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花诗里行走的灵性触须(上)

在桃花诗里行走的灵性触须()

作者 | 邬海波

编辑 | 晓枫婉月

桃花瓣瓣,于和风细雨之时,跟一朵朵同样妖艳的伞花共鸣了,凝聚成一个情色丰满的风景。生命存在的桃花情结,是那“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以比喻少女之娇媚羞颜给这世界带来的无限美感;而那满目的桃林丰硕果实,正是大地母体源源不断生殖力的象征。

一树桃花羞红吐翠,手持经卷的行者缓步留恋,几许许楼台亭阁水榭风流繁华,也经不住几番岁月流逝无情的风雨,瞬间而生,瞬间而灭;即使这手持经卷的行者如何哀叹于人生世相之无常变幻,生命的落霞,照样会在傍晚喷射出白昼谢幕时分最为壮观的美艳景致。

前世今生的桃花瓣瓣,也曾几番泣血枝头,也曾让风流的才子流连其中而得人生之妙趣,也曾无数次以自己生命的盛衰来感触着苦苦求索者的心灵,桃花以其至美的形象始终给人以温馨的感觉。

唐伯虎《桃花庵歌》咏叹道: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忒风颠,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传说中的风流才子唐伯虎的这首诗,其中的桃花与美酒,体现是的诗人历经红尘繁华情事,从而看透人生无常空幻现象之后,欣欣然无牵无挂好心态。癖好桃花而能得道成仙,这成仙后的状况呢,只是种种桃树,待到桃树长大成林了,便开始摘桃花换酒钱。逍遥日子里,酒醉与酒醒皆与桃花长相厮守,至于那些人世间的荣华富贵与爱恨情仇,也就统统抛之脑后了。其清闲状态中不趋炎附势态的达观洒脱的生活态度,最终落实在“别人笑我忒风颠,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这几句的意象里了,风流成癖的唐伯虎到得后来,能够将人世之浮华与虚荣看得如此通透,那心境肯定是一种放下一切重负过后的无执无着的大安宁状态吧。

但又一转念,对此再加以仔细推敲,我们就会从另一个角度来观照风流才子唐伯虎乐与花酒为伍最终得道这事件了。如果唐伯虎本人没有一个相当优裕的生活环境以及超人的天资,那也是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空闲时间来与花酒终身为伍,也无法在花酒的游乐中生发出超越现实界的感悟。花酒之能够陶醉人于一种轻飘飘的快感中,也是因了这花酒本身的特性,只是外物对人内心的催发。如果他真悟道了,真对景不生执着了,即使处在怎么样险恶的生存环境中,也照样能快乐逍遥自在地吟诗作赋。有好酒好菜好花绝色女子相陪者,时日一久,自然会生厌倦感来,那“好花不长开,好景不长常在”的哀叹,就说明了世间所有让人贪恋的美好人事情景,都是不可能永无止境地供给某一个人来享受的。“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人生的起落祸福的相依,也仿佛钓灼桃花的于一阵雨打风吹之后的纷纷凋落。

作者简介

邬海波,贵州省作协会员,1987年毕业于贵州大学中文系。2004年开始业余写作,已在《山花》、《福建文学》、《延安文学》、《散文世界》、《西北文学》、《内蒙古日报》、《新快报》、《广州日报》、《西安日报》、《文汇读书周报》、《中华合作时报》、《文化艺术报》、等报刊发表作品两百多篇,文化随笔《写在时光夹缝中的文字》获得第二届“延安文学奖”,散文《手指与明月》获得首届“西北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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