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的丝瓜（散文）

文/李固国 图片/来自网络

清理丝瓜瓤子的时候，两粒丝瓜籽掉在了老枣树下，我并没有当回事。

今年雨多，一场接着一场。想也没想到，那两粒丝瓜籽，也发出了小小的秧苗，等到我发现它们的时候，已经有几片叶子了。

老枣树下，土地贫瘠，光照又不充足。你看丝瓜叶子，绿中泛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怕会是昙花一现。院子里杂草多的是，还有蔬菜，反正我忙，至于谁活得好好的，就看造化了。

凭直觉，这两株丝瓜，真的不被看好。本来够可怜的了，邻居的小花猫不知啥时候跑过来，“吃柿子捡软的捏”，又在上面打了几个滚，糟蹋地不成样子。我想，它们彻底完了，再好的东西，也得屈从于环境。

过了二十多天，一场暴雨之后，我回老院看看，顺便收拾一下。夏天，雨水足，大门口长满了草，连水泥地的缝隙里，也是一簇簇的草。我想，丝瓜肯定完了，即使那次勉强保住了小命，也会被荒草吃掉。

打开大门，眼前的一幕，惊得我睁大了眼睛。两株丝瓜秧，顺着一根枯死的、耷拉下来的枣树枝，爬到了枣树上，肆意发叉，野蛮地占领着各个树枝。一片片叶子，大大的，绿油油的，挨挨挤挤，精神抖擞；一朵朵黄花，星星点点，引得蜂飞蝶舞；一根根丝瓜，耷拉在树枝下，在微风中摇曳着。

命运，真的会捉弄人，仅仅半个多月的功夫，就迎来了华丽转身。爱写文章的人，都有点小浪漫，我也是如此，搬了一个躺椅，放在了老枣树下，捧一本书，享受一下难得的清静。

头顶上，蜜蜂嗡嗡，蝴蝶追逐，一朵朵黄花，争奇斗艳；清香，淡淡袭来，沁人心脾。微风，吹动丝瓜秧上的叶子，有一片竟然摩挲着我的脸，痒痒地。我忽而想到小时候，也是在这个院子里，只是当时住的还是土坯房。

母亲种了一株丝瓜，从它长出叶子的那时起，就开始浇水、施肥，还用树枝密密麻麻地围着它插了一圈。那年月，物质匮乏，饿肚子也是常事，吃点炒熟的热菜成了奢侈。我就想着，等丝瓜长大了，打打牙祭，饱餐一顿。

也许土地太碱的缘故，丝瓜的长势，一直不好。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它才懒洋洋地开了几朵花，正当我们一家人对它寄予厚望的时候，谁知道那些花儿，一朵接一朵地先后凋零了，让人无限伤感。

老爸，说的很直白：“这土地，连草都不长，怎会长菜！”时过境迁，我在外面就业了，老院却闲置起来，荒草一年比一年疯长，不得不瞅空回家打理。

现在，头顶的丝瓜，嫩嫩的，一个个个头硕大。可是，我却没有一点儿食欲，即使想起来几种吃法，也早已厌倦了。

一朵黄花，慢悠悠地，落在了我摊开的书本上，似乎与往事画上了一个句号。我感慨万千，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坎，咬着牙熬下去，风雨过后，一定会遇到彩虹！

壹点号李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