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杨莉：【探访杨河栈道散记】（散文）
探访杨河栈道散记
作者：杨莉
文友们相约要去爬凤县平木镇齐心村的锅坑梁。对于我这个爱好户外运动的人来说，无疑像注射了一支兴奋剂一样。于是翻阅资料做做功课，对锅坑梁的形成有了一些了解。锅坑，学名叫冰臼，是第四季冰川的遗迹，这种冰臼的形成，是自然界鬼斧神工的杰作，极为罕见。这里的村民，并不了解这种地貌形成的原因，见石头上一个个的园坑，便称其为锅坑。这道山梁便叫做锅坑梁了。
一群对大自然充满热情的人，去爬锅坑梁。行程计划两天，因爬锅坑梁单程都需要四个多小时。于是第一天驱车赶往齐心村，齐心村家家户户养林麝。我们参观了齐心村林麝养殖基地。林麝们住在一排排专门修建的房子里，见了陌生人羞羞地躲闪，有的赶紧钻到卧室里，噌地一跳就窝到床上了，睁着一双大眼睛，友好地看着参观的人们。参观完林麝养殖基地，晚上住宿艾沃林麝山庄，为的是早上早点启程。当天晚上，请来徐村长和小杨为我们做向导，商量第二天爬锅坑的具体事宜。徐村长和林麝山庄的庄主给出了最合理的建议，因为是盛夏，天气高温，草木茂盛，蛇虫出没，加上单趟得四到五个小时。为了大家的安全起见，建议秋天再爬锅坑梁。明天的行程改为顺着杨河栈道走，去观赏嘉陵江源头黑龙潭瀑布旁边的另一个瀑布，黑潭子瀑布，也叫小黑潭瀑布。因杨河栈道是条古栈道。路相对比较平坦，沿河走也比较凉爽。领队采纳了向导的建议。
第二天早晨六点，走出职场与家事，我们一行十一人，带上山庄庄主连夜为我们赶做的煎饼和鸡蛋，就像飞出笼的鸟雀，几乎是雀跃着踏上了探寻美景的路程。我的心里有点不情愿，因为我是冲着锅坑梁来的，远看着锅坑梁的山头，却和它擦肩而过，心情不言而喻。虽然心里不悦，但是还是信服向导的安排，毕竟他们有经验。自己也是生长在山区的人，深知看山在眼前，进山走一天的话语。心情很快就被眼前青山叠嶂层林交错的景致所感染。
美景往往在不经意间会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如同失去了皑皑的白雪，却收获了美丽的春天一样，令人陶醉。一行人向大山的腹地徒步跋涉。向导徐村长拿着砍刀，兴致勃勃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讲解，小杨跟在队伍后面拍照。杨河发源于秦岭，属嘉陵江的一条支流，顺着杨河栈道一路流向了汉江，最终在武汉流向了长江。走出村子后便没有了水泥路，顺着一条可以行三轮车的土路走了不远，一块巨大的石头屹立在路边，呈金子塔状，硕大无比，同行的队友们兴奋无比，站在石头脚下拍照，石如西瓜，人如芝麻。此石称开心石。石头的另一半落入河道。
关于这块石头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齐心村，原来叫七仙村，七仙女中的老七嫁给牛郎的故事就是在这里发生的。仙女嫁给牛郎过着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王母娘娘知道后大怒，命手下强行接走仙女，牛郎追赶到此眼看就要追上了，王母手下劈开巨石挡住牛郎的路，从此牛郎织女天上人间。这块石头便叫做开心石。人们为了纪念织女便把牛郎住的村子叫七仙村，后来就演变成了今天的齐心村了。
