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被捕的那一刻,也曾六神无主,“拉一太守如驱鸡犬”
李定、舒亶、何正臣等人的奏章接连上达后,神宗批准了逮捕苏轼的请求,由御史中丞李定亲自指挥,太常博士皇甫遵作为钦差往湖州拿人。
苏轼的好友、驸马都尉王诜得知消息后,赶紧差人通知了苏辙,苏辙又立即派人去告诉苏轼。两路人马几乎同时出发,因皇甫遵稍有耽搁,苏辙的人只早了半日。
当时,苏轼请了病假,通判祖无颇代理知州事。苏轼接到苏辙的通知后,一时六神无主,完全乱了分寸,躲在内堂不敢出来。
到达湖州后,皇甫遵直趋衙门,手持笏板,立于中庭之下,后面跟着两个白衣青巾的汉子,腰悬铁牌,目露凶光,这就是很多官员闻风丧胆的御史台台卒。
只听一名台卒厉声问道:“监察御史里行、太常博士皇甫遵在此,知州苏轼何在?”祖无颇回道:“知州近日因病告假。”台卒毫不客气的说:“快去请出来!”
祖无颇走进内堂,对苏轼说:“事已至此,必须出去。”苏轼抬脚就要出门,祖无颇提醒道:“应该换朝服。”苏轼说:“戴罪之身,朝服不妥吧。”祖无颇说:“未知罪名,当以朝服见之。”于是,苏轼又匆忙换上了朝服。
到了中庭后,皇甫遵和两个台卒却不发一言,空气瞬间凝固。苏轼看到两个台卒腰间鼓鼓的,似乎藏着匕首,他打了个寒颤,不会要赐死我吧?
苏轼一声叹息,说道:“轼自来殛恼朝廷多,今日必是赐死,死固不辞,乞归于家人诀别。”皇甫遵这才开口,悠然答道:“不至如此。”
看到皇甫遵如此说,祖无颇鼓起勇气,上前问道:“钦差此来,必有公文?”皇甫遵问:“你是谁?”祖无颇回道:“权知州。”皇甫遵让台卒打开腰间的包袱,原来是台谍,并非匕首,看过台谍后,苏轼又松了一口气,只是普通的逮捕令。
皇甫遵根本不给苏轼告别家人的机会,命令两个台卒立即上前绑了苏轼的双手,催逼着上船起行。此时此刻,他的夫人、丫鬟、儿子、儿媳已经哭成一片,好似生离死别一般。
码头之上,已是乌压压的人头一片,他们想不到这位文采飞扬、名扬天下的太守竟然以这种方式告别湖州,忍不住泣下如雨,顷刻之间,拉一太守如驱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