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水 · 散文】贺万春:我的青山绿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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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453期
中国 ● 西部文学微刊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我的青山绿水情
 作者/贺万春
01
人间有山又有水,还有黄土地。诗人艾青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而我对生我养我的土地也是首爱无疑,曾经不知写过多少与土地有关的文字,而唯独对青山绿水似乎有些淡漠,只是淡漠而已!
生长在秦岭北麓終南山下白鹿原上的我,从小就看到终南山真面目,其巍峨高大挺拔险峻的躯体,四季朝夕变幻莫测的色容,驼峰般从东向西蜿蜒曲折又起伏连绵的群峰,八十多个春秋司空见惯而不惊,不惊中却又琢磨不透,琢磨不透它的神秘却成为我终生的悬念,在我的心头永远横亘着一架终南山。它多么像我眼前一堵不透风的高墙,它是中国大地上最高的山吧!它比长城高得多,更比长城生动活泼而有风度。长城显得僵硬无生气,终南山总是给人以翠生生。这让我明白,秦岭就是秦岭,是横亘在关中道南边的一架真实的大山,它却做了白鹿原人世代不离不弃的一位伙伴!还有终南山的余脉-----我家东南方向的篑山,被我们孩提时代称为“中国寺”山,多好听的名子,因而最向往去那里逮蚂蚱,“黑棒麦子青,叫唤不绝声”。可是,一直难于如愿以偿,那就经常观看中国寺山,那上面有个塔,好像一匹马儿背上站立一个人,挺好看。从我家门前向正东方望去,有一架最高的山,父辈们说那是王顺山,还给我们讲过一句口头禅:“王顺山戴帽,伙计们在家睡觉”(扛长工的不用上工了)。想盼天气下雨,我就常看王顺山颠,若云遮雾罩,雨就快了!
白鹿原是个名副其实的旱原,一条长水小溪(鲸鱼沟河)把一个完整的台原从中间辟开,冲出一道大沟壑,沟谷底这条小河小得可怜,一切客官走上白鹿原,谁能想到这么坦荡如砥的高原,还深藏着一条河,可想而知人们对这河水的利用率有多低。而和这高原比邻的还有北边一条灞河,绕原脚下而流。我从小就被它吸引着,也目睹它数十年之现状,它才是蓝田境内一条最大的河流呢!可是,对白鹿原人而言,这远水永远解不了近渴,我只能望河兴叹痴迷发呆了!
直至老年,我才做到和终南山和秦岭腹地零距离接触,昔日所谓的穷山恶水当代都改变了脾性,山民的日子地覆天翻。山中物产丰富,矿藏居多,人民淳朴,有诸多说不完的优势。但我小时候一直怕山,因为山中还有一样特产_——狼虫虎豹,专门跑出山外来吃人,所以总是觉得离山越远越好。
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生在那里爱那里,可是,人们为了改变命运,弃故乡而奔他乡也是正常现象。退休之后只得和儿子住进蓝田城,成为一个准城里人。所幸的是,这县城的地理环境很优美,灞河环县城而过,玉山高耸在城南,在我的生活氛围中,不但没有和青山脱掉干系,还增添了绿水,使生活原本干枯的我,生命反而湿润鲜活起来,和水结缘,彻底改变着我的生活状态。
人的生命基因就是水,爱水应该是人的本性。灞河是蓝田最大的河流,因而也是蓝田人的母亲河,滋润抚养着灞河两岸的人民。童年时期为享受灞河的温暖,我们白鹿原的娃娃经常跑下长寿坡,窜到灞河中游泳,几乎每年都要享受几次,河流在我的生命中占据着重要地位。因为这多年来出外旅游,到过渭河,到过汉水,到过黄河,到过海河,到过长江和钱塘江,到过黄海和东海,去过青海湖和赛里木湖。到如今,竟然没有想到,在蓝田县的灞河上,竟然出现了一连串的人工湖泊。这个母亲河——灞河,像一只老母鸡在下蛋,把一个一个如明镜般的湖泊摆放在灞河上。蓝田人最心仪的天鹅湖,是它下的最大一个蛋,它努圆力气,诚心诚意要把白天鹅招来。它就在我“家”门前,我要好好解读天鹅湖——这一泓绿水。
02
说什么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我全然不信这话,不是这话有错,是错在我身上,既不仁也不智,却无端地爱上山爱上水。特别最近几年,看山山神秘,看水水有情,我就思索起这个问题,为什么仁者要乐山,智者要乐水。不说仁者是怎样地仁,也不说智者是如何地智,只说水是怎样地水,山是怎样地山,为什么都被他们爱上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现在住水边,就先说水吧!
