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是如何上位的?/第三只眼看水浒

古典四大名著中,主要人物都是依靠策划包装上位的,曹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刘备的刘皇叔身份、唐僧的奉旨取经、宝黛的木石前盟……《水浒传》中宋江的上位也是进行了神话包装。

  宋江是济州郓城县人,他在郓城县做押司,刀笔精通,吏道纯熟;更兼爱习枪棒,学得武艺多般,也算是一个文武全才。由于他出身卑微,天生浪荡,无法读书中举,仕途自然无望,家里虽薄有田产,用来活动爬到上层是远远不够的,通过主流线路实现自己的理想是不可能的,他只能选择走下层路线,通过精心包装自己来实现理想。

  首先给自己打出“及时雨”的绰号。“及时雨”这个绰号,《水浒传》里用得最多,陈述得最具体。宋江一出场时是这样介绍的:“平生只好结识江湖上好汉;但有人来投奔他的,若高若低,无有不纳,便留在庄上馆谷,终日追陪,并无厌倦;若要起身,尽力资助。端的是挥金似土!人问他求钱物,亦不推托;且好做方便,每每排难解纷,只是周全人性命。时常散施棺材药饵,济人贫困,赒人之急,扶人之困,因此,山东、河北闻名,都称他做及时雨,却把他比做天上下的及时雨一般,能救万物。”

  这个绰号主要是说宋江仗义疏财的豪爽性格,宋江确实也做了很多。比如卖糟腌的唐牛儿“如常在街上只是帮闲,常常得宋江赍助他”,因此被唐牛儿称为是自己的“孤老”(即经常来买东西的主顾);又如送阎公一口棺材,给其家人十两银子安身;答应给卖汤药的王公一口棺材及送终之资;柴进庄为武松添置新衣,分手时送十两大银;揭阳岭上施舍薛永;江州城送二十两银子给被李逵点伤的宋氏卖唱女。

  宋江包装自己的目的还是当官,不是什么梁山寨主,但是他还是被一步步逼上梁山。在上梁山之前,宋江主要做了三件事情。第一件就是宋江私放晁盖。晁盖等人智取生辰纲事发后,宋江把何涛追捕他们的消息告诉了晁盖,让晁盖等人逃过一劫。第二件是宋江杀惜。晁盖等上梁山后,派遣赤发鬼刘唐送来书信和黄金百两进行酬谢。不料,宋江把重要证据落在了小妾阎惜娇的床上。宋江要不回,无奈之下怒杀阎惜娇。第三件是宋江被发配江州,浔阳楼上题反诗被判死罪。幸亏得到梁山好汉的即时搭救,把宋江从刑场上劫回梁山,宋江不得不上了梁山。

  宋江上梁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师出有名”,于是编造童谣作为自己担当造反头子的资源:“耗国因家木,刀兵点水工。纵横三十六,播乱在山东。”此诗所应的就是宋公明,这便是天然合法性,不用人推荐他就铁定二把手了。特别是利用九天玄女娘娘授兵书的神话把自己包装成为星主,他利用回家接老父的时机编造了九天玄女娘娘交给他三卷天书,只许他和天机星吴用看的神话故事,把自己和吴用打扮成星君下凡,树立自己梁山精神领袖的地位,并拉拢了吴用成为死党,晁盖别无选择退出梁山舞台,他终于成功上位。宋江进一步借用石碣排座次的把戏,强化了自己做老大的合法性。中国古代的起义者,从“陈胜王”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再到“莫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都是如此。

  宋江的大智慧又不同于诸葛亮的大智慧,它是建立在包装的基础上的,没有诸葛亮的心怀坦荡,更没有诸葛亮的鞠躬尽瘁。招安后,以“众头领誓不相舍”为借口,原建置保留了梁山军队,换句话就是宋江领导原梁山军马,朝廷拿钱为宋江养军队,属于典型的招安不彻底,犯了朝廷的大忌,只好全军伐辽,为了不被解体,宋江又请求征田虎、打方腊,直至踏上不归路,在这一点上,宋江远没有另一个招安者孙悟空有智慧,孙悟空招安后戴上了金箍,听从菩萨安排,尽职尽责,甘当副手,保护唐僧西天取经,与一把手一同成佛,实现了双赢。

作者简介

刘传录,新水浒第一人,山东省水浒研究会副会长,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十佳泰山学者。2013年度“感动齐鲁温暖十七城”年度人物,第三届齐鲁文化之星得主。曾与老纪、李毅主持山东卫视《闲话水浒》,《齐鲁晚报》有个人专栏“第三只眼看水浒”。代表作《第三只眼睛看水浒》荣获第七届刘勰文艺评论奖。2017年参加中央一台《中国味道》与纪连海一起话说水浒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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