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作家散文】周爱萍 / 与梅同香,与梦同暖
与梅同香,与梦同暖
周爱萍(浙江)
往事如云,一念起,风起云涌,布满心田。
在花骨朵儿似的年龄,我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屋后的山坡。一剪梅影如豆蔻年华的少女,亭亭玉立在山坡上。
“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梅花,被历代文人墨客所称赞,在我幼小的心灵中,她像沉香似的熏香了我的心房,温暖了我的梦境。
一剪寒梅,繁叶密布。每天早上,我迫不急待奔向她的怀里。她像是我一件心爱的、遗落在外的衣裳,恨不得时时将她穿在身上;我又像是它怀里若即若离、调皮捣蛋的孩子。我知道,梅有一群乖巧的孩子,那是一群把梅当亲人,以梅为安乐窝的金蝉。
也许有人不认识金蝉,甲壳虫总认识吧?要是说夹壳虫像黑不溜秋的小石子,那么金蝉是精雕细琢的美玉。看,金蝉小巧可爱,如弹珠般大,背上像抹了一层金粉似的闪闪发亮。夏日正午,轻莲移步,捉上一只,用白棉线绑在金蝉的腿上,拎着线头,将金蝉猛地一掷,金蝉如受惊的鸟儿,拍打着翅膀,奋不顾身,左冲右突,四处乱撞,“嗡嗡嗡嗡”叫着,飞呀飞,飞呀飞。
我一手握紧线头,一手握着快乐。有时欢快的原地打转,有时发疯似的来回奔跑,心儿跟着金蝉飞呀飞,飞呀飞。跑累了,玩够了,金蝉也飞得晕头转向,体力不支,垂挂着一动不动。这时我解开棉线,将金蝉放回梅树。我用父母对我的爱,用在金蝉上,该放手时,就放手。
当金蝉奋勇飞舞时,她是想挣脱束缚着的线?线反而拽得更紧了!这多像父母对我的爱,我越叛逆,父母管得越严。有时,我的手没握牢线头,金蝉拖着白棉线,像流星似的划向了天空。这根线,不就是父母对我的爱?在万不得以放手时,父母心中无形的线,不也时时牵伴着?
有时,我一不小心,将金蝉细细的腿扯断一条,像是自己的手脚受伤一样难过,内疚。如果说将金蝉放生是出于爱,那么用线拎着金蝉一同飞奔也是一种爱,只是爱的方式不同罢了。这多像父母对我的爱,有时打骂,有时疼爱。不管是哪种,都是因为爱。
只是失去一条腿的金蝉,往后她的生存会有诸多不便,或者毫无影响,谁知道呢?只有金蝉和梅树知道?!如同,父母对我的深爱,只有父母知道!
隔天,我忘了金蝉失腿的痛,又去捉金蝉。一树金蝉,她们或许是兄弟姐妹,是夫妻,是玩伴,谁知道呢?梅树从来不嫌弃金蝉,美也好,丑也罢;强也好,弱也罢,梅将金蝉悉数搂在她的怀里。这多像父母对我的爱,父母无条件的关心我、爱护我、疼爱我,无怨无悔,不求丝毫回报。
梅是快乐的,金蝉是快乐的,我是快乐的。只是,我不过是梅和金蝉的爱慕者,或者是她们的朋友、客人?但我的更希望与梅树,与金蝉融为一体。就如我虽与父母有过隔阂,但我的心从来没有远离父母。
儿时,与梅同香,与梦同暖。我愿驻进梅的心海,长成梅的模样,暗香高雅,装点一方蓝天,装点一方土地,装点大自然的梦境;同时,我希望做只金蝉,飞过炊烟升腾的故乡,飞越千山万水,飞向诗和远方。
如今,我心底的故乡,是我最纯净、最圣洁的灵魂家园。那里有亲人,有梅影,有清风,有闲情。那里曾经徜徉着一个最童真,最无忧的我。有梦相伴,有暖相陪,我愿在梅树下微笑、读书、品茗、老去。
作者简介:
周爱萍,现居浙江省绍兴市柯桥区,供职浙江杭一电器有限公司。爱好文学,有作品刊发于《西南作家》微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