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大声说:共和国的七十年,我是亲历者!
欢庆新中国成立70周年
国庆特刊:点击雪域老兵吧,欢迎战友回家!
般若莉 原名黄红莉,72年生,女,汉,原籍贵州遵义。一个用心品尝生活,用文字记录生活的女子,寄居北京。生活的格言是:我只负责精彩,老天自有安排。
50年陪伴
般若莉
今晚,我登上了国航JD5204航班,踏上我心心念念的回家旅程。接过空少空姐递过来的毛毯靠枕,听着航空须知,用中外语各种详尽的叮嘱,我打开了美篇,打开手机设置,让我的ml处于飞行模式中。
当我看到“雪域老兵吧”国庆征文,我的思绪一下飞得很远,祖国70大庆在即,我也将在近曰度过我49周岁的生日,祖国70周岁,我也50岁了,俗话说,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了。祖国过去70年的成长史,我也有幸参与了50年,岁月不老,江山天地依旧,虽然我历尽千山万水,度过我百年人生的前五十年,如今仍然一事无成,但五十年来,祖国却早在我无知无畏的岁月,发生了,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出生在贵州遵义一个大山里的小村落,五十年前,那里是一个信息闭塞,交通艰难的贫困山区,在遥远的从前,祖辈避难逃荒,来到这个叫六子井的地方,开荒劈地,用黄泥巴筑墙茅草盖屋,娶妻生子安家落户。我出生时,我的黄氏家族已经在这里繁衍子孙到第五代了,当初太祖奶奶带着一双儿女在这里安顿下来,一无所有,到我出生六子井时,黄氏一族早就分门立户有几十家人了,家家都儿孙满堂,夜来,寂静的山林掩盖了白天的人迹,那些藏身在深山老林里的生灵开始了另一种模式的存在。
数十近百年,我的祖辈都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缝缝补补,用马灯微弱的灯光照着,在原始森林的边缘伐木种耳,烧炭,在林边的空地种植五谷杂粮,他们用野草喂养猪牛马羊,生生把这里,活成了我和族人的故乡!
虽然世世代代都勤勤恳恳辛苦劳作,故乡依旧一贫如洗。低矮的茅草屋,昏黄的煤油灯,蜿蜒曲折的山路,在我的记忆里虽然美丽动人,但是当初生活在这里的亲人们却在这里尝尽了生活的磨难。吃尽一年的五谷杂粮,还是有那么一段难度的日子,要忍饥挨饿才能度过漫长寒冷的冬季。
记得母亲熬制的红薯青糖,是我幼年时期的最美期待,乖乖听话,在母亲身前身后听候召唤,就是渴望妈妈说:幺儿,去拿双筷子来,妈妈给你卷糖!
父亲外出教书,要强的母亲带着我和弟弟,耕地种田像个男人那样拼命干活,操持一个贫寒的小家,我们养过一只叫花花的黑白纹小土狗,无论春秋冬夏,有没有吃过食物,它都忠于职守,守护我们的家守护我和弟弟。
我也用沉重的木水桶,在崎岖的山路十八弯,挑着浅浅的一点儿井水,晃晃悠悠战战兢兢几步一歇,蹒跚前行。
和村子里的孩子们攀岩爬树,采摘满山遍野的野生杨梅,在原生的深山老林里采摘八月瓜,生一堆野火烧烤洋芋,红薯,嫩包谷,甚至是岩石上的岩豆,放牛割草替母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分担一些责任,是父母给我的最原始的亲情教育,也是我早年的快乐记忆。
最初父亲用萝兜挑着我翻山越岭去白马教书,我在路边的荆棘灌木枝丫刷过包篓的沙沙声里,好奇的问父亲十万个为什么?也在父亲的啜息声中昏昏欲睡,后来,我也独自一人穿越十多公里的山路,去小镇上探望父亲,为母亲传递口信。在二十三公里桩处的陈伯伯家斜坡处,来来去去的大货车总要在差不多相同的地方减档踩一下刹车,要去远处的人,就站在路边,一涌而上,爬上行进中的货车,有时父亲带着我,也托我一把,在这里强行搭车。那个年代,开车师傅可是个非常牛气的职业,但是,没有一个人会把这样霸道搭车的人赶下车来,甚至到了稍微缓坡的地方,停下来等那些体弱笨辍的人上车。到了下车的地方,拍拍车顶的铁皮,师傅就停稳了,等到达的人下车。
大概因为这样,我的身手也比同龄的女孩子要精灵一些。我也更像是一个长子而不是长女,哈哈哈哈。
后来,母亲也开始了她的教育生涯,土地下户时,我们还分到了三个人的田土山林,也就是那时,我们全家首次搬家住进了三岔镇。
那一次记忆深刻的,最数小狗花花,因为父母还想让花花在家看护老宅,拜托堂奶奶看屋,替我们喂养暂时没有长大的花花的女儿和它。一周后,我和家人再次搬运一些家用物品,临走时没有看见花花,我把花花的女儿小花抱上,一起坐上班车,可是我在回头时,却看见花花在遥远的山间小路朝着我们的方向奔跑,在车从一座山谷下去从另一个山谷爬上来时,我看见花花站在灌木丛里,向我们坐的车张望,我心疼的哭了,一边给父母说指给他们看,央求他们答应下次搬家的时候带上花花,母亲也眼里红红的,父亲安慰我,说花花看不到我们了,就会回到老宅去奶奶也会照顾它,不会饿着它。
回到在三岔学校的家,我就去上课了。等放学回来,妈妈说,你进屋看是谁来了。我进屋什么也没有看见,问妈妈到底是谁呀?花花在大床底下滋滋的低声下气的摆尾巴。眼睛亮亮的,亲切的样子,我一生都无法忘却。它仿佛在责备在追问说,是我,你怎么搬家都不带着我!