路是顺着河道缓缓向上的，沿着这条被山洪在路中间冲开一条沟的路左右跳跃。时不时有山上渗出的山泉水浸湿了路面，人需要绕到路边的草上，如同行走在沼泽一般。走了五六里路，眼前豁然开朗，一块上百亩的草甸显现在眼前，顺着草甸往山根方向看，山脚有隐约可见房屋，虽然已是残垣断壁，但房屋的轮廓依然明显。向导老徐介绍，这个地方叫黄家老庄，是一个黄姓家族兴盛和衰败的见证。黄家兴盛的原因是老庄村边的河里有一条石龙，顺着老徐手指的方向，往河边走近些，一条石龙横趴在河水里，龙头龙身分离。当年黄姓家族，有人得罪了风水先生，风水先生建议修水磨，于是斩断龙头。据说黄家败于此事。这只是一些传说罢了。倒是近些年修建水库时建的桥还在此处。来不及细细了解黄家老庄里曾发生的故事。前面的风景令人惊叹，过了小河，一片野棉花盛开，野棉花的心呈黄色花瓣是粉色的，由心往外由深变浅，野棉花的叶子长得跟棉花叶一样，但不同的是叶子上长了许多绒毛。远远望去好似一块块粉红的地毯一样。野棉花当地人称野牡丹。一朵朵牡丹娇羞地盛开，美不胜收。当大家赞不绝口赞美棉花时，向导却说，这不算啥，前面有更大的棉花地。美景永远在路上。这些开在深山中的野棉花，有着牡丹的富贵大气，一簇簇、一朵朵竞相开放。虽然身处深山，一点也不自卑，迎着阳光面向太阳，点缀着青山绿水。从小生长在山里的我，经常会见到野棉花，却从未见过如此大片大片的花田。同行的提姐、刘老师、罗老师和我忘记了年龄，在牡丹花田里欢呼跳跃，手舞足蹈摆出了各种姿势让同行的男同胞当摄影师。玩得忘了我们是要去看瀑布的。在向导三番两次地催促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牡丹花田，继续赶路。越往上走海拔渐渐高了，牡丹花的颜色变得紫红。也许是海拔高的缘故吧。继续前行了一阵，河对岸的一块人像石屹立在山边，石头极像人脸。好像一个威武高大的武士默默守护着这一方山水。又过了一次河，河里的石头大小高矮各不相同，或平坦舒展，或陡峭伶俐，在河水的流淌声里默默生活着。石头、河水琴瑟和谐陪伴着大山绿树。一切显得是那么的和谐自然。我们在跨越石头过河的时候，深怕打扰了那份静谧。这次过了河，开始往山上走，走着走着眼前又出现一片开阔的草甸，向导指着这块碧绿平坦的地方说“这个地方叫宋家油坊，当年杨河栈道最兴盛地方，骡马队将这个地方榨的油沿杨河栈道驮向远方，或下汉中、或上宝鸡”。路边不远处一个大石头碾盘静静地躺在草丛中，向导说“这就是当年油坊碾油的碾盘，草甸的深处还有油坊的遗迹”。此时，望着绿色的草甸，我似乎看到了栈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驮队，行人匆匆、驮铃叮当……我的思绪穿越了眼前的景象。听到前面同伴大喊“再不走就要掉队了”的话时，我才回过劲儿来。哦，我们是去看瀑布的。因此没有去深探草甸深处油坊的更多秘密。
崎岖的羊肠小道似乎在考验众人的虔诚。过了宋家油坊开始爬坡进入原始森林了。路边的石头上树上青苔多了起来。走了不远，一块界碑映如眼帘。过了界碑就走出了凤县地界，进入了宝鸡市马头滩林场。这时路又变得平坦了许多，并且路开始变宽了。林场停止伐木许多年了，路边的植被明显增多，树木高大，公路荒芜，并长满了杂草。要不是向导说是汽车路，以前往外运出木材的公路，我们没人能想到是条公路。一直沿着河走，再次过了河，走过一片开阔的草地，一棵高大的夫妻树站在这块草地的旁边，似乎一位士兵在站岗。行人争相和这棵夫妻树合影。
