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军河西誓报仇——开国中将张达志回忆烽火兰州
一,西进道上
还在原前线时,我就接到调往一野二兵团第四军工作的命令。四军的老底子是陕北红军游击队,现在是第一野战军的主力之一,正和兄弟部队并肩参加为解放大西北而进行的大兵团作战,我是在这个部队里长大的,熟人很多;所以真想立即动身前往就职。但等到太原战役结束后,临时又去参加了一段和平解放榆林的接管工作,再转头南下追赶部队时,简直是有些望尘莫及了。
五月二十日,我军解放了西安。六月中旬,又粉碎了胡宗南、马步芳、马鸿逵等联合向西安的反扑。随着华北十八、十九两兵团全部到达关中,七月又取得了扶(风)眉(县)战役的伟大胜利。这一胜利,不仅歼灭了胡宗南四个军四万三千余人,解放八座县城,更重要的是使西北战场起了根本变化,即我军由相对优势,一变而为绝对优势。同时,由此分割开胡、马军联合作战的一切可能,使敌人在西北地区再举行战役进攻的主动能力已完全丧失。
扶眉战役后,胡宗南退守汉中,我军即乘胜向西追击马步芳与马鸿逵军。这二马当中,青海的马步芳最为狂妄,对胡宗南之惨败和蒋介石之垂危颇不甘心,俨然以“挽狂澜于既倒,定乾坤于西北”为己任。在其前不久就任敌西北军政长官时曾大言宣称:“我要拿下西安,杀出潼关,砥定中原,占领全国。”
时至今日,这位马长官的“凌云壮志”仍未罢休,陈兵于兰州城下,妄图阻拦我军。现在我军大举进攻的矛头正是指向青马,决心首先夺取兰州。兰州是西北第二大城市,是控制甘、宁、青、新四省的战略要地。如攻克兰州,就能促使整个大西北迅速解放。四军此时已编入第二兵团建制,现正向兰州附近集结,准备参加主攻兰州的战斗。
抱着急切赶队的心情,从榆林出发,第一次路经光复后的民主圣地——延安,也未及瞻仰,匆匆而过。赶至西安,贺龙司令员一见面就兴奋地说:“你来得正是时候,刚好赶上打西北战场的最后一仗,再晚一点,这台戏就没有你的份了。”接着他又指示我说:“打这最后一仗也是不能轻敌,马步芳的尾巴今天还翘得相当高,他觉得历史上红军吃过他的亏,认为自己是'不可战胜者’。现在他蹲在兰州,依靠着三面环山、中间夹黄河的天险,还有抗日时期修的'国防工事’,准备和胡宗南、马鸿逵三家来个里应外合,想把我们一口吞掉呢。”
“原来马步芳还有这么大的胃口啊!听了贺总的话,我不禁惊讶地嗤叹了一声。二兵团首长也向我介绍了当前的战役部署,说:“现在我军已经给敌人撒下一张大网:以五个军攻取兰州;以三个军由兰州南侧绕插西宁,去抄马步芳的老窝。另以三个军积极沿川陕公路南进,镇住胡宗南;以一个军对宁夏方向运动,牵住马鸿逵。这样,不管兰州的敌人或逃或战,都逃不脱被歼灭的命运了。”
听了这一席话,更使我不能在西安停留。首长们接着向我谈了一些四军的情况,谈完,我即刻辞别首长们,又往西兼程赶路。
从西安出发,正巧四军供给部长王国瑞同志也要赶往前方,两人结伴而行,乘火车到了宝鸡,又换乘一辆美式吉普,一路上边走边谈,颇不寂寞。一谈起陕北,我们的话就没个完,从红色赤卫军一直谈到今天的主力兵团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眼前跳动。我问国瑞同志 : “'黑羊羔’现在干什么?”他乍一听有点愣住了,想了一下,才若有所悟地说:“王学礼呀?现在是个呱呱叫的团长哩!”
王学礼,是红二十七军一团少年先锋连的指导员,我们分别时他还是个十足的娃娃头。小小的个子,长得圆墩墩的,打起仗来天不怕地不怕,一哇声就登上地主家的石头窑洞顶。见了老乡,大叔大婶叫的不离嘴,手脚特别勤快,老乡们都喜爱他,有点好吃好喝的也给他留着,亲热地叫他“黑羊羔”。所以当时我们也不叫他的姓名了,都叫他“黑羊羔”。这几年长大成人,又当了团长,叫的人可能少些,因之王国瑞同志听了发愣,可是我多么想快快地见到他们啊!