整整一个多星期,花花除了出去拉臭臭,就连吃饭,也要妈妈给它放在床下,它和女儿寸步不离守着家。后来妈妈说起她出门去买酱油,花花坐在离学校不远的车站路边,发现人群里的妈妈,它几乎扑到妈妈怀里,又哼又叫,又贴在妈妈脚边呜咽,满眼是重逢的泪,把母亲也弄得泪奔满面。
就这样,花花和它女儿又成功地成为我们家,甚至是整个学校的守护者,老老的饶老师感动死了,每次吃饭,从厨房领回饭盒总要给花花母女两个拨一半白米饭,吃肉也要喂它两几口,说它们重情义。也是这样,我这一生对狗狗总有用不完的喜欢。花花在守护我们十年后,死于居心不良的盗贼下毒。我和弟弟伤心了好久,花花在死前忍着难过,一间间教室找到四个不同地方的家人,望一眼,在脚底下呜咽一阵,最后找到母亲的讲台,和她道别,我们每次说起来都为没有明白它找到家人是为了获救还是道别而后悔自责!哀叹一下!我的家人花花!
后来我们都因为各种各样的机缘养过很多狗狗,我还是很爱想起我记忆里的第一只狗,它的名字叫花花。
我前不久带着女儿回故乡,当年的参天大树早也无影无踪,但是一个个小院明亮起来,女儿嘲笑我在郊外的农家院,和老家的民宅相比,老家的民居是那么美丽动人的乡间别墅,车在连结到家家户户的水泥路上一路开过去,我百感交集,女儿却嘲笑我多愁善感,在北京城里长大的她永远无法体验到我在这块土地上的百味童年,无法想像二外公家宽大明亮的房间是建在祖辈们从前低矮的泥巴墙茅草屋的旧址上,她眼里蜿蜒曲折的山路只有青青草香只有那些她见或者没有见过的野花,她嘲笑的狗尾巴花里,有我们捧在手里小声呼唤的菜狗,茅草灰白色的毛绒是我们小时候的好甜的美味,无法设想她嫌弃的电力不足的电灯比只在咫尺明亮清晰照亮的煤油灯已经是天上地下了。
我特怀念的二十二公里桩和二十三公里桩,再也没有了,当年依山而建的盘山公路近些年改了道,拉直了打了穿山隧道,从原来叫南白的县城计数的公里已成为无数人的记忆,我的老家从现在叫播州区的地界出发,仅仅只有十几公里了,距离我出生地的小村落距离也更近,五百米左右的山林里筑了村村通公路,车也可以直达每家每户。
电灯电话电视机,电脑网络也实现了覆盖,坐在宁静的山村,人们不再天黑就睡觉天亮才起床了,侄子们开车出门唱歌半夜回来,打开自己家的音箱吼得山响,山谷里的夜莺猫头鹰都在倾听吗?还有山蛙和那些夜夜演唱的山夜组合也没有可比性。突然感觉又有些惦念那些歌唱的虫儿,虽然终其一生我们都没有美妙的邂逅,但我祖祖辈辈的亲人,都承蒙他们无比美妙的合唱,才没有觉得黑戚戚的山谷全是令人生畏的狼豺虎豹,我的童年也因此丰满而厚重了。
出门在外,常常全国各地奔波,坐车不计其数,映像深刻的,却只有那么几次。
记得第一次去西藏探亲,拉萨到八一四百公里路,我和小辉坐大巴车前往,在坑坑洼洼的国道上颠簸了整整三十六个小时,凝血功能差的我,到了丈夫营地浑身酸痛,等检查下来,才知道自己除了脸上,全身没有一个部件没有淤青,像被人打得浑身是伤,双脚浮肿,加上缺氧感冒持续数月,无论输多少液都头疼。事隔多年,才想起,我轻装简从,也这样难受,当年初为人母,携子同行的王老兵家属小辉,二天一夜一直搂着襁褓中的儿子,比我受的罪肯定少不了。心中隐隐有些愧疚感,我一向以为自己是善解人意的,没想到过去近三十年了,才想起问:当年,你还好吗?