这得从我的启蒙老师说起,我第一次听到他对地球的评论:三山六水一分田。不说他对地球地表成分结构说法估计的精确于否,这陆海的四六开基本正确。我把地球好有一比,他也像一个人,是骨骼和肌肉组合体。不是吗?地球上的山脉土地就是这个人的骨架,海洋湖泊河流就是他的血液。这血液是生命的根源,这骨骼是生命的体现,二者相得益彰,这个“地球人”才能永远活下去。既然水是地球人的血液,用置换法,水更是人类的血液,再直接了当些,你的血液,我的血液,大家的血液。无怪乎人们都爱水,我当然不例外,既然水是人们的生命,所以,没有人不珍贵它,无需赘言。
自从门前出现天鹅湖,我就看不够。天天来到它身边,看着它顺眼悦目养眼,有时甚至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仔细观察,认真思索,更想触摸触摸……伟人毛泽东不是最钟情青山绿水吗!可在特殊的历史岁月中,他却慨叹起“青山绿水枉自多,华佗无奈小虫何。千村薜荔人遗尸,万户萧索鬼唱歌"。对于青山绿水的美妙,他在诗词里表现得最多。但要回答智者为什么乐水,我只有开动脑筋,探索水的奥秘……
青山和绿水,一阳一阴,一刚一柔,水的温柔是它最大的品质,如同一切女性一样具有质地之美,说它蕙质兰心不为过。水又是位最善良的人,善解人意,农田需要灌溉,它就顺应人们的心意,义无反顾地奔向田园;要用水库来发电,它们不惜粉身碎骨;人们需要造个湖泊,它们就集合起自己的队伍。说水能载舟,这是对水吃苦耐劳精神的赞颂,水任劳任怨的高贵品德无于伦比,这都是水的大智慧所为。若以水比人,水就是个很有理智的人,水也是很有灵性的人,它的最大特征是灵活,不呆板,对环境适应能力强,可说是位智慧老人,可与时俱进,随遇而安。水从不逞强施能,和任何人都合得来,因为它的性格 温和随缘,因而极多智者找上门来。
水对人竟然这么随和如意,因为它的骨子里更谦卑低调,从不张扬自己,人向高处走,水总是向低处流,水平面是它人生最高度。人定水平以水为平,谁也不去争高论低,以水平为准,它算是人类社会最大的智多星。从绿水身上人们看到生命的秘密,生存的希望,谁又不愿意走近它呢!正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青山绿水好似一对男女,绿水就是一位十分慈祥而又能含辛茹苦的母亲,而青山无疑就是位刚毅矫健的父亲。他的威严为儿女作了做人的榜样。
03
在蓝田,诗圣杜甫曾来到玉山脚下,写下“玉山高并两峰寒”的瑰丽诗句。孰能想到,我在晚年就住在玉山脚下,尽情地鉴赏玉山的容颜。玉山还有个更亲昵的名字-----王顺山,人们喜欢用一个孝道的楷模-----王顺,来为玉山命名,为把孝道的神话故事永远传扬。玉山也罢,王顺山也罢,都让蓝田占尽风流。而更为甚者,在玉山之侧,蓝田城的正南方,有一座山叫篑山,山上有佛寺,每年农历六月六有袭传的古庙会。山顶如笔架形,故而俗称笔架山,这是蓝田文脉之所在。史载一位县老爷为让这文脉之地名副其实,就在这笔架上铸造一塔,象征着一支倒插的毛笔,为让蓝田的文脉更旺。追溯历史,宋之问、王维一定要在辋川腹地建造别墅别业,他们一定是看中蓝田山的好文脉。在这太平盛世,蓝田文人层出不穷就是蓝田文脉最好的明证。终南山也罢,玉山也罢,篑山也罢,我只说了山的表面文章,难道青山只能如此这般,非也!
如果绿水能代表一个母亲的美丽内质,那么,青山就可代表一个父亲的精神、气魄和形象。
我说天下的青山无不是有作为的父亲,他们除了给儿女以充足的物质供应,更是儿女的保护神,这众多的高山的形象最有说服力。那个直插云霄的终南山,这个半截入天的玉山,都让人高山仰止、难于攀援。这是青山的气度,魄力, 我只有用顶天立地岿然不动来概括青山的形象。然而,极多青山壁立千仞,却无欲则刚,这山的精神蕴含又是多么富于哲理性,给人一种威严向上的力量。他庇护弱者,更抵御劲敌,因有高山做伴,使我有恃无恐。
我最爱青山的颜色,每每朝阳升起之时,黄昏到来之际,青山仿佛变作一位美女,披上一袭蓝青色的婚纱芳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非常陶醉这个颜色,活而有生气,有韵致,有风度。我知这是大自然的杰作,来有时,去无声,只在朝朝暮暮,让你去捕捉。我常常思考着一个问题,什么到底是人间最美,我想莫过于大自然赋予万物的颜色,这蓝,这青,是人类能制作出来的吗?它既养眼,又养心,我不尽发出喟叹,青山真妩媚!
但我觉得,这还不是青山之最,青山之最在于它的精神,它的品德,虽然我们看不到,摸不着,但却能深切感受到。您看它那坚如磐石傲然屹立岿然不动的样子,是否大义凛然,是否视死如归,是否感天地,泣鬼神,是否永垂不朽!我想,答案是肯定的。朋友!青山这种精神气质难道您不会想到:某种人某种精神某种历史氛围,正义藐视邪恶的伟大和魔鬼淫威良善的卑微,给人们带来一种积极而有意义的思考和 启发吗!青山绝对是人间一种象征,青山绝对是上帝馈赠仁人志士英雄豪杰的一尊偶像,让人类的后裔永远永远瞻仰、学习、继承,青山不老,人类永远年轻!
关于作者
贺万春:1939年9月生人,西安市蓝田县人,从事散文创作二十余年,出版三本散文集,现为省市作协会员,省散文协会会员。虽已耄耋之年,不辍创作,犹喜哲理散文。微信名夕阳无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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