西兰公路上,塞满了支前的民工队和后勤部队,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真是车水马龙,欢声载道。路两旁一条条醒目的标语:“追追追,猛追马匪!不歇气,直捣兰州!”“打到天涯海角,彻底解放大西北!不断映入眼帘,令人振奋。
汽车进入甘肃境内,时见戴白帽、穿长袍的回民同胞,对我军拱手相迎,笑逐颜开。过去国民党曾向回胞进行反动宣传,说我军要“杀回灭教,共产共妻”,企图以此煽动回胞起来反对我军。但是,由于我军正确地执行了党的民族政策,不仅使长时期来的民族隔阂得以冰消雪解,而且所到之处,万民拥戴,箪食壶浆,争相迎送。正因为这样,我军才能在旬日之间,前进千余里,解放陇东、陇南三十余县,歼敌五万五千多名。于八月十九日一鼓而直捣兰州城下。
一路上紧赶慢赶,到达我军指挥所,已是八月二十一日深夜,比部队晚到三天。
二,恶战沈家岭阵地
沈家岭,位于兰州西南六里许,是夹在五泉山和狗娃山之间的一道大山梁,面积百多亩,像个横置的葫芦,葫芦底朝外嘴向里,最高处修有钢筋水泥碉堡群,汽车可以沿着环山公路直通山顶。葫芦外面有环形的人工削壁三层,每层高约丈余。削壁外又有一丈多深的外壕,壕沿上都附有铁丝网、地雷等防御设施,为敌人防守兰州的三大主阵地之一。如我军拿下沈家岭,即可直插西关,卡住黄河铁桥,截断敌人的唯一退路,所以敌人称此阵地为“兰州锁钥”。
要进取兰州,当然得先将这把“锁”砸碎。就在我到达前线的当天,部队去砸“锁”了:以十一师两个团向敌进攻,攻了整整一天,结果没有攻下,部队还遭到相当大的伤亡。我来到指挥所时,虽然夜很深了,但军党委还正在开会,研究白天攻击受挫的原因。从同志们的发言中听出,主要是部队里有严重的轻敌思想,自上而下不少人这样说:“扶眉战役一下吃掉胡宗南四五万,现在马步芳这几个兵算什么!还有人说:“敌人在平凉、天水、六盘山那样险要的地方,也不加防守,狼狈逃窜;现在他守兰州还不是装样子,保险一冲就垮。” 由于这种思想作怪,以致战斗准备很不充分,因而受到这一血的教训。
我在会上传达了贺总的指示,指出在全国即将胜利的形势下,任何松懈情绪和轻敌思想都是错误的。大家在检讨中也都明确了敌人越接近死亡,越要拚命挣扎。特别像青马这样骄横专制、独霸一方的土皇帝,历史上曾对人民欠下无数血债,当年在祁连山、古浪,永昌、高台、张掖、梨园口等地残害我红四方面军的新仇旧恨仍历历在目,犹记在心,但眼下马匪仍然怀着不可一世的野心,必然更加疯狂。
马步芳为了和我军在兰州决战,用了他赖以起家的八十二军据守沈家岭,用他的儿子马继援坐镇兰州指挥。马继援曾提出“决心与兰州共存亡”的口号,并对守沈家岭的士兵下命令说:“有沈家岭就有兰州城,你们活着要守住阵地,死了要为回族争光。”还给每人发了三元白洋,以买其心,敌人处心之苦,不为不毒。
军党委会研究了这些情况,重新作出决定:要深入地进行政治动员,反复侦察地形摸清道路,仔细地研究进攻战术,组织后勤人员保证物资弹药的运送;对主攻部队也作了调整,由三十一团主攻。野司、兵团这时也给了我们同样精神的指示,将总攻时间推迟至二十五日。彭德怀司令员派副参谋长到我军传达彭总的指示时,特别强调了党中央和毛主席要我们“集中兵力,充分准备,连续进攻,坚决歼灭青马,攻克兰州”的指示。
新的决定布置下去之后,部队紧张地行动起来,连我这刚上阵地的新手,也忙得个团团转。那天正在听各师准备工作的汇报,忽然三十一团团长王学礼同志来了电话。我一拿起话筒,就听他一叠声地问:“喂,是军长吗?啥时到的?身体好吗?……”
这“黑羊羔”还是那股火辣辣的劲,本来想打完仗再去看他,不想他先打来了电话。我说:“你提了一连串问题,叫人咋回答?”他大声地笑了:“政委(这是在红一团时的老称呼),真想去看你,实在顾不上,只好兰州城里见面。到城里你得请我吃西瓜呀!”