小 辉和我一样,断断续续在西藏生活了六年吧?他们的儿子长得漂亮,这帮军营里的贵州老乡都十分钟爱,总爱在家属院里聚聚,逗着小孩儿,吃饭聊天侃大山,逗我收留的小狗狗仔!四年后七月,我也满心欢喜迎来了我的长子,为了纪念在西藏生活的所有岁月,儿子的名字谐音西。雪域高原生活的这段经历,让我认识了无数为西藏献了青春的人,他们献了青春献子孙,守护这雪域高原守护所有生活在这里的人的幸福和安宁,也守护着祖国的平安幸福。那句:军功章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说得至简,却又唱得如此深情,让多少深情的人一面同步哼着一面又感慨万千泪流满面啊。
虽然离开西藏已经二十年了。我也曾经再次旅行重游故地,体验了如今西藏平直的高等级公路,如今去西藏,更是不只贡嘎机场一个航空场站了,旅游的人们可以直接到林芝,好像还有别的机场了。虽然交通便利了无数倍,生活条件也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日新月异的西藏如今欣欣向荣,拉萨市区也出乎意料的高楼林立,世界上最高的铁路开进了雪域高原,火车停在了布达拉宫门前,这些惊天动地的变化不只是我没有想到,世界上多少大国强国也没有想到吧。
如今交通便利了,通讯也发达了,那时候排队在邮局等候半天,打个长途电话,通话效果实在太囧了。如今2G3G网络,让身在西藏的人,自由自在与外界联系,语音视频自由转换,这都离不开祖国的和平和强大,将来4G5G,也将在西藏普及,还有什么的惊喜呈现?我们都期待吧。
我知道,在那雪山深处,依旧有那么一群人,用自己美丽的青春无怨无悔守护这圣洁的雪域,他们依旧把思念谱写成歌,成诗,唱着深情地朗诵着,枕着对亲人的思念入眠,在千家万户的幸福祥和中醒来,他们手握对祖国的忠诚和对爱最炙热的注解,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守护着雪域,守望我们的幸福!
如今祖国七十年大庆!我也向千千万万守护过守护着祖国万里疆土的人,鞠一个躬!深深地鞠躬!谢谢您们,对祖国最直白而深爱的赤子,祖国不会忘记,历史也不会忘记,千万华夏儿女也不会忘记你们!谢谢您,谢谢您们!献了青春又献儿孙,世世代代守护和平的最可爱的人。
记得读书里的千里江陵一日还,一骑红尘妃子笑,昭君塞外望尽雁行,无不因祖国疆域辽阔而交通不畅而怅然若失,如今高铁朝发夕至,我有幸从泉州古城坐高铁,吃过早餐出发,十个小时后就坐在帝都的咖啡店里品尝异国风味的饮品了。我猜唐皇的千里马马夫终其一生也无法想像如今中国如此便利出行了。昭君如果还在想家,也不要站在萧瑟的北风里,望断天涯,坐高铁回家看看吧,明天就可以一个往返了。
飞机里的灯静静地打开,有些浅浅入梦的人们也轻轻醒来,播音放出动人的韵律,空姐让人愉悦的嗓音提醒乘客,两个半小时的空中旅行就要结束了。千公里的距离,三个小时前还在泉州的我,一个小时后,又可以坐在温柔的餐灯下,喝碗家人煲的靓汤了。
我收起小桌板,检查一下安全带。想起女儿的放假通知,想着我大庆期间,我也怎么度过我的生日。
想着和祖国一起走过的五十年,怀念经过的事遇到过的人,谢谢您们,给了我如此丰富多彩多姿人生,我也可以大声说:共和国的七十年,我是亲历者。
2019.9.27.草书于国航JD5204航班
(本文图片均来自网络)
庆祝国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