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霞光|翻书党
“时间之河在激流中
载送着人事,
并将一切人与国土与帝王
拖进遗忘的深渊。
但倘若碰巧会有什么留存下来
被竖琴或号角送上天际,
它也要为永恒的巨口吞噬,
单是它一个逃不脱永恒的命运。”
在19世纪的门槛上,俄国诗人杰尔查文(1743-1816)在他的写字板上涂写了上面这几行字,曼德尔斯塔姆认为这几行字,“可以作为整个即将到来的世纪的主导主题”。
一切都会被时间之河拖入遗忘的深渊,什么帝王国土。
倘若万一真有什么碰巧了,好像能够保存下来,它也必将为“永恒的巨口吞噬”,“单是它一个逃不脱的命运。”
这首诗不枉曼德尔斯塔姆喜欢。它就像谶语一般,暗指了曼德尔斯塔姆自己的命运,他自己也没逃得过时代永恒巨口,哪怕自己被称为那个时代最有天赋的诗人,就像诗中最后一句,“单是它一个逃不脱永恒的命运。”
在远离莫斯科圣彼得堡这些文化中心的俄罗斯遥远而偏僻的东方,在孤独中,曼德尔斯塔姆1938年死在了远离家乡6000公里之外的流放地西伯利亚。
在那些地方,1934-1938年的黑暗岁月,有多少俄罗斯的文化精英命丧流放地。
爱伦堡在《人·岁月·生活》中回忆他的朋友曼德尔斯塔姆,用的题目就是“生来不是一个蹲监狱的人”,但却“拖着孱弱的身体住进了黑夜”。
“这个怕喝一杯未开的水的人,身上却有真正的勇气,这股勇气陪伴了他一生,直到篝火旁的十四行诗。”
“英法的自由观念允许每一个人都可以有他的圈子,在那个小小的、但必不可少的的空间内,他可以为所欲为,作恶或者行善,为了选择而选择,在这个空间里,选择的价值本身就被认为是神圣的。 ”(以赛亚·伯林,自由及其背叛之卢梭)
伯林同样写到了曼德尔斯塔姆身上那伟大的勇气,称他在人间地狱构建起了自己内心安谧世界的人。
这多少有些契合我今天读到的新闻和我的判断。
“好吧,让我们来试着转动
这笨重的吱呀作响的巨轮……”
曼德尔斯塔姆在《自由的霞光》一诗中写道。
好吧,我们一起来试试。
我们已经看到了霞光。
(2012年9月8日午夜,酒后,海南红树林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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