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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清晨,窗外吹着丝丝寒风,天边刚放出一抹白,我将儿子从睡梦中叫醒,我们准备驱车回老家去看看家乡的水,家乡的夜,家乡的山,家乡的路,家乡的黄土地和家乡的人。可是天公不作美,下着密密麻麻的小雨,儿子对我说就不回去了。我对他讲:“我们中国人不就是从困难和苦厄中走出来的吗,一点牛毛细雨怕什么?就是下暴雨也回去,你们二十一世纪的新人更应该有吃苦耐劳的精神。”没有多想,我们发动车子往家乡的方向开去。 “我家就在岸上住,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我热爱这一片神圣的土地。”歌词是这样写的,而我的家乡也是这样。东边一条观音河,西边一条坛子峡,两条清澈的河水围绕我们村庄脚下流过。 虽然我的家乡水资源十分富有,但是我们小时候却没有吃到一口好水,轻松水。我们村庄地处高位,两条河流水位都太低,清甜的河水我们是可可望不可及。村子那口老水井,全村三十户人家就靠这口井,最担心天干了。只要天干了,老水井也就会干。 天干的六月最苦的就是我们孩子了,地里的活干不了,就只能帮家里取水,用十斤重的酒水壶壶提也可以,两兄妹用扁担抬也可以。当然抬水吃最费劲,从山脚往上抬,妹妹在前头倒比我高了,所以两手必须把水桶向前推着,不然就滑在我身上了。一身打湿不说又得重新打水。路也不是好路,是沙子路,一不小心呢还赶火炮儿(打滑)。真是见得到河水却饱受吃水的苦。 为解决我们吃水难,从九六年开始政府就投建抗旱蓄水工程,从观音河修堰渠,三十户的人家修了六七个能装好几十方那样大的水池,水池修得大,修得好,只是堰渠没有修好,水池是喂不饱的狗,从来也没有满过。久而久之堰渠干了,池子干了,有的长满了树,长满了草,有的断垣残壁躺在草丛里,有的改成了养鸡的圈舍,有的改成了火房,水池不装水倒是装人装家畜了,吃水还是靠老水井。零九年政府投入大力气。又从西边坛子峡的源头拉了一根大管子,还修了一个蓄水池。家家户户再用小管子把水送进了厨房,送进了卫生间,送进了猪圈。洗菜做饭,洗地板,喂猪,只把水龙头轻轻扭一扭,汩汩清泉哗啦啦的流进人们的心田。从此农村也过上了城里人的日子,水龙头一扭水就来了! 家乡的山最有名,观音岩,火山,亮丫子,坛子峡,九重山……一座比一座有名,一座比一座陡。 再有名的山,再陡的山都曾被我踩在脚下,小时候爬山我们都是能手,当然不是游玩,温暖都不能保证。何来游玩之说?在山里我们不是放羊,打猪草,就是砍柴了。最多的还是砍柴,在山林里穿来穿去先砍手腕粗的,再砍酒杯粗的,慢慢的大指拇粗的,后来连树苗都砍了。一座山砍秃了,又一座山秃了。长年累月雨水冲刷出了一道道黄泥沟,黄泥沟倒成了我们孩子的游乐场。 零五年政府开始在山腰栽大字牌“封山育林保护区。”一座山栽了,又一座山栽了。现在父母年龄大了,上不了山,我们也早离开了家乡,砍柴刀早已生锈,刀把都腐烂断了。黄泥沟两旁长满绿油油的草,也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树。有酒杯粗的,有手腕粗的,有碗口粗的,还有水桶粗的了。 小时候家乡的夜给我最大的印象就是黑,像生漆一样的黑,看不见山,看不见路,连对面几米远同村的木板瓦片房也看不见。 家乡的夜很黑,我们最怕的就是走夜路,只有煤油灯的年代。走夜路就是拿火把,火把也不是像现在影视剧里的,用一块大布条裹在一根木棍上,沾点什么油之类的。我们的火把是农田里废旧的,被虫子吃了许多眼儿的,没有作为的竹竿儿,就是这没有作为的竹竿儿也舍不得,就只弄两三根捆一捆就是火把了。 用稻草做火把走在路上别人看着有点瘆人。我记得有一次,我们走夜路,对面来的人就是用稻草做的火把。刚开始在远点的地方就只若隐若现的一点火头,我眼瞅着心里就有点害怕,以为是鬼在走火,农村经常听老人讲有鬼火,越想背越凉。越想越怕自己手中的火把熄灭。好不容易和来者相遇,问其原由,你什么不让手中的火把生出火苗,就一点点火头若隐若现的,叫人看着瘆人?对方倒是实在,“我这火把是稻草做的,生出火苗来能走多远?就这火头好,慢慢的燃,可以走好几里路呢。”我说:“理是这么个理,让别人害怕空怕也不恰当吧?是你的过还是我自己理亏呢?”攀谈几句还是各走各的路,各拿着各的火把。只希望他手中的火把别人不当鬼火就好。 火把离开我手的年代还不远,记得父亲从外地打工回来,带回来一个宝贝——手电筒,一个铁皮管管前头大后头小,大的一头有玻片儿,有聚光罩,有小灯泡。后头是空的,听父亲讲是要吃电池的。