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鹏：【二狗后传】（文言文小说）
二狗后传
◎郑海鹏
【作者简介】：郑海鹏，男，70年后，一个在宝鸡工作的乾县人。爱好文字，率真随性，用文字记录平淡的生活，用心灵感受诗文佳境，怡然自乐，陶醉其中。
古人云：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此乃唇亡齿寒之理也！
昔时，二狗于京畿之地叱咤风云，呼风唤雨之际，其应者从者如鹜。然，毕其毙于一瞬，衙府即督三班差役查封二狗所营之京畿顺发实业公司，责快班差役缉拿从二狗者数年而负案之徒。一时间，京畿郊域之长安，朝闻警笛长鸣之声，夜现鸡飞狗走之影。因之而锒铛入狱者甚众，幸脱者亦尽作鸟兽之散状。二狗所营之商业帝国亦于瞬间崩塌焉！
夫花开两朵之势，自是各表一枝也。
是日，快班差役正四处寻缉二狗之死党铁蛋之流，铁蛋乃于皇城中心一高档浴所之包间内栖身，仍醉心于某曼妙女技师精湛之按摩手法。昏暗暧昧之壁灯下，宽大绵软之卧榻上，铁蛋以浴巾为羞布，赤身露背伏于榻上，将头面置于榻端之软包圆窟内，做舒服而惬意状，双臂微曲，任由衣着暴露、面目夸张之按摩女跨于背上，极尽推拿踹捏之能事……
约二时乃毕。
即出，蛋欲更衣之际，忽觉右侧眼睑狂跳不止，正诧异间，手机亦振动不止，速接，然未闻其音乃断。视之，果有小弟之来电而未接者数十，未阅之短信亦数十条也。速阅，悉为心腹之报，盖云：狗兄已亡，蛋兄速逃之意云云。蛋遂惊，旋即更衣，下得厅堂几欲先走，乃见数名捕快趋拢而来。蛋乃反身而走，然捕快穷追不舍，蛋至二楼欲行破窗之技间，为一眼疾手快之捕快所熊抱而欲走不得也，然他众亦正如饿虎扑食而至，刹那间，遂见蛋挥左肘猛击熊抱之捕快腰眼数次，右手极力锁住其左手腕，一个翻腕扛肩，遂将其摔倒于地，复鱼跃，窜上窗台，待后续之捕头拔枪之际，蛋已跃入楼下草甸仓皇而遁焉。
尔后数月，蛋一改往日西装革履、背头粉面之做派，削发蓄胡，头扣长檐球帽，鼻架普通平镜，上裹素色夹克，下着蓝色牛仔，足蹬运动跑鞋，混迹于皇城之边街巷弄，暂以搬运为计。然每闻警笛呼啸，必心中惊戚，或偶现捕快绰影，必急匿于人后，惶惶然若丧家之犬也。
夫蛋未远遁他乡匿迹，何哉？盖因有三。一曰：他乡虽鲜存扰心之警笛声，亦无缉拿烦人之快班卒勇，然己之秦声秦韵必受好事者所密注，另为环境之生疏所限，而致生计维艰，不可取也；二曰：二狗尝谆谆教诲之语时萦于心也。即“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是也；三曰：二狗曾与己为战友数载，后成事于京畿之郊，狗视己为兄弟焉，每有交际必兄弟同来共往，今狗暴亡，吾铁蛋岂能独善其身乎？况狗兄之仇未竟也！
约年余，二狗之事风波渐息。尝与此休戚之徒或身陷囹圄，或远遁他乡，或有不甘者另入他伙。此间各种讯息亦铺天而至，有曰二狗为牢头狱霸所欺，意欲单挑未果，而为群殴之，救治期间呕血不止而亡；有曰二狗毙于寻仇郎三之手，又云郎三买通卒勇，卒勇授意押犯收拾了二狗，被爆头而亡。凡此种种，蛋均悉心排查过滤，因之未有人证而均排除焉。
然，又月余，一则坊间传闻不胫而来，蛋闻之，惊愕、痛苦之余，而又难以接受矣！传曰：二狗蹊跷毙亡之事，实乃吉姓官员行灭口之术耳。有当夜同二狗一并羁押之徒为证。蛋遂遍访皇城之街头巷尾数月之久，未果。而尝荫之者之吉姓官员则更进一步，每会，已赫然居中之位者矣！夫东藏西躲、朝不保夕之生活于铁蛋而言者，尽皆苟且。蛋茫然无措之余，决意寻觅诗与远方！
是年清明之前一日，蛋携香裱茶酒置于狗兄茔碑前，抚碑而泣，初嘤嘤焉然，比及复忆兵营同眠，约战郎三，设室置案，同谋发展之种种场景，犹历历之在目矣！而叹如今之凄惨境况，何也？况地下地上虽一土之隔，而与狗兄永世难见也！蛋遂嚎啕不止，捶胸而顿足矣。是祭，蛋于心中暗誓：瞻狗兄之父母为己之父母止终，抚狗兄之弱幼以为己出止立；隐忍行事，从头再来；为兄复仇，相机而动。
是夜，风高月黑，二狗之高堂欲眠之际，忽闻门环啪啪而震，乃父寻声开门，唯觉风力渐盛而未见人影。正诧异间，远远见胡同之路灯下一影飘忽而逝。入得门来，却见门下有一诺大牛皮纸质信封，呈鼓囊状。附身捡起入屋查看：乃得现洋五万，兼附书信一封。上云：伯父伯母尊启：吾兄二狗已逝，望二老保重，勿悲戚过甚！日后吾定当替吾兄行赡养之职，另兼抚吾兄之弱幼之辈，万望伯父伯母勿推为盼！尔后每年之今夜，烦请二老于门下取物，如数查收！落款云：不肖侄儿铁蛋敬上！二狗之高堂看罢，老泪纵横，然胸腹之中似有万千难言之痛喷薄而出矣。
