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找不到读城的电波?|陈童·早茶夜读676
676 | 读城记2020
我为什么找不到读城的电波?
25岁,文学研究生
大家好,我是陈童,欢迎收听早茶夜读。
读城过半,数次枯坐对电脑的憋稿经历清楚地表明我并没有真正get读城的嗨点,读邻诸友文字里丰富的见识和人生经历我没有,对历史和文化的考古热情我也没有,洞主那样充满想象力和哲学意味的思考我更是望尘莫及。笔比嘴诚实,没有真正的兴趣和价值感驱动,知识、情感、思想资源都纷纷枯竭,连程式化的知识生产都乏力。混在精彩迭出、丰富饱满的讨论中,常常冒出惭愧的冷汗。
也许这是实用主义必然遭遇的精神危机,爱和关注都附着于功能之上,一旦找不到就变得虚无,只能回到最本质的问题:为什么要关心城市?
首要的问题是城市到底是什么?是死物还是活物?如果城市来源于权力的一时兴起、一个画圈、一纸规划,那我的冷漠似乎也还可以理解,既然城市是上层政治斗争、政策规划的产物,都市史只是政治史,那个人不过是寄居在静止的钢筋水泥间完成人生苦旅的蝼蚁,关心花,关心草,关心城墙与运河不是太奢侈了吗?如果无力改变都市的宏大叙事,去深究一座城市的来路和归途可不是没什么意义吗?
但如果按照《中国都市史》提供的思路去追寻的都市生长的内在动力,或者用江河的概括是“个人欲望”,都市仿佛就又活过来了,人被更好生活的期许指引,聚集在交通便利、方便贸易、政策利好、资源充足的地方,这种原生态的无法阻挡的对生存、对金钱、对权力、对美的向往,形成了都市的另一条叙事线,这条线从温饱的欲望到自我实现、再到登堂入室、跻身上流的欲望,串起活色生香的都市故事,也形成都市形形色色的功能区,比如杭州成为南宋首都与它补给瓜果蔬菜等生存必需品的能力息息相关,而都市工商中心区的位置则取决于和交通要道的关系,比如苏州大运河码头一带成为商业和金融业的中心,广州则在港湾和装卸业兴盛的“十三行”和西郊地区形成工商街。它也形成城市的民间自治机构,比如由行会发展而来,在太平天国之后盛行的“善堂”和“善会”,作为慈善组织参与城市公共事务。
把城市从不感兴趣的筐子里捞出来的关键也许正是如何理解“城市是活的、城市里的人也是活的”这件事,相信个人有资格也有能力建立理想生活,尊重和解放个人欲望是对城市好奇的思想基础,只有在这样一种心态里,城市的历史文化和一草一木才能重新被视为一种生活的可能性,对于都市形态和生活方式的想象才能生动起来。
也许不只我一个人对城市议题冷漠,但却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有机会枯坐,但枯坐是好的,它终于挤掉了所有假装的水分,让人不得不与虚无面对面。也许到最后我还是找不到读城的电波,但在每个月打坐的过程中我终于顿悟,逃避变化的人生虽然安全,却是以牺牲生活的热情为代价,而这种自我感动的牺牲,却也未必能换来真正的安全和坦途。当笔直的人生路后续乏力,在枯坐中耗尽了人生的欢乐,最终还是要走出舒适圈,看看花、看看草,看看周围的城市,了解了解别人曾经怎样生活。不知道这一次,我是真的顿悟了吗?
今晚二条
沈从文走了,闻一多死了,再见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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