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糖果儿:【乡愁】(散文)
不忘初心 梦在三秦
转眼间,父亲离开我们三年了。堆起来的日子像日渐高耸的大山,山那边是再也回不去的悬崖峭壁,这边,却纵横千里,绵延与我们的生命同行。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因为在故乡没有什么亲人,加上母亲那些年在那里历尽苦难,骨子里对农村产生了及其强烈的抗拒,所以早早就卖了房子,断了回家的念头。
至此,四十多年的光阴,短短几十里的归乡路,竟然飘摇着无数次可望而不可及的梦。不是不念,而是感觉没有了落脚之处,就缺少了回家的理由和归宿感。
偶尔在城里遇到同村的面孔,你还努力在记忆深处搜寻尘封的痕迹,那人却早已给了你一个风轻云淡的背影。
原来,人一旦没有了故乡,老家就只是一个名词,而你,也成了吹落的蒲公英,到哪里都是客。
如今,因着老一辈的叶落归根,刻骨的思念与责任,即刻拉近了与故乡的距离。
心近了,脚勤了,在这片山坳里再次面对那些从稚嫩走向沧桑,却又亲切如初的面孔,四目相对,竟然徒生几许潸然的感动。
原来,故乡从未遗弃过任何一个游子。只要归来,我们永远是它的孩子,主人的身份,一直都在!
村前这座并不伟岸的山坡,那曾是几代人最珍贵,最牵念的乐土。春来踏青寻草,秋来摘野果捡柴火,却不曾想到几十年后,这里会成为大家最后的归宿。
梦从这里开始,生命在这里落幕。
一场又一场的轮回,这山在无数灵魂的充盈下,越发显得神圣而美丽。
在这短短的三年里,我们一次次回家,以前总以为这片土地年年都是一个模样,却不曾想到,山上的景致竟然没有一次是相同的。
最初的干涸荒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断增添的新坟,日渐茂密的草丛,枝开叶散的树木,还有漫山遍野的黄菊花。
它就如同人到中年,经过岁月洗礼生了灵性,凭添了几分韵味与雅致。
坟多了,祭拜的面孔自然也就多了。
每每跟在哥哥姐姐身后,看着他们不断地与路人热情地叙旧打招呼,我能认识的只是寥寥无几。
有一次,竟然有人惊呼:“哎呀,记得你们家姊妹三个嘛,咋不记得还有个老四”!
当时那颗心呀,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五味杂陈顷刻间纷纷扬洒落一地。
偶尔遇到说能记得我的,尽管冲着我喊出的依旧是姐的名字,但多多少少还能找回一丝暖暖的存在感。
如今我们再次归来,耳畔回荡的乡音,辗转于唇齿的记忆,山山水水一草一木,一切都是那般养眼,那般亲切。
夕阳西下,我们再次跪拜于此,看祭奠的火苗在秋风中呼呼地扭动,肆意而酣畅。一缕缕青烟带着我们的祝福盈然入天际。青黑色的灰烬飞起落下,落在我们不再乌黑的发间,落在依旧湿漉漉的心上。
那一刻,你会感觉离亲人那么近,近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能感觉彼此的体温……
告别总是短暂的。每次下山,我总想回头看看,再看看,然后再算计着下次回家的时间。不知不觉,路旁就洒满归乡人的惆怅。
有人说,乡愁是门前的小河;有人说,乡愁是老院秋叶的飞落。在我看来,乡愁是一缕慈祥的目光,父亲在这头,孩子在那头;乡愁是一本无字的书,沧桑在里头,青春,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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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唐小玲,笔名糖果儿,陕西商洛人,喜欢唱歌,更喜欢文字,虽不是生活的宠儿,却永远面向阳光。惟愿在清浅简单的生活中做真实的自己,保存一份温暖的感动,不求优于别人,只求未来的每一天都优于昨天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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