一路向前，走到一个拐弯处，从山脚流出一条小溪，人们顺着地势用几根木头搭建了一座小桥。老尹眼尖，在溪边的草丛里捡到几根刺猬的毛发。看来这条小溪就是豪猪饮水玩耍的地方。
一路上没有人掉队，也没有人叫苦，相互打趣，自称是一群“疯子”。众人相互关爱的喊声在老林中回荡着。遮天蔽日的林中，一切回归了自然，包括我们每个人变得亲和了起来，没有职场的做作，没有家事缠身。云雾缭绕望不到尽头，众人寻访的黑潭子深藏不露，绿树挑着纱幔欲说又止，诱惑我们再次对神秘的大山产生无法抗拒地向往。这里的河边长满了瓜儿杨，瓜儿杨是杨树的一种。瓜儿杨粗壮高大枝繁叶茂，非常壮观。这里的河水平缓了，一段河水中几块大石头排在水中，石头上布满了苔藓。每个石头上有两个园坑。向导说是以前搭桥的桥墩，木头就栽在石头上的园坑里。透过瓜儿杨树缝隙拍石墩。无意间收获了青蛙石的绝美照片。石头上的坑就像青蛙的两只眼睛一样泛着幽幽的光，绿绿的苔藓就是青蛙的衣服，几只青蛙俏皮的在水中嬉戏玩耍。行走在森林中凉爽惬意，眼前不时有大片排列整齐的松树林显现，这些松树是林场的工人们栽培的。走着走着，远远望见一群“野猪”在树林里觅食，当人们走近时，轰然而散四处逃窜。原来这些“野猪”是林场的工人散养的和野猪杂交的猪种。也可谓野猪。这些猪的肉质肥瘦适中营养价值极高。当大家还沉浸在路遇野猪的激动中。前面有人喊，“林场到了”。
刚走到岭南（马头滩林场）林场雷神庙管护站，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庙宇是炎黄子孙对大自然敬畏的殿堂，也是世人膜拜的法场。叩谢了管护站对面山上的雷神。管护站的两位工人师傅热情的招呼我去站里躲雨。当得知管护站一位姓李的师傅是全国道德模范时，争相采访。李师傅的家在市里。坚守管护站28年。对林场的山山水水了如指掌，李师傅讲了许多有趣的故事。我们边听故事边休息一举两得。
所有的一切似乎是老天安排好的。老天非常眷顾我们这些热爱大自然、探寻自然景观的人们，露出了它可爱的笑脸，真所谓山里的天，小孩的脸，大雨过后说晴就晴朗了。休息好了继续赶路，顺着管护站直往北走就到了宝鸡市黑龙潭景区。我们的目的是要去探访管护站右面雷神沟的小黑潭，也叫黑潭子瀑布，因而与黑龙潭瀑布失失之交臂。黑潭子瀑布的水又是杨河的一条支流。沿雷神庙所在山头的这条沟往里走，瀑布就悬挂在半山腰。此时的路愈加窄小、藤条缠绕且难行。大家保持着距离，小心翼翼换着脚步，每攀一步心都在扑腾着。时间已经快下午一点了。听向导说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美景就在眼前，大家顿时精神大作。因刚下过雨，路比较滑，老徐给我们每人砍了根拐杖，脚下打滑时用拐杖支撑，老徐则在前面砍挡路的藤条。这条沟的石头大小形状迥异，非常美丽。沿着溪流来回过了三次河。过河时，大家相互搀扶、相互拽拉的感人场面尽收在小杨的视频影像里，留下了珍贵的探访黑潭子瀑布的记录。此时的我已经筋疲力尽，似乎到了极限。每走一步都相当费力，汗水流在眼睛里蛰得酸痛。但我没有掉队，我们同行的四个女同志都表现得很顽强，没有一个拉后腿。提姐始终都跑在最前面。队员们 在逆境中，相互鼓励，相互照应，相互拉一把。一步留下一个脚印，印出了毅力的印记。崎岖的道路在我们一行人的脚下统统消退在了身体后面。