剧种的净生(老生的扮相,花脸的唱法),潮剧的彩罗衣旦,湘剧、川剧的草鞋花脸,高甲戏的傻丑和家丁丑等,都表现了剧种的特殊艺术风采。

④民间小戏在发展的初期只有小丑、小旦或增一小生,俗称“两小”或“三小”,随着反映生活面的不断扩大和剧种间的艺术交流,也有向着生旦净丑发展的趋向,但又根据所要表现的生活内容而有所侧重。这些各具特色的行当,构成了中国戏曲表演艺术的姹紫嫣红、繁花似锦的画面。

  在京剧里,上述的许多行当被逐渐规范化、系统化成为以“生、旦、净、丑”为名的四个大类别了。(还有生、旦、净、末、丑五大行当一说,但事实上“末”行已经被归入老生里——就是那些戴“满髯”的老生角色。“满髯”是京剧髯口[胡子]的一种——从两耳开始,整个挂髯的铁丝上都满是长长的胡须的一种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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