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作家•散文】邓训晶/童年,惹了谁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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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 年,惹 了 谁 的 芳 心

邓训晶(四川隆昌)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草丛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边……”这美妙的歌声把我拉回了流光溢彩的童年。蓦然想起,童年,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了。于是我在芳草茵茵的草地上寻找,在教室黑板粉笔中探寻,在庆祝“六一”的舞台上去寻觅。

我看到了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在偷偷地哭泣,眼前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我看清了,那是戴着红领巾的我。那年的“六一”,我参加了班上庆祝“六一”的节目,我还记得,是个男女生小合唱《让我们荡起双桨》。老师要求我们穿白衬衣,蓝裤子,白球鞋。那时物质匮乏,有白衬衣和白球鞋的同学寥寥无几。怎么办?成天忙于生计的父母根本无暇顾及这些,我只有自己想办法。我把一双姐姐退给我的黄胶鞋,用白粉笔涂啊涂啊,涂到不见黄色为止,远看还真像白胶鞋了,可是白衬衣却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班上有个同学有件很旧的白衬衣,可她却不肯借给我,因为她也非常渴望去参加合唱,老师跟她做工作也不行。我是班干部,为了顾全大局,只好退出了合唱队,让那个有白衬衣的同学顶上了,我还“高风亮节”地哭着把涂了粉笔的胶鞋借给了她。在庆祝六一那天,轮到我们班上场了,我偷偷地躲在操场边的榕树下哭了,哭的梨花带雨,哭的伤心欲绝。是啊,童年的孩子,谁不想展示一下自己?后来班会上,老师特别表扬了我,夸我爱集体顾全大局,我快乐地笑了,这些有趣的悲喜往事刻骨铭心地留在我童年的记忆里。

后来我刚当老师不久,学校组织庆祝“六一”。我班有许多能歌善舞的孩子,就让他们排练了两个舞蹈。男生跳《打靶归来》,男孩子崇尚当解放军,谁都有一套小军装,跨上玩具枪,还真有模有样的。难得是女生的新疆舞,要准备新疆帽和裙子。裙子还好说,帽子难办。我灵机一动,用牛皮纸给她们做新疆帽,在上面画上图案。有两个农村女孩,家境不好,我早早就关心她们有没有合适的裙子,果然没有。她们想尽了办法也没有借到合适的裙子,想退出不跳了。我的心一下揪紧了,当年哭泣的小姑娘又出现在我眼前。“六一”是属于孩子们的节日,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时光,能有机会上台表演在孩子们心目中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决不能让她们步我的后尘。

我安慰她们,用心练习,裙子我准备。我千方百计给她们借到了两条裙子,可借来的裙子没有花,我就用彩纸剪成花朵和彩条,把裙子贴得五彩缤纷。“六一”那天,我把她们的头发编成无数的小辫子,戴上牛皮纸新疆帽,穿上贴花裙子,一群活泼可爱的新疆小姑娘上台了。七彩的阳光洒满童年的花园,孩子们踏着欢乐的舞步,在阳光下尽情狂欢。在她们妙曼的舞姿里,在一阵阵热烈的掌声中,我的心灵与之共鸣,拉动了我的心弦,我也陶醉其间。

又一个“六一”来了,在这歌声的海洋里,回眸童年,花开花谢,四季轮回。谁能告诉我,童年,怎么就悄悄从我们指尖溜走?童年,惹了谁的芳心?

邓训晶,四川隆昌县作家协会副主席。有散文、随笔、诗歌、小小说在《四川文学》《西南作家》等发表。有500多篇散文、随笔,散见于全国各级各类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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