“好啊,兰州是全国有名的'瓜果之都’,进了城,瓜果一定管你饱。”接着我问部队情绪怎样,他说:“上级的指示像把火,把战士们的心都烧红了,都争着要当尖刀,吵得我简直不知道给谁好。”我说:“你看谁合适就给谁嘛,只要你这个娃娃头不吵着当尖刀就行了。”他又大笑了:“谁都够条件,谁都有理由……”
我心想:我们的部队就是有这股英雄劲。扶眉战役刚完,接着连续追击敌人一千四百多里,风里来雨里去,饥一顿饱一顿,已经够累了;到了兰州城下,又投入紧张的战斗准备,在天雨泥泞中修筑工事,整天吃的囫囵豆子,包谷粒,山药蛋。可是他们好像根本不知道疲劳,一听说打仗,又是嗷嗷叫。这样的战士怎不叫人爱呢!
我告诉王学礼,他们是主攻团,要特别珍惜部队这股劲,千万不能轻敌。最后特别叮咛他:要掌握住部队,注意隐蔽,不要枪一响就手痒痒,不管部队,自己拚命向上冲。他高兴地说:“请首长放心,保证拿下沈家岭,把兰州的'锁子’砸开,给你作个见面礼。”他的话也给了我十足的信心,在这样的英雄们面前,没有搬不倒的山。
二十五日,雨停了。天还不明,我站在军指挥所的山顶上,向北望去:远处,兰州城内还残存着两三灯火,半明不灭,就像马步芳的命运一样凄凉黯淡;近处,是黑黝黝两座山包 ——沈家岭和狗娃山。再过一会,我们就要在这里同敌人展开一场恶战,尚在迷梦中的敌人,绝不会知道今天就是他们生命归宿之日!
雨后的旷野上,一切都显得安谧而宁静,微风掠过,虽略有寒意,却使人更加振奋。我呼吸着从黄河上飘来的新鲜空气,等待着激战开始的时刻。
三,王学礼和他的战士们
拂晓,三颗红色信号弹升上高空,我军各阵地上同时万炮齐发。兰州城东、南、西三面的山顶上,霎时犹如天崩地裂一样。我们眼前的沈家岭,也一下完全被浓密的硝烟尘土所遮盖。不一时前沿报告:第一道堑壕一、二、三号碉堡已被我主攻部队占领,先头部队已向第二道堑壕逼近。但还没有等我军站稳脚跟,敌人就集中兵力反扑。三十一团的战士们,在三十二团和三十三团的密切配合下,迅速打退敌人第一次反扑,占领了第二道堑壕,并乘势向沈家岭的核心工事逼近。
敌人为了保住这把“锁”,不断从城里调来大批后备部队,整营整团的向我反扑。不分队形,也无法计算次数,只见漫山遍野的敌人大背着枪,光着膀子,提着明晃晃的马刀,像凶神恶煞一样横冲直闯。在他们背后,敌军官也手举长刀,大呼大叫。甚至还有头缠白布、留着大胡子像阿訇打扮的人,口中念念有词,也在后面督战。敌人的嚣张,更燃烧起我军的怒火,阵地上真是刀光血影、杀声冲天。不分干部战士,都奋不顾身地与敌展开搏斗。
王学礼同志,一会跑前跑后指挥作战,一会端着刺刀和敌人拚杀;还要不时地向师里报告情况。敌人几次冲到他跟前,都被他带领机关人员赶了回去。经过多次打退敌人反扑之后,三十一团只剩下一百七十多人了,干部绝大部分伤亡,弹药也剩下极少。可是王学礼并没有请求支援,他把团直所有人员都组织起来,把阵地上所有的弹药都收拢起来,投入战斗。他坚定地向同志们说:“在这种时刻,我们不能给上级出难题,叫上级替我们担心。只要大家勇敢顽强,注意节省弹药,我们就有把握守住阵地,消灭敌人。”
王学礼他们团出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事迹!突击四连十九岁的司号员孙明中,在连排干部全数伤亡的情况下,他毫不迟疑地举起连长的驳壳枪,向全连只剩下的十多个战士高喊: “同志们,给牺牲的同志们报仇,冲啊!”他打着枪,吹着冲锋号,带头冲向敌阵,把反扑的敌人消灭在阵地前;子弹、手榴弹都打光了,他又冒着敌人的火力封锁,数次冲入被摧毁的敌碉内,背回七箱手榴弹、三箱八二迫击炮弹;在他的指挥下,他们十几个人坚守住百多人的阵地。
