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千卖假画,被富商女儿识破,张大千反而“撩”到她

从古至今,才子佳人之间的轶事向来是让世人颇感兴趣的,一来主人公是有才情有样貌的俊男美女,二来他们之间那种让人上头,若即若离的关系。

这就好像读一本“杰克苏”或者“玛丽苏”的小说剧本一样,情节梦幻,人设完美,男帅女靓,不论两人发生点什么都让人觉得甜蜜。

在民国有这么一位画家,他就非常幸运,真的拿到了这样完美的“小说剧本”。

他就是近现代画家中的代表人物,被世人所称道的“南张北齐”中的“南张”——张大千。

这位靠才华吃饭的大画家没想到,自己本来就是想临摹了几张假画卖一卖补贴生活,没想到却偶然遇到了一位能够相伴终身的红颜知己。

要么说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一张假画竟然就把素昧平生的一对男女紧紧拴在了一起,恐怕连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张大千

“真”画家张大千

1899年的四川内江,一户姓张的人家迎来了他们的第八个孩子,取名正权,也就是后来的张大千。

张大千五岁与长姐读《三字经》,八岁同擅长剪纸的母亲曾氏学作画,过人的绘画天赋从那个时候开始显现出来。

但家人那时候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于是张正权和其他孩子一样按部就班地读书上学,并于1917年前往日本留学。

在平时课余时间,张正权坚持练习写诗作画,当时他的哥哥张善子也同在日本,他给了弟弟很多支持与鼓励。

张善子

1919年,留学两年的张正权从日本回到上海,对画画的热爱让他坚定了自己往后要走的道路,他决意要回家跟父母“摊牌”了。

不行!坚决不行!

张大千的父亲直接打断了张大千的话,母亲曾氏在一边看着张父的眼色沉默了。

张大千说,我去上海拜师去意已决,就在张大千与父母僵持的时候,他的哥哥张善子出现了,他向父母说弟弟对绘画的热爱与天赋,并打算坚定的支持弟弟。

张善子是家中长子,说话很有分量,于是张大千最终顺利到上海拜师学画了。

张善子画作

哥哥张善子不仅为弟弟争取了父母的同意,后来他到了上海之后还亲自把弟弟带入上海文人雅集的圈子里,于是名不见经传的张大千和他的画才能在上海滩崭露头角,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可以说没有哥哥张善子的大力支持,就没有近现代画坛巨擘张大千。

此时,张大千这个刚20岁的青年人算是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成为了一名真画家。

真画家卖假画

起初,只身赴上海拜师学画的张大千并不顺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就算你画画的再好又有什么用,谁能知道呢。

正应了那句话,“酒香也怕巷子深”啊,无奈作画不能成名,自己还要每天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张大千心想,跟父母豪言壮语一大堆,现在灰头土脸地再回去吗?绝对不可能,那就得好好想个办法了。

既然我没有名气,所以我的画没人买,那我卖有名气的人的画不就行了吗,拿我的笔借别人的名气来“变现”,真是个好法子。

画画的人谁还不是从临摹名家画作一步步走过来的,所以这可难不倒张大千,经他观察,上海滩这帮“老克拉”最喜欢的是古画。

于是张大千就瞅准“市场”,投其所好,我就给你用临摹的古画以假乱真。

少年轻狂,才情肆意,随手一画什么石涛赵孟頫全都不在话下,你爱什么我就画什么,长年累月的张大千练就了一身“造假”本领。

关键是因为画技好天赋高,这以假乱真的本领真的“骗”到了上海滩几乎所有爱好古画的名流绅士。

张大千仿画

当时在上海名画鉴赏圈大家最爱的非石涛莫属,张大千得知这一讯息,立即跟“复印”似的批量产石涛画作。

没想到这个毛头小子的“高仿”竟然让上海的名流们当真迹疯抢,张大千一边摸着越来越鼓的腰包暗喜,一边继续繁荣他的“假画产业链”。

就这样张大千靠卖假画得到了他的“第一桶金”,这种行为真有些无法评价,你说他技不如人吧,人家的假画真到几乎没人能鉴别出来,再看他的职业操守,一个真画家卖假画,这是在是让人感到矛盾。