蛋做完此二等事件，如释重负。翌日，复携五万积蓄欲归家探望，正行走于花鸟市场之熙攘人流之间，忽被一声“蛋哥”唤住了脚步，寻声而望，却见一渔具店门帘微启，一左颈处纹蝎之光头青年朝其招手。蛋未及多想，旋即斜刺里入屋，被请进了内室，于此起彼落之“蛋哥”声中落座，蛋环视一周，但见石头、毛毛、大皮、朱三皆环坐屋内。寒暄之后始知，石头同毛毛均因改造积极提前出狱，大皮探得风声渐息，自南疆之边陲小城自潜而归，朱三亦自哈城潜归。铁蛋斜睨了屋角之光头青年，石头匆忙辩释，此子乃小弟狱中哥们，还望蛋哥海涵云云。铁蛋遂拿出怀揣之币，将两万分发给众小弟，并力邀几位小弟入夜聚会，一则为各位小弟接风洗尘，二则可协商重举之事。众弟且谢且允。
蛋为众弟接风洗尘之宴安排在南山脚下之农家乐进行。一为避人之耳目，二为静谧之所在。是宴，众兄弟尽兴之余，另为狗兄遭吉官授意而被暗算灭口之事取得有力之证据。
证据来自于一位绰号小六子之新人，实乃光头小弟新识之伙计耳。此小六子非因排行为六而得名，乃因其左手为六指而名焉。小六子本姓马，宁夏固原人氏，少家贫，兄妹众多，十四岁始混迹社会，常居小店而为人佣。辄以弱小，欠眼力而为雇主所欺辱谩骂。夏夜常露居街头，冬夜则怀抱火炉，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之状十有八九焉。二狗身陷囹圄，毙于非命之夜，小六子以绺窃之嫌亦被羁押于同一监舍。
蛋闻知，虽怒不可遏，众小亦义愤填膺，可其深晓民之告官，何其难哉！而况劣迹斑斑之刁民乎？唯隐忍待发，捕捉时机耳！
有云：机会终为有准备之人所用也。
甲午皋月，御史巡检入秦复巡之期，京畿郊域之长安恰生一重大事故。某化工企业因发生火灾而致爆炸之恶性事故，概致死者有三，伤者亦二十余众矣。
巡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省府责安监御史、监察御史入长安域严查严办。至秋月，原委渐晰。吉官于此域一手遮天，与所辖之域之企业老总、商会老板多行蝇营狗苟之事焉，且利益互享，大兴权钱交易之能事也。负监管之职之衙署亦得过且过耳！
蛋闻之，心中窃喜！遂请高人指点，乃知吉官倘仅以此事故而被追责，轻则撤职问责，重则领刑入狱，但罪不至死。蛋闻之，心渐凉！复念狗兄之毙于非命者，定得讨回说法。
古云：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而况伸张正义乎！遂以重金允诺小六子而以为人证，复以二狗之妻妥管之京畿实业往昔行贿账目以为物证。以己之实名举报吉官贪赃枉法，索贿受贿，草菅人命诸等罪恶之实。
乙未岁末，京畿中院以贪污受贿、贪赃枉法、故意杀人等诸罪判处京畿之郊长安域前吉官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铁蛋因检举揭发有功，且认罪悔罪态度较好，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尝与二狗而善而染之府衙差役亦悉数领刑。
然蛋之所终为者，实乃压死吉官之最后一根稻草也！
逾八年，蛋刑释。复祭狗兄，喃喃道：为兄闭目乎？可闭矣！夫谚云：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其言凿凿也！
本文图片均来自于网络
三秦文学投稿须知
1、投稿必须原创且首发，题材不限。要求500字以上，以WORD附件形式发至投稿邮箱，并附上作者简介及照片，文责自负。
2、投稿邮箱：sanqinwenxue@163.com。投稿后请关注《三秦文学》公众号，并加主编微信（15705450195），以便稿酬发放。
3、本平台读者赞赏功能中，赞赏金额的一半作为作者的稿费归作者所有，一半作为平台运营费用，赞赏低于五元者不予发放，稿费于微信平台发放后三日内发放。
4、您的投稿一周内没有采用，请另投它处。
三秦宗旨：
营造一片文学爱好者的乐土，共创文学梦想的家园。
三秦团队：
文学顾问：白忠德 罗旭初 孙德科
主 编：鱼儿姐姐 副主编：守望
编 辑：马兰兰 康开瑜 杨春玲
签约作家：程双红
请长按二维码关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