机二连三排的同志们,扛着重机枪向敌人核心阵地钻,突然迎面扑来五十多个敌人,来不及选择阵地,就地架起枪就扫,一连打退三次反扑。最后敌人集中三百多人冲向他们,这时,只剩下一挺机枪还能打响,排长张生禄亲自握着枪把打,张生禄负伤了,六班长白生文接着打,不一会白生文又负伤了,六班副金鼎山又接着打,打了一阵金鼎山又牺牲了,指导员赵占国又扑过去……。
就这样,他们前仆后继,连续打退敌人十多次反扑,始终坚守着阵地,等到增援部队上来。
在攻击第二道堑壕时,敌人一挺重机枪封锁了前进的道路,压得从正面突击的同志们抬不起头,因火力点在暗处,我们的炮火很难摧毁。突击队的同志们正发愁,忽然从侧面跑出一个人来,一声不吭,端着雪亮的刺刀,一眨眼就冲到了这个暗碉跟前,用他的身体和刺刀一起,对准枪眼狠狠地刺了进去,敌人的重机枪哑了,突击队从正面顺利地飞卷敌阵。
当时谁也不知这位英雄从哪里来,他叫什么名字,在第二天打扫战场时,才从他被烧焦的尸体上,找出烧剩下的半片“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胸章,胸章背面还留着:“四军十一师三十一团排长……”几个字。……
英雄们的事迹是数不尽的,残酷的战斗愈战愈烈。尽管王学礼同志不叫困难,我们也考虑到他的处境,决定拿十师的三十团上去支援他们。同时组织军直所有干部和勤杂人员,为他们运送弹药。又命令二十八、二十九团向左翼的狗娃山展开猛攻,以减轻他们的压力。
三十团是扶眉战役中的英雄团,能攻能守,一上去可把王学礼高兴坏了,他一见武志升团长就高兴地喊:“老武哥,你们上来的正是时候,我们还有一百二十多人,你指挥吧,保证完成任务!”
武团长看到他深陷的眼窝,消瘦的面颊,满脸灰尘被汗水冲成一道一道的,知道他还是老毛病,打起仗来几天几夜不睡觉,就劝他下去休息一会。他一听可急了:“老武哥,怎么你一上来就撵我下去,那可不成。”说着就拉上武志升同志亲自向他介绍敌情。
三十团增援上去以后,敌人虽然还连续组织了十多次反扑,但看出来已是强弩之末,气焰大不如前了。我军每打垮敌人一次冲锋,即乘胜出击,逐步向前发展。到了下午五时,沈家岭上敌人有生力量已被我消灭殆尽,再也无力反扑。
黄昏来临,最后的总攻开始了。敌我双方的炮火更加激烈。即将死亡的敌人,在督战队钢刀的威逼下,犹作困兽之斗。这时王学礼的双耳被炮弹震聋,眼睛也红丝丝的,但他还是精神百倍,提着驳壳枪,跳出战壕,用沙哑的嗓子喊着:“同志们,跟我来!追向溃逃的敌人。
谁知就在这最后的时刻,敌人的子弹竟夺去了王学礼同志年轻的生命。这是多么痛心的消息啊!正在战斗着的同志们全都热泪盈眶,悲恸地喊着:“为王学礼同志报仇!”大家举起冲锋枪,举起手榴弹,狠狠地向敌人杀去!
王学礼同志,在这敌人成群跪倒缴枪投降的时候倒下了;在这兰州古城上刚刚飘起红旗的时候倒下了。一听到这个惊人的噩耗,真使人心痛如绞。霎时间,十五年前那个活蹦乱跳的红小鬼又出现在我脑子里;两天前那个在电话里约我吃西瓜的声音又响在我耳鼓里。
胜利,它的得来是多么的不易!走向胜利的每一步道路上,洒遍了多少同志的鲜血啊!望着波涛汹涌的黄河,望着庄严雄伟的兰州城,我默默地悼诵着:安息吧,王学礼同志!安息吧,为解放兰州而牺牲的英雄们!