“假”画家跪拜真知己

一天,一位穿戴颇为讲究的宁波人来到画廊,他上来便心切地问店员,我从宁波来,听人说您这里有石涛大师的真迹。

店员一听连忙答到,是!是!是!随即神神秘秘地拿出一个卷轴,给这位准顾客展示起石涛的“真迹”来。

最终这幅“真迹”被宁波人用50大洋痛快的买走了,掂量着银元的张大千想着得赶紧回去作画了,“真迹”库存量告急。

这一边的张大千高高兴兴回家量产“真迹”去了,另一边这个叫李茂昌的宁波人从上海辗转回到家乡,正打算把自己的收获给女儿看。

祖云呐,你看,这是我刚从上海一位藏家那里花高价买来的,绝对的石涛真迹,你看看这笔法,这韵味。

李茂昌的女儿李秋君歪着头看这幅“真迹”看了大半天,转头对李茂昌说,爹,你被人骗了,这明显是仿石涛的画作。

跟李茂昌说完,李秋君又自言自语的说,虽说是仿品,但是这画工也的确了得,一般人根本看不出真伪,临摹此画的人也绝对不简单呐。

李茂昌知道女儿从小就学画爱画也懂画,所以他对李秋君的断言非常感兴趣,此刻父女俩倒是没有为买了假画懊恼,而是都对这个作画之人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于是李茂昌开始寻找女儿口中的这位天才画家,从上海继而辗转全国,用了近两年时间苦苦寻觅,最终才找到了张大千。

当当时只有二十多岁,风流倜傥的张大千出现在李茂昌面前时,他一时觉得是自己又找错了人,但经过一番交谈,李茂昌说出买画的原委,张大千哈哈一笑想着,原来这也是被自己“骗”过的顾客之一啊!

自己用假画骗了李茂昌,人家还苦寻自己两年,张大千内心感到十分愧疚,说什么也要把买画的钱退给对方。

但李茂昌却拒绝了,但他执意邀请张大千到自己家里来做客,小住,此时的李茂昌是有私心的,家里那个倾慕他已久的女儿正苦苦等候着这位知己呢。

后来在李茂昌几次的盛情邀请下,张大千去往宁波李茂昌的府上。

当张大千来到李府,一进客厅,没见主人,却先被一副巨幅的《荷花图》所吸引。

一根枯茎、一支残荷、一塘淤泥......清冷淡雅的气息随即扑面而来,张大千醉心鉴赏,甚至都没听到他身后的脚步声。

张先生喜欢这幅荷花图啊,李茂昌在张大千身后说。

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此画气势技法一定是位所作,但看字体又有女性温婉夹杂,一时令我感到不解,此画作者若在此,我定当跪拜为师,张大千言语激动的说。

李茂昌笑而不语,张大千问,此画作者是否还在世,若在世我一定要拜他为师!

李茂昌说,不仅在世,而且你晚上的时候自会见到。

待到晚宴之时,张大千隐约看门外走来一位清丽俊秀的女子,李茂昌随即起身与张大千说,这是小女李秋君,也是那幅《荷花图》的作者。

此时的李秋君因为跑了一路,小脸累得红扑扑的,发髻还有些松散,那娇憨模样实在可爱极了。

秋儿你看,这就是那幅画的作者,你崇拜已久的张大千,说完又转向张大千说,快来见过你师傅吧!

张大千反应了一下,然后拉开座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晚辈蜀地人张大千见过师傅。

彼时你是未出阁的娇憨小姐,我是肆意轻狂的少年天才,因为一幅假画,让自己遇见知己。

相遇恨晚,二跪秋君

人生若只如初见,只恨相逢未嫁时。

张大千虽然拿到了“杰克苏”的浪漫剧本,但是最终的结局却是虐心。

晚宴相遇之后,在李茂昌的盛情之下,张大千干脆在李府设了一个自己的画室,画室就在李秋君所居的后楼,两人除了不同屋而眠,其余的时间几乎是形影不离。

谈诗、作画、谈天、赏月,李府见证了这对璧人所有风花雪月的浪漫,他依恋她的知心,她爱上他的才情。

在李府的大半年里,他对秋君一口一个三妹相称,但聪明的的二人心里都清楚,在这个花样的年纪里,两个如此般配的人,怎甘心以兄妹的关系继续相处。

张大千时常想命运的错弄,如果时间不对,那为什么还要安排我遇见秋君,此时的他已经悄悄刻了一方印,“秋迟”。

原来张大千在未婚表妹过世后,经由母亲安排又娶了亲然后还纳了妾,已经有两位妻子的他如今还陷入这样的境遇。

一日张大千正在给四川的妻妾写家书,恰逢李秋君遇上,她干脆试探着在张大千旁边说了一句,你若是再纳一个大小姐做妾,那该是齐人之福了。

张大千听了这话先是一愣,而后沉默了许久,独自关起了画室的门,一日未出。

此时的二人双双陷入苦恼,李秋君虽然勇敢的说出了自己的心意,但她也不是没有纠结过,自己堂堂一个大小姐要与人做妾,但维持终身兄妹关系又心存不甘。

另一边的张大千独自一人在画室里,辗转反侧,脑子里乱极了,他想我如何忍心让这才貌无双的李家三小姐为我张大千做妾呢?