能听见瀑布的流水声了。流水声给大家加了一把劲。终于可以看见黑潭子瀑布的真面目了。大家高兴的放声高唱。胜利的歌声响彻云中，回荡在葱郁的大山深处。歌声在秦岭的南麓传的很远。终于到了，我们终于看到了黑潭子瀑布的真面目一堵它的芳容。黑潭子瀑布高约二十多米，很宽。瀑布飞下的雨丝打湿了人们的脸、衣服。感到惬意舒服。我们终于挑战了毅力的极限，寻觅到秦岭深处的黑潭子。同行的薛老师赶紧拿出了我们协会的旗子，我们一行人站在瀑布的脚下，举着鲜红的胜利的旗帜，任红旗随瀑布的雨丝飞扬，雨丝的下面、绿林深处万绿丛中一点红。一个个胜利的笑容、美的瞬间随小杨拍摄的镜头成了永远的纪念。镜头里记录了我们一行人热爱大自然超越自我的画面。向导告诉我们小黑潭瀑布之所以得名，源于瀑布的上方有一个潭，于是我们跟着老徐到了瀑布的上方。瀑布上方的石头很大很平。溪流经过千百年冲刷把偌大的石头“洗”成了一个潭，潭口只有不到十个平米，却深不见底。我们坐在平缓的大石头上，吃着艾沃林麝山庄庄主为我们准备的煎饼鸡蛋，看着老徐拿着一根足有十米的棍子伸到潭里，竟然没有探到底。所以叫小黑潭。吃着煎饼鸡蛋喝着甘甜的山泉水。听着老徐讲着美丽的传说故事。一路的疲惫、紧张和看到黑潭子美景时的开心，在大自然界真真切切释放，人们顿时轻松了起来，美哉悠哉。大家俏皮话也多了起来，闹着、笑着尽情的拍照。吃饱喝足细看这块平坦的大石头。原来水从小黑潭里溢出后流速慢。流到据小黑潭近二十米的地方，一部分水缓缓流走，一部分水又流到一个小潭里，这个小潭深可见底，有一米多深。呈园形，人们形象的称作澡盆。可以想象，在酷热的夏天，人们在这个天然的澡盆里洗澡是何等的舒服？
顺着黑潭子瀑布再走二十分钟，就可以远远看见锅坑梁上的拴马桩了。
时间过得飞快，已经到了半下午了。西下的太阳告诉我们该返回了。于是我们依依不舍的告别黑潭子瀑布，告别这美丽的青山绿水。踏上了返回的路程。返回时走的很快，我们走到黄家老庄时特意从石龙的背上行走，被凿开的石龙身和龙头身首两处。大家不由得又感叹一番。（薛老师记着老徐说有个地方有个墓碑，走到那里时，拉着老徐去考证墓碑上的刻字，考证墓碑立于哪年哪代了）。再见了，渐渐远去的杨河栈道 ，当我们返回到林麝山庄时已是下午六点多了。 庄主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农家菜肴。
整个探访过程充满了快乐和挑战。虽然身体疲乏，但经过大自然的洗礼，我们收获了意想不到惊喜。已经融入大自然的我们，生活中添加了一种无形的动力。
真的不虚此行！
悠悠的杨河水，静静地流向远方。古老的杨河栈道哦，有美丽的齐心村永远相依相伴在你的身旁。
深藏在密林深处神秘美丽的黑潭子瀑布，寻访的火种等待着下一批接力者传递。期待开发开园的那一天。
本文图片作者提供
杨莉，女，东岭员工。陕西凤县作协会员。爱好阅读和写作。有十余篇散文作品发表在陕西工人报上。凤县宣传、凤县文艺界、凤县作协、新华印像等有作品发表。县民政局征集凤县地名故事，工作之余采写的7篇被录用，现正在编排。近几年，在集团的各种宣传媒体上累计刊出了百余篇不同题材的文章。
《三秦文学》第二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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