四,各族人民的欢笑
在我军攻占沈家岭的同时,六军也攻下营盘岭,六十五军攻下马家山,敌人所吹嘘的三大主阵地,至此全部崩溃。马步芳眼见自己所经营的兰州天险防线已被攻破,而胡宗南与马鸿逵亦顾不上出兵救他,守城的决心乃告动摇,诱歼我军的企图则更成为泡影。当夜即全线溃退,想过黄河铁桥逃往青海。
我三军一发现敌人有动摇之势,即从七里河方向猛插西关,夺下北城门楼,控制了黄河铁桥,截断了敌人的退路。逃不掉的敌人,仍然企图顽抗,与我军在市中心中华路一带展开激烈巷战。
等我主攻南山的部队全部压来,六十三军也从城东插入市区,残敌才开始缴枪投降。敌人有些士兵双手高举着枪恐慌地说:“饶命,饶命,我是汉人!”我们的战士则向溃散的敌群大声喊道:“不管是回人汉人,只要缴枪,一律宽待。”
至八月二十六日上午十时许,我三军越过黄河,占领了北岸的制高点——北塔山,解放兰州的战斗始告结束。这座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古城,从此回到人民手中。
枪声一停,各族人民即敲锣打鼓拥向街头,向我军含笑致意,道问辛苦。过去常听说“ 八月兰州,瓜香满城”,确是名不虚传,老乡们拿出一筐一筐的西瓜、醉瓜、香瓜、白兰瓜、绿酿甜瓜,热情地招待我军。当战士们婉言谢绝时,乡亲们感动地说:“是专给你们留下的呀!”
各族同胞还拿着早已写好的红绿标语到处张贴,有的标语用醒目的大字写着:“天摇了,地动了,西北人民翻身了!”有的人望着满街迎风招展的红旗,望着满街载歌载舞的秧歌队,情不自禁地喊道:“过年啦!过年啦!兰州人民见晴天啦!”这些标语,这些喊声,代表了西北高原上千百万人的心情!
天高气爽,红旗飘扬;东风在呼叫,黄河在歌唱;高原上的各族人民,在尽情地欢笑!
张达志同志简介:(1911——1992),陕西省葭县(今佳县)人。1927年入绥德省立第四师范学校学习,同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29年转入中国共产党。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任中共陕北特委特派员,中共葭县县委书记,红27军84师政委,红15军团81师政委、78师政委、军团政治部民运部部长,陕北红军独立第1师政委。参加了陕北苏区反“围剿”斗争。
抗日战争时期,任八路军120师警备第6团政委。1938年3月初,率部协助第二战区骑2军何柱国部收复被日军由河曲西渡黄河1个联队侵占的府谷县城,随后参加收复晋西北七城战役,连续袭击入侵河曲、偏关、保德之敌,并组织了神府河防战斗,毙伤日军140余人;5月率部出击雁北,配合傅作义部队作战;10月率部开赴绥南清水河、凉城、和林格尔一带开展游击战争,发动群众组织游击队,创建抗日根据地,曾夜袭红沙坝车站,歼敌100余人。1939年6月20日,在王老沟歼敌100余人;7月初在“一间房子”战斗中歼敌80余人。1940年5月后任大青山骑兵支队政治部主任、副政委,晋绥军区塞北军分区副政委、政委,绥蒙军区副司令员兼副政委。参与领导巩固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的斗争和大反攻。
解放战争时期,任中共绥蒙区委书记兼军区政委,陕甘宁晋绥联防军游击司令员,绥德军分区司令员兼警备第2旅旅长、政委。参加了大同集宁、晋中、太原等战役。曾于1947年冬率绥蒙军区骑兵第2、3团组成的特殊运输队,从大青山出发,辗转750公里,将在晋绥筹集和换取的数万两黄金、10万元银洋及2500余斤军需物资安全运抵陕北前线,受到西北野战军的表彰。 新中国成立以后,任第一野战军第4军军长,西北军政委员会公安部部长,西北公安部队司令员兼政委,兰州军区司令员,炮兵司令员。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