可是......只做兄妹,算了吧,我不能给她一点点折辱,就做兄妹吧。

张大千在画室挨着一个姿势呆了一整天,直到李秋君担心他进去给他送茶,才发现他就这样一个人干坐了一天。

心疼,难过,你如此,我又何尝不是。

还没等李秋君把茶盏放稳,张大千便跳到地上扑通一声有跪了下去,说,我的三妹,我张大千虽然年少轻狂,一生为画生为画死,你将是我毕生唯一的知己,但若让我纳你为妾,我万万做不到,我不能折辱了你,那样我会遭天谴的。

这一跪不同于第一次那样,是两人初见时的欣喜,这一次是张大千为了爱而克制爱的决心。

李秋君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她明白张大千的苦衷,自此以后二人各自默契的把对对方最深的爱埋入心底,只以兄妹相称。

张大千与李秋君《紫陌寻春图》

年华不复,只恨秋迟

30年代初,李秋君随张大千去了上海,在上海国立美术学校做了一名教师。

在生活上,这位三妹一如既往地照顾着张大千的饮食起居,甚至是收徒这种事情,张大千忙碌时也让三妹代选,弟子们都管李秋君叫师娘,她也只是笑着默许。

张大千云游四方,但是无论走到哪,产生的见闻都会第一时间拿起笔写好书信与远方的三妹分享,他们之间通信的习惯延续近40年,虽无名分,但她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因为李秋君终身未婚,张大千怕三妹一个人寂寞,就把自己的孩子心瑞、心沛过继给她,李秋君待他们视如己出,尽显母亲的慈爱。

抗战期间,张大千万分惦念远在沦陷区的三妹,他曾多次写信劝说她赶快来到自己身边,但都被李秋君拒绝了。

特殊时期,李秋君不想给他再添麻烦,并且她还要好好照顾那一双正在上学的孩子。

1949年,张大千旅居南美,他每到一处,都要收集一些泥土,装在寄给三妹的信封里,写上“三妹亲展”。

直到张大千去世,他已经攒下十几个未被启封过的信封,而他的心意就像他写着“秋迟”的那方印一样,变成了两人终身的遗憾。

1945年抗战胜利后,张大千曾激动的为此作了一幅名叫《苍莽幽翠图》的画作,画上盖有“秋迟”的印。

他希望远在上海的李秋君能够看到,让她知道,你是我终其一生的遗憾,并以此纪念他们半生相伴的情意。

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李秋君直到病终也没有见过这幅画,更不知道这方刻满心酸的“秋迟”。

1973年,李秋君病逝,此时的张大千正在香港举办画展,听到这个消息的他长跪不起,顿时精神恍惚。

曾经张大千在给李秋君的一封信中写过,三妹啊,人生最大的憾事莫过于生不能同衾,死不能同穴,你我虽然一同写过墓志铭,但是他日能否同穴,真的是个未知数。

三妹,犹记当年初见你时,你那一脸娇憨的模样,刻骨铭心仿佛昨日......

人生若只若初见多好,她是他打算一跪拜师的绘画大家,他是她一生爱而不得的蓝颜知己。

可能这时间太般配的总没有完满的结局,正应了那句诗,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碎琉璃脆。

自1939年张大千为李秋君到上海贺寿,直到1971年李秋君病终,他们再未见过一面。

戏剧化的相遇,偶像剧般的爱情,张大千和李秋君两人都太克制了,怨只怨在错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

他不愿她才貌无双却下嫁做小,她理解他思虑周全为画生死,从此孤身一人,终身未嫁。

喜欢是放肆,但爱是克制,这句话说的就是张大千与李秋君,相逢恨晚却爱不逢时的知己,都把自己一生最赤诚、最纯洁的爱留给了对方,一生惦念,却无法相守。

该遗憾还是该羡慕?遗憾相爱的人不能相守,最终只能天各一方,各自终老。

羡慕什么,羡慕他们把对方放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一辈子未曾变过,羡慕他们举世无双的知己之爱,虽不能得但心灵相守。

1983年,在三妹走后的第十年,张大千离开了这个世界,或许在另外一个时空,三妹和八哥终于能够无拘无束的相爱了。

三妹李秋君临终也没看到印着“秋迟”的那幅画,没看到也好,倘若看到了那两个字又会勾起她一生的遗憾。

关于张大千,或许她想留住的,只有在李府的那段时光。

一张假画开启的缘分,张大千“撩”到了李秋君,最终也“辜负”了她。

朦胧暧昧的情愫在画纸和笔墨间流淌,两人打开画室的窗户,恰好外头秋意正浓,而他们谁都没有再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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