就像人一样有吃的才有能量,还必须吃两节一号电池呢。没想到这么个铁皮管管也贪吃。 煤油灯,火把,手电筒还是没有照亮家乡夜里的黑,真正照亮家乡的还是电灯,太阳能路灯。 记得家里第一次照上电灯应该是九五年左右,那时候我们全村人有七八个生产队,七八个生产队就一台变压器。每个队都想把变压器搬近点,都说离自己队近点消耗就少点,电量变足点。家里就更亮,打玉米的铁磨儿才带动得起。所以变压器抢夺战就成了全村人首要的战役,头天夜里变压器还在三队按着,二天夜里就到了五队,三天就跑到八队那个山梁梁去了。我们是四队,我们也抢过变压器。听说今晚要去抢变压器了。全队老少男女,能走路的全部参加了。把电线杆儿上的闸刀一关,电线一取一搭,抬着变压器顺着山沟沟连跑带爬的把变压器弄在了我们的地盘上按起。果然家里的灯更亮了,铁磨儿也能转了。第二晚家里又暗了,今夜不知变压器又跑去哪里了。 前段时间回去,一台千伏变压器豁然矗立在我们村庄里,三十户的人家就拥有一台变压器。在家里呆了一天,灯很亮,呆了两天,灯很亮,三天,四天……夜里走在乡村路上,在地上捡起一颗针头,我想今后变压器不会再跑了吧! 一个平地小村庄被一条穿插而过的路分为公路外边,公路里边。我家就被分成了公路里边和公路外边,被公路包围了。包围了也好,外边出门也是公路,里边出门还是公路。 这条路应该比我的年龄大,所以应该是老路,老路就是老路,老路就如老人一样,脸上全是坑坑洼洼,还有数不清的痘痘——石子。路很宽都不想走,特别是雨天,可恶的司机开着拖拉机专挑水坑走,路过的行人被溅得一身的黄泥水。 即使是这样的路,我们也是挺感激的,冬天到了是我们孩子的滑雪场,有的扛着铁铲,有的扛着长板凳,有的带着屁股就在公路上滑,一滑就是半天,把破胶鞋打湿了,把棉袄打湿了,把手冻得通红才回家。 这条路烂是烂,坑坑洼洼是多,多也有多的好处,有句怎么说来着“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从路上拉煤炭、焦炭过路的大车比较多,那个车呀恨不得装满天,在车沿用焦碳砌坎子,一层一层砌得老高了,不过质量不好,没有加固钢筋混凝土,路过坑洼之地。或多或少会掉落几坨在地上,每天早上我们孩子冒着雨,冒着被溅满身黄泥浆的风险,在公路上捡煤块。焦煤可是好东西。是被厂家提炼过的,烧在炉子里火力旺,还没有烟味。晚上一家人忙完一天的劳作,把几块焦煤放在炉子里烧的透红,然后夹在火盆里看电视。见了风的煤块越烧越红,把我们的日子都烧红了。 九八年开始这条路就开始变样。水泥路,沥青路,越来越好走,路平了焦煤车也不来了,走在路上偶尔能捡到的也就是风吹来的彩叶了。 家乡的黄土地是我祖辈的命。我的家乡是一个小平原,山脚下两条母亲河川流不息,日日夜夜蒸发着水汽,滋润河岸两旁的人。 家乡的人都很勤劳朴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老实本分的人有一条底线,生我养我的黄土地这是命,命是不容外人触碰的。谁也不去触碰的好,就是一母所生的兄弟姐妹也不行,更甭提外人,要是你去触碰,就会和你拼命。 以前和父母一起翻过地,每次翻到最后,临近别人家地界的时候,父母就让我走开。最后这几下他们自己来,不顺着翻,要倒着身子向自家地翻,小时候我很是好奇,“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翻,不是都快翻完了最后这几下却这样?”“母亲说顺着翻,就会把自家土地的泥巴翻给别人家,而自己的土地会越翻越瘦的。”噢!原来翻土地不会翻,土地会被翻瘦的!从此记得了,哪怕不小心滚了一坨大泥巴去别人家也要去搬回来。 家乡的人基本不吵架,只要是吵就一定是某个人多挖了一锄别人家的地。所以每块地界都插上了木槿花,后来木槿花长高了,父母年纪大了,羊角锄挖不动,年轻人都去了大城市。黄土地离家稍远点的也都空着。别人种不种都随他去,只有不把名字也种上去就好。 前几年国家提倡封山育林,把坡度稍大点的土地都退耕还林了。去年国家又提倡科学种植,经济种植,父亲在土地上都种上花椒树,现在还是秧苗,过几年等花椒树都长大了。家乡是不是又有变化呢? 以前看着碗里的黄土豆就听祖辈讲:“你们这些娃儿要珍惜哦,你后怕是有衣无人穿,有路无人走,有饭无人吃哦。”以前就觉得是不是某一天地球上没有人了,现在才明白是变好了,商店成堆的衣服确实无人穿,条条大路通罗马,确实无人走,都坐车,坐高铁,坐飞机了。菜馆满桌的饭菜你真吃不过来。
作家简介
余开江,修脚师,闲暇之余写点粗作打发时间,坚信:抒发自己心中所想是一件舒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