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最后的猛将：李自成感叹但凡再有一个，自己根本就打不到北京

作者｜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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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4年的元旦，北京出现了罕见的沙尘暴，对迷信的古人来说新年的第一天出现这样的景象乃是大凶之兆。这个异象也许是在告诉世人：此时大明王朝的江山已经是风雨飘摇，朱家的统治也已经是摇摇欲坠。

比起北京城中春节时的一片凄风苦雨，在千里之外的古都西安，却是一片欢乐的景象：占领大明朝西北的大片土地之后，农民军领袖李自成在西安称帝，建立大顺王朝，改元永昌。两个场景一对比，李自成深信自己与大明王朝分庭抗礼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李自成行宫

正月初三，李自成得到报告：刘宗敏的前锋军队已经攻入山西。于是他当即决定只留田见秀和部分文官武将留守西安，并授刘宗敏“征北提营首总将军”，然后于正月22日率军亲征。从禹门（在山西河津县西北、陕西韩城县东北）渡过黄河后，李自成在正月25日那天与前锋刘宗敏会师，准备攻打山西首府太原。同日，他命令刘芳亮统率另一路偏师沿着黄河北岸攻怀庆、潞安、卫辉、彰德，然后向北攻保定，最后两路一起夹击北京。

今禺门黄河

虽然此时明王朝已经山穷水尽，但并不缺少忠勇之人，比如说周遇吉。

先来简单介绍一下此人：周遇吉祖籍辽东锦州（另一说法是江苏睢宁县风虎山） ，原名周时纯。锦州位于明朝辽东防御的重要据点，换句话来说就是明朝和后金（清）的军事前线。周遇吉年幼时经常打架斗殴，因为锦州地区民风尚武，打起架来都是直接用大刀长矛，周遇吉由此练的一身好功夫。成年之后他跟随明军四处征战，靠着军功逐渐当上了京营游击（专门负责保护皇帝的禁卫军，以纨绔子弟居多），而在明朝后期能混上这种职务的基本都是靠荫庇和贿赂，周遇吉这种靠军功混上来的绝对是当时的另类，以至于和同僚一起操练时经常被取笑。据历史记载，他曾对同僚说：“公等皆纨绔子弟，岂足当大敌？何不于无事时练胆勇为异日用。”而这样的言语经常会引来别人的嘲笑。

周遇吉雕像

简单介绍完周遇吉以后我们再来看下李自成在打到宁武关之前的状况：

1643年冬季，李自成攻破潼关，随后占领了陕西，如果取道山西进攻北京，那么，山西与陕西之间的黄河就成了阻挡李自成进入山西的最后一道屏障。此时的周遇吉才刚刚接替被明廷处死的许定国出任山西总兵，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不得不请求崇祯派遣援军。早就无兵可派的崇祯接到奏报后也只能令雁门关副总兵熊通率领的区区2000士卒助阵。

周遇吉手中的士兵本来就不足，援军又这么少，当务之急是应该如何防守超过1000公里的战线？其实周遇吉也知道，十多年来的明朝接连两线作战胜少败多，大明王朝的精锐早就打光了，所以只能紧急派遣熊通的2000士卒防守黄河，随后赶赴代州建立阻击防线。

然而，令人更加沮丧的是，周遇吉连这2000人都没有等到，因为他们连李自成的面都没见到就投降了。李自成刚打到平阳，平阳守将陈尚智就投降了李自成，然后顺便将走在半路上的熊通也劝降了，李自成还让熊通出面去游说正在代州布防的周遇吉。

为了取得新主子的信任，熊通满口答应此事，因为他认为李自成的军队势不可挡，明军却屡战屡败，所以对劝降周遇吉之事也充满信心。

周遇吉虽然持军官之礼接见了熊通，熊通也直截了当地明言自己已经投降，并大谈投降之后的种种好处，但等他刚说完，周遇吉就把熊通给斩了，同时将其首级送给崇祯，表明自己效忠明朝，誓死报国的决心。

其实周遇吉之所以持军官之礼接见熊通，不是想要投降，而是想要公开取下他的首级。因为他要用这个人的首级告诉此时已经所剩无几的明军：敢投降者，死！当然，他这么做的同时也堵死了自己的后路，面对李自成的军队，周遇吉只能背水一战。

当时同样忠勇的还有山西巡抚蔡懋德。李自成渡过黄河以前，山西民间皆传言：“晋民倡乱者皆传贼不杀不淫，所过不征税。”得知此情况蔡懋德立即在太原省城内外到处张贴“言贼荼毒逼勒之惨”的告示。但想要抵挡大顺军不能只凭借几张告示，所以当2月6日李自成的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他命属下牛勇，王永魁，朱孔训等人率五千军队迎战，结果不到半天就被李自成全歼。

到了7日凌晨，刮起了大风，巡抚标营裨将张雄开新南门投降。不仅如此，他还炸掉了火药库，大火烧起来，风也越来越大，守城的人都逃散了。大顺军登上城墙，蔡懋德见此便对部下时盛说：“吾学道有年，已勘了死生，今日吾致命时也。”接着就想要自杀，时盛抓着他的手臂阻止了他，请他下城墙突围。

然后，时盛本人还亲持长矛冲杀，一路护卫蔡懋德到了西门，结果大顺军此时已经关闭了城门。无奈之下，蔡懋德和时盛双双自杀殉国，其余人员到了此时才在突围无望的情况下或投降或战死或被俘。

进入太原城的李自成，将剩余的46位官员，全部绑至南华门外的红四牌楼下枭首，然后把他们的尸体都挂在了城墙上，大顺军遂占领太原。

2月8日，太原沦陷，西北坚城太原，从头到尾坚守了还不到两天时间 。李自成在太原休整8天之后，于16日攻打忻州，忻州守军不战而降，18日开始进攻代州。此时虽然周遇吉已经在代州布防，但因力量悬殊，城门很快就被攻破，周遇吉只得率军突围后退保宁武关。

今宁武关

2月26日，当李自成率领大军包围了周遇吉驻防的宁武城后，发并未立即发动进攻，而是派人继续招降，并以"五日不降者屠其城"为口号连续在关下喊话。因为李自成率领的大顺军从出发开始，韩城、平阳和太原等军事重镇相继被大顺军攻陷，而在进军的路上，大顺军每到一处城池，明军基本都没有组织起像样的抵抗，连李自成自己都难以相信明朝军队此时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周遇吉给李自成的回应只有两个字——炮弹，用大炮对大顺军进行狂轰滥炸。李自成没有料到周遇吉竟然会如此“顽固”，于是下令攻城，但因为守军炮弹太猛，大顺军伤亡惨重。不过，身经百战的李自成并不着急，因为此刻宁武关已经被围死，这样一来火炮虽猛，得不到补给的明军炮弹总有用完的时候。

果然，不到半天时间，明军的火药消耗殆尽。在宁武城炮声停止的那一刻，李自成当即命令缩小包围圈，并同样调来了火炮再次攻城。面对火炮的轰击，宁武关城墙大面积坍塌，大顺军趁机攻城。

就在宁武关就要被攻破的危急时刻，周遇吉使出了一招诈降——他将城门打开，然后派出一队衣甲不整的老兵弱卒向大顺军喊话投降。见明军出城投降，对此早已习惯的李自成手下根本没有起疑，几千大顺军就堂而皇之地跟着这队老兵弱卒的明军入关，准备接收城池。结果可想而知，最后这几千大顺军有去无回，悉数被攻杀。

损失了几千精锐的李自成大怒不已，再次下令攻城，结果当天还是没有攻下。第二天，大顺军调集更多的火炮反复对宁武关发起而猛攻，惨烈的战斗又持续了一整天，城门终于被火炮攻破。周遇吉在城破后继续指挥巷战，最终被李自成生擒后分尸，其家属也被全部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惨烈的宁武关战役结束了，虽然只持续了2天，但大顺军也遭到了超乎想象的顽强抵抗。毫不夸张地说，这是大顺军进攻北京途中伤亡最惨重的一战——多名大将阵亡，伤亡高达1万多人。

周遇吉在宁武关战死之后其家人也全部殉国，李自成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到了这个时刻大明王朝居然还有如此忠勇的猛将！北上之路上还有大同、阳和、宣化等重兵防守的要地，更有居庸关天险，如果后面的每一场仗都需要这么大的伤亡，那大顺军根本不可能打到北京。

况且周遇吉在当时的大明王朝并不是最著名的将领，遭到如此强烈的抵抗，这也使得李自成有了先退守西安的想法。

周遇吉墓园

可惜就在这个时候，镇守大同和宣化的明朝总兵先后送来了请求投降的书信，这个关头接到这样的消息无疑让李自成欣喜若狂，因为不出意外的话，大同和宣化应该是大顺军北上之路上最难以攻克的军事重镇。这两个最大的威胁解除后，大喜过望的李自成立刻改变主意，决定继续北上。

后来，顺利进入北京的李自成一度感叹庆幸道：“要是明朝在宁武关之后还有一位像周遇吉这样的忠臣良将，我们可能根本就打不到北京！”只可惜明朝再无周遇吉，世间也再无大明朝。

参